“你是何人?竟敢闯入曹国公府的荷花宴。”
“馨然,不得无礼!快带着其她闺秀速速退下。”
呵斥完,曹国公的儿子毕恭毕敬地站在一旁,不敢有下一步的动作。
曹馨然虽然平日被宠爱的有些任性,但高门子女哪有看不出脸色的,见父亲如此卑躬屈膝,她便知道这位登徒子必是一位了不起的人物。
“女儿告退。”
不情不愿地随着其她贵女离开后,曹馨然在路上回过头,看见那名陌生男子依旧拽着白倾颜的胳膊。
刚才未来得及观察,她这才发现这名男子英俊潇洒却又透着一股凌厉之色,真真的贵气十足。
也不知道白倾颜哪儿来的福气,结识这样的男人。
此时的白倾颜依旧处于震惊之中,以至于忘记了反抗。
这名男子她见过,全天下都没有比他更尊贵的人了。
新帝登基之际,她曾同母亲去京城的舅舅家小住几日,正好赶上了新帝出宫去祭祀祖先。
虽然只有那么一瞬间,她看清了帝王的长相,但多年过去了,她对此记忆犹新。
她做梦也不曾想过,有朝一日,天底下最尊贵的男人会牢牢地握住自己的胳膊,满眼深情。
在白倾颜陷入回忆与现实百转千回之时,“酆朔”也终于看清了面前女子的每一丝神色。
看得越是清楚,心里就越发的凄凉。
“你,不是她。”
几乎颤抖地挤出来这几个字,“酆朔”松开了白倾颜的胳膊,踉跄地转过身。
“公子,您没事吧。”
曹国公的儿子刚要上前,旁边的暗卫拦住他,扶着“酆朔”坐到花厅中央的石椅上。
众人皆能感到一种悲怆的气息围绕着着“酆朔”,没人知道他到底怎么了。
就当大家无所适从时,真正的酆朔清醒过来,他揉了揉太阳穴,发现自己已经不在山石上面的亭子那里了,知道定是那个魂儿又做了什么。
看着周围几人不可言说的表情,魂儿这次怕是用他的身体做了什么惊世骇俗的事情。
他的心腹最先反应过来主子恢复正常了。他轻咳一声,冲着旁边的白倾颜努努嘴,眼神落在她的胳膊上。
酆朔顺着心腹的视线望过去,只见对面的姑娘正是画像中的那位白小姐,她的手腕处有一圈明显的红色痕迹。
这个色魂儿不会借着自己的身体非礼了这位白小姐吧。
发现这位白小姐神色还算正常,酆朔很快打消了这个猜测。
“方才本公子认错了人,冒犯了姑娘,还请姑娘见谅。”
“即是事出有因,公子就无需道歉了。”
白倾颜说完弯身行礼,把宽宏大量不拘小节的贵女气质体现的淋漓尽致。
可这样的人酆朔见多了,越是如此,越是不喜。
他甚至觉得这位白小姐根本配不上这副姣好的皮囊。
酆朔转头示意了一下曹国公的儿子,对方倒也聪明,心领神会地嘱咐着白倾颜:
“今日实属我府照顾不周,改日定会给姑娘送上赔礼,还请姑娘先行离府。”
“臣女遵命。”
白倾颜微微俯身行礼,起身时转头轻轻看了酆朔一眼,眼波流转间,透着一股羞涩与期待。
可对面的男人仿佛看不见她一般,从松开她的胳膊后就再也没有往她身上施舍一丝眼神,仿佛方才他眼里的柔情都是假象。
“白小姐,请吧!”
听到曹馨然的父亲语气上明显有了不耐烦,甚至添加上了驱赶之意,白倾颜微红着眼圈,转身离开。
“公子,前厅的宴席准备好了,微臣陪您过去吧。”
直至酆朔离开前,没有任何人再提及方才花厅中的那段小插曲。
马车中,白倾颜盯着自己的手腕,上面的红痕虽然淡了很多,但仔细些依旧还能看出来。
这么长时间红印还没消,可见那个男子当时用了极大的力气。
他的眼神从最开始的惊喜,转变到后来的失落,这些都不似作假。
突然想到了什么,白倾颜眼底一颤,身体忍不住发着抖。
年轻的帝王能把自己认错成谁?
和自己长得最像的,自然是她那个胞妹。
“不会的……”
白倾颜小声低喃,强迫自己抛开这个荒谬的猜想。
她的胞妹除了这次寻医,从未踏出过白府大门,怎能认识当今的圣上,这个天下最尊贵的男人。
从前,白倾颜一直期盼同宣平侯府的婚事。
可如今,她发现,自己变得更贪心了。
“不是她,不是她……”
回到客栈的路上,酆朔突然听见一个陌生的声音,好似从遥远的地方传来,十分微弱。
“你们可听到其它声音。”
酆朔疑惑地询问周围的暗卫。
“奴才未曾听到。”
本以为自己听错了,可接下来这种声音断断续续地在脑海里回响,酆朔终于意识到这个声音从何而来。
慢慢的,酆朔发现自己没救了,此刻他不但能听见“魂儿”的声音,还能感知它的情绪。
浓重的痛苦、酸涩、失望之感贯彻在他的五脏六腑,难受至极。
实在受不了这种感觉,酆朔试图和身体里的“魂儿”进行沟通。
“那个,兄台,你能听见我的声音吗?”
他屏气凝神,重复尝试着和“魂儿”对话,但都没有得到回应。
就当他快放弃时,脑海里又传来了那种特殊的声音。
“我放弃身体寻她而来,可如果她根本不存在于这个世界里,我该怎么办?”
“天涯何处无芳草,我劝兄台不如放弃。”
最好能快点儿离开我的身体……
酆朔等了半天脑海里再也没有声音传来,那股难受的感觉也在身体里慢慢消散。
他推测,这“魂儿”大概是休息了?!
回到客栈,酆朔打算今夜就启程回京都。
“青竹,我有事回府一趟,你一定仔细照顾辞儿。”
“夫人请放心,奴婢定会照顾好小姐,奴婢先去厨房煎药。”
“去吧。”
回廊里,酆朔正好遇见这一主一仆,他随意地暼了一眼走向自己的厢房。
暗卫刚替他打开房门,酆朔猛然定住了脚步。
刚才那个丫鬟,他见过……
那辆马车上,这个丫鬟拉开车帘又因为受了惊吓将车帘快速放下。
白家的护卫只说马车里是白家的小姐,可万一白家不止一位小姐呢。
“主子?”
酆朔示意暗卫噤声。
他漫步走到另一间厢房门口,随后将手搭了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