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时辰过去,大家精疲力竭地走出考场,白倾辞虽然没有写什么,但干坐着这么长时间腰部也有些发酸。
女学特地为前来应试的女学子备了餐食,第一场结束后她们按照指引,排着队来到用餐的地点。
女学考试虽未将礼仪放入考核科目里,但是考官随时观察着众位女学子的行为礼仪。如发现言语粗俗、行为不雅或是与人争端者,考官会直接记录其名字,严重者失去步入女学的资格。
所以大家在用餐时格外注意自己的仪容举止,就连苏卿冉这般大方随性的姑娘,此时也不敢过来找白倾辞聊天,害怕被考官发现记上一笔。
琴乐考核中,每人可以根据自己的情况从考场中的乐器中选择一种进行演奏。
每种乐器都有指定的考核曲目,学生演奏完便可以当场知道自己的考核成绩。
白倾辞选择了原主擅长的七弦琴,弹奏时无论技法还是情韵皆为上乘,考官毫不犹豫地给了她甲等。
白倾辞本以为再取得两个甲等就可以顺利通过大考,但从别的考生的只言片语中,她知道事实远没有她计划的那般简单。
原主记忆中的女学大考规则并非是完整的。其实女学考核最重视的科目还是文学考核,可以说是所有科目中的基石。
所以考核中还有这样一条规定,如果女学生文学考核成绩为丙等或是更差,是没有资格进入京都女学的。
除非考生剩余科目全部为甲等,才可破格通过大考。
考完两个科目白倾辞才知道这种规定,回去的路上她无奈地扶着额头。白倾歌和她乘坐一辆马车回府,见她这样内心无比愉悦,但还是虚伪地安慰了她几句。
估计怕给女儿增添压力,白倾辞回府后姚氏没有询问她考得如何,只是让厨房准备了更为丰富的晚餐。
第二日先进行棋艺考核,考生通过抽签与指定的考官进行对弈,考官根据对方的能力与心性给予成绩。
都是未及笄的女子,棋艺哪里比得过这些考官,很多考生不到半炷香的时候就败下阵来,有的甚至都没下够十粒棋子。
白倾辞抽到的考官棋艺可以算是整个京城里叫的上名的人物。
她所在的队伍没过多长时间就进去一位,看来这位考官并没有对她们留情。
很快便轮到了自己,白倾辞走到考官面前对他行了个礼随即坐到他的对面。
考官抬起头看了她一眼,示意旁边的侍从记录考生的信息后,打了个哈欠的同时在棋盘上落下一子。
二人你来我往后,考官终于开始正视对面的考生。他一大清早便来这里同这些小姑娘下棋,无聊得都快睡着了,本想速战速决,早点儿回去补觉,没想到这些女考生里竟然也有高手。
他的睡意一下子就散走了大半,兴致也跟着提了起来,开始认真地思索下一步棋该怎么走。
一炷香的时间过去了,半个时辰过去了,二人依旧难分胜负。白倾辞觉得差不多了,整个人松懈了下来,很快输了棋局。
“姑娘小小年纪不得了啊!”
考官愉悦地捋着胡须,他如何看不出后半程对面的女子并没有尽全力。
“我是女学的授课老师,等你入了学,咱们再酣畅淋漓地下一盘,到时候你可一定要使出真本事。”
白倾辞再次同他行了礼后,转身离开了考场,毫无疑问这场考核她再次获得了甲等。
考官以为这届的考生卧虎藏龙,没想到除了刚才那名女子,剩下的考生依旧不堪一击。因此同他对弈的考生只有白倾辞一人获得甲等,其余的皆是乙等或是更低。
巧合的是,白倾歌也抽到了这名考官,她获得乙等的时候内心无比的错愕。由于考生是一批一批的进去,她并不知道自己的堂妹得到了考官的青睐,只觉得这名考官过于的苛刻。
其实上一世白倾歌以六科均是甲等的成绩傲然于众位考生之上,成了京城家喻户晓的才女。
没想到这一世,考官因为白倾辞的棋艺眼光变得刁钻,觉得剩下的考生根本配不上甲等,也就打破了白倾歌在大考中创造的神话。
虽然与预期的差了很多,但白倾歌很快就振作起来,全身心投入后面的考核中。
这日第二场的识香制香考核并不是每位考生都参加的。
识香还好,制香的学习过程中需要浪费大量的香料,这都是要花费真金白银的。
因此很多考生并不擅长制香,直接放弃了这门考核。
无论是原主还是白倾辞自身都十分擅长制香。在考核中她选取了丁香、乳香、麝香、檀香等材料在规定的时间内制出了兰蕊香。
考官将她的成品放到香炉中点燃,兰蕊香散发出的味道甜美而温柔,令人沉醉其中。
看到考官写下的甲字,白倾辞终于松了一口气。
最后一天的书画和算数考核对于白倾辞来说实在是简单极了。
书画考核中她随意画了些梅花,提了几句应景的诗词。远高于常人的书画能力深深地刻在她的灵魂里,考官非常满意她的书画,当场给了个甲等。
算数考核中给出十道题,考生只需在上面填写答案即可。
运用现代的公式,这些题对于白倾辞来说根本无需演算,很快她便将正确答案全部写在试卷上。
这届的考生人才济济,白倾辞实在不敢掉以轻心。
原来她还打算故意错上两三题,可是如今,因为规则她这几科必须全部取得甲等。所以她没敢冒险,自然也就没有涂改自己的答案。
为了给两位嫡孙女接风,永诚侯府里今日特地在花园里设宴,三房难得聚在一起用餐。
“倾歌,你这次考得如何?”主位上的永诚侯温和地询问着。
白倾歌从小便聪慧过人,又是府里的长孙女,深得永诚侯的喜爱。
“回祖君,倾歌发挥的正常,定能通过此次大考。”
永诚侯满意地连说了几声“好”,随后他转头看着正在吃甜点的白倾辞,问道:“你怎么样啊?”
白倾辞将嘴里的甜点咽了下去,站起来据实答复道:“文学考核孙女没有读懂题目,交了白卷,其它科目没有问题。”
大家的注意力显然不在她的后半句中,听闻她文学考核交了白卷便觉得她肯定考不上了。
“堂妹无需气馁,明年的时候还可以再考一次,总归能考上的。”
白倾辞冲着白倾歌举了举茶杯,微笑着说道:“那就借堂姐吉言了。”
在周围的窃窃私语声中,她轻轻地抿了一口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