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虞在水流中挣扎着,他听见了母亲悲痛的呼喊声,求生的欲望不断增加,可小小的身板在宽阔的湖面中显得脆弱而又无助。
正当他绝望之际,一双强壮的手臂将他紧紧地抱住,把他从这深不见底的湖水中拯救了出来。
很快,温辰屿带着少虞游到了岸边,他一刻不敢耽误地坐在草地上,让少虞头朝下趴在自己的膝盖上,轻敲孩子的后背,让他把呛进去的湖水吐了出来。
白倾辞慌张地跑了过来,看着被扶起来的少虞脸色苍白但呼吸还算正常。
她跪坐在草地上,脱掉外套围在少虞的身上,她将孩子抱在怀里,用最温柔的语气安慰着他:“少虞,没事了。”
可在孩子看不见的方向,她的眼泪大颗大颗的落在了草地上。
看着这对劫后重生的母子,温辰屿的怒火在胸中翻腾,他没想到这么快就有人对自己的孩子下手了。
如果不是今日自己恰巧就在附近,那么这对母子可能会永远的从自己的生命里消失,他实在不敢想象这个画面,多想一点儿,他也许都会疯掉。
周围有一些看热闹的人,他们在一旁窃窃私语着,谁也没想到有人会在光天化日之下谋害一个孩子。
还好这个男孩儿命大,碰见会水的人及时将他救了出来。
白倾辞缓过神来,刚准备感谢身边的恩人,待看清他的脸时,一时间竟不知该说些什么。
为何如此巧,又是这个男人,一个同少虞长得极其相似的人。
此刻他身上的白衬衣已经完全湿透,块儿状的胸肌明晃晃的展示在她的眼前。最上面的衣扣在刚才剧烈的运动中已然崩开,小麦色的肌肤上交错着一些疤痕。
白倾辞不由地移开视线,缓过神后把手里的外套递给了他,这件衣服是他跳入湖水前扔在桥面上的。
温辰屿接过外套,柔声道:“孩子这会儿虽然没事,但为了以防万一,我们还是需要带他去医院检查一下。”
白倾辞听后点了点头,小心翼翼地将少虞从草地上扶起来,准备带他去附近的医院。
这时,温辰屿的兄弟拖拽着另一个男人走了过来。
只见那个男人臂被反绑到后背上,身体不停地反抗着。
“老大,我们就抓住了一个,另一个跑掉了。”
温辰屿朝他们走了过去,他眉眼阴沉地看着被绑住的男人,愤怒到极致的他嘴角却扯出笑来,而后狠狠地将这个人踹倒在地上。
脑袋里回想着他如何用肮脏的手把少虞举起来时,终是忍不住拿脚用力踩上他的肩膀上。
听着脚下凄惨的痛呼声,温辰屿想起白倾辞和孩子还在旁边看着自己。
他极力地控制住自己的怒气,松开脚,吩咐两个兄弟道:“送到附近的派出所里,把你们的证件给所里的人看,务必查出来幕后的主使。”
小镇的卫生所里,医生为少虞仔细检查了一遍,微笑着对他们说:“你们的孩子没有问题,放心吧。”
白倾辞知道医生误会了,刚要解释一下,旁边的温辰屿已经率先开口:“谢谢医生,麻烦您了。”
白倾辞无意再理会这些,询问医生道:“那我是否可以带孩子出院了。”
听她这么问,医生下意识地看了温辰屿一眼,想起他私下叮嘱自己的话,不由回答道:“孩子还小,落水后受到惊吓,晚上很容易发烧,最好能在医院住一晚,观察一下。”
白倾辞知道医生这是为少虞身体着想,同意地点点头。
“你先照顾孩子,我和医生去办住院手续。”温辰屿说完跟随着医生出了病房。
医院走廊里,医生一副过来人的样子说道:“夫妻嘛,床头吵床尾和,看你奋不顾身救孩子的面上,我就帮你一把,今晚在医院好好表现,说不定你老婆就原谅你了。”
“医生,太感谢您了。”
“没事没事儿,你呀,学学我,我在家的时候,都把婆娘当菩萨一样供着,哪敢惹她生气。你的老婆这么漂亮,你可身在福中要知福啊。”
温辰屿哭笑不得听着他的感慨,将住院手续办好便回到病房。
透过窗户,少虞依偎在母亲的身旁,白倾辞轻轻地搂着他,温柔地在他耳边说些什么。
温辰屿久久地注视着里面温馨的画面,终是没有忍心打扰他们。
“妈妈,救我的叔叔好厉害,就像故事里的英雄。”
看着少虞崇拜的眼神,白倾辞不由陷入了沉思。
最开始怕少虞的亲生父亲是已婚之人,或是亡命之徒,担心少虞知道真相会因此收到伤害,只能撒谎称孩子的父亲已经去世了。
而上次,看到和少虞如此相像的人,她怕平静的生活被打扰,甚至都不敢询问他的姓名便匆匆离开。
如果今天救了少虞的人真的是他的亲生父亲,自己或许不应该继续那么自私。
她虽然有足够的能力将少虞养育成人,但她实在没有资格剥夺孩子知道自己父亲是谁的权利。
尤其他的父亲看起来不像一个坏人。
正在她恍神的时候,温辰屿敲敲门走了进来。
“我去附近买了些粥和点心,你和孩子一定饿了,先吃一些吧。
少虞从落水到现在滴水未进,孩子的身体要紧,她没有同他客道,说了声“谢谢”,便扶着少虞坐到床边,让他趁热吃点儿东西。
等到少虞无午休睡着了之后些,白倾辞替他掖好被子,看向旁边的男人,说道:“我们出去谈谈吧。”
两个人坐在病房门口的椅子上,白倾辞一时不知道该如何开口。
“你先看一下这个。”
温辰屿毫不犹豫地从外衣口袋里掏出了一张纸递给了她。
纸上面清清楚楚的记录了那年寿宴上温辰宁做的一切,底下还有她的指纹和签字。
白倾辞知道,这上面写的都是真的,这个男人没有必要骗自己。
痛苦的往事她不想再替原主追忆,此时她只是想知道眼前的男人到底要做什么。
看着她防备和纠结的表情,温辰屿注视着她,目光炽热而坦诚。
“倾辞,不要害怕,我只是想保护你和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