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日清晨温辰安到访白小姐所住的宅院,半小时后离开。”
温辰屿将手中的信件用打火机烧掉,黑色的碎屑零零散散地飘落在他的衣袖上。
黑色的碎末在纯白的衣料上显得格外刺眼,温辰屿盯着衣袖上的污秽陷入了沉思。
经过这两天调查,他知道温家前一阵子曾去白家去提亲,虽然白家拒绝了,但看样子温辰安并没有放弃。
少虞长得和自己如此相像,温辰安那么细心的人一定看得出来。
温家没有善类,温辰安看似温文尔雅,实则比他父亲还要狠戾,未必不会对少虞动手。
想到这里,温辰屿将送信的人叫过来,让他增加些人手,最近多盯着点儿温辰安的动向,同时暗中保护白倾辞母子的平安。
军区事务繁重,他只能等周末抽时间去趟云灵镇,希望这一次能和她们母子坐下来好好聊聊天。
夜幕快要降临的时候,温辰宁坐在车上,摸着包里鼓鼓的金银首饰,嘴角微微地上扬。
谢听婉和哥哥肯定走不到一块儿了,但是云灵镇家世好的姑娘多得是,其中不乏有一些和她交好的。
这不,今天她们几个姑娘坐在一起打牌休闲,那几个人明里暗里打听哥哥的喜好,打牌的时候也故意输给自己。
不管她们中是否有人会成为自己的嫂子,送到嘴边的钱财傻子才会不要呢。
自己将来也会嫁人,手里多些嫁妆总归是好的。
惬意的微笑忍不住浮上了眉梢,她不由地向左向右顾盼了一会儿。
这时温辰宁才发现这条路并不是她每次回温宅的必经之路。
“喂,你是不是开错道了?”
前面的司机仿佛听不到她的质问声,继续往前开着车。
温辰宁现在坐的是云灵镇最普通的出租三轮车,她颤颤巍巍的挪到车斗篷最后面的位置,用手推了一下,发现车门已经在外面被锁住了。
她当时从茶楼里出来,正是洋洋得意的时候,随意打了个车,哪里注意到这些。
车蓬两侧各一个通风的简易窗户,且不说窗户太小,她不一定能钻出去。车开得如此快,就算她侥幸跳出去了也会非死即残。
就在她惊慌失措的时候,车停了下来,温辰宁坐在车上屏住呼吸,一动都不敢动。
这时,“硄”的一声,车门被人从外面用力地打开了。
“温小姐,请吧……”
温辰宁踉踉跄跄地下了车,跟着前面的男人走进一个陌生的建筑里。
她屏住呼吸,只能听见自己心脏砰砰跳的声音。
四周的环境貌似是一个废弃的仓库,最里面昏暗的灯光下有一个人背对着他们,听见动静缓缓地转身过来。
温辰宁看清他的脸顿时面如死灰,她又惊又怕,双腿都开始不听使唤,像筛糠似的乱颤起来。
“温,温大哥……你这是做什么?”
温辰屿面无表情地看着她,寒声道:“温小姐这么聪明,应该知道我找你来做什么。我也不与你废话,那边有纸和笔,把那年寿宴你做了什么一五一十地写在上面。”
一个身材魁梧的男人拎着温辰宁的胳膊,把她按在旁边的桌椅上。
看她呆愣地坐在那里一动不动,那个男人用手中的棍子在桌面上使劲磕了一下,大声说道:“赶紧写吧!哥几个忙着呢,没时间一直在这儿等着。”
温辰屿往这边瞥了一眼说道:“温小姐,想好了再写,我没有那么多的耐心。”
温辰宁感受到他冰冷的气场,内心更害怕了,这回她不敢有一丝隐瞒,将所有的经过都写在了上面。
最后在胖子的威胁下,她在字迹的下面签了名字,用被他割破的手指,在名字上盖了指纹。
温辰屿看了一遍胖子递过来的写满字的纸张。
里面的内容和他预想的差不多,只是里面提到的帮凶多了一个叫谢听婉的人。
他把纸张叠好,看着脸色苍白的温辰宁说道:“温小姐今日和好友打牌,回家的时候路上车坏了,耽误了些时间。温小姐明白我的意思吧。”
“明白,明白,车坏了,我谁也没见到……”
温辰屿冲身边的人摆摆手,让他把温辰宁领出去。
温辰宁坐在车上时,身上仍旧抖得厉害,她真的后悔了,不该因为自己一时的嫉妒,害了白倾辞又惹了温辰屿这个疯子。
现在,她总觉得心脏里有小石子越垒越高,心脏越来越沉,总有一天,她可能会不堪重负,坠入无尽的深渊之中。
胖子走到温辰屿的身边,他实在没想到这么娇滴滴的小姑娘心到挺黑。
“大哥,就这么放过她吗?”
温辰屿冷着脸,漫不经心地说道:“先让她在温家潇洒几天,过些日子我再送她一份大礼。”
热闹的集市上,白倾辞领着少虞在一个甜品摊前面排着队。
少虞最喜欢吃这家的竹叶米糕,尤其是刚出锅的时候,米糕热气腾腾的还有一股竹叶和糯米的清香。
少虞的脾胃不太好,每次他馋这个,白倾辞便带他来集市上买一点,然后坐在旁边的桌椅上让他趁热乎吃。
温辰屿昨晚便和两个兄弟住在附近的旅店里,今早兄弟们张罗着来上次的餐馆吃饭,他见时间还早便答应了他们。
没想到离老远就看见了倾辞她们,温辰屿刚想下楼去打招呼,忽然他的表情凝住了。
几年的军队生活,让他的敏锐度和观察力远远超出常人,他敏感地发现,有两个人鬼鬼祟祟地隐藏在来往的人群中,但他们的视线始终盯着那对母子。
他嘱咐兄弟盯住那两个人,自己先下了楼。为了不打草惊蛇,他始终站在离白倾辞她们不远不近的位置,如果发生什么情况,他能第一时间跑到她们身边。
集市对面穿过拱桥是一片绿色的草地,很多小孩儿在那里玩儿,白倾辞每次也会带少虞过去待一会儿。
下面的湖水虽然很深,但是拱桥格外宽敞,旁边的护栏也高,很是安全。
白倾辞领着少虞往桥上走,快到桥的顶端时,几个卖货的人挑着扁担迎面而来。
白倾辞领着孩子紧贴着护栏给他们让路。这时,后面的人群中,两个男人若无其事地走了过去,他们在白倾辞的惊叫声中将少虞举起来,越过护栏,扔了下去。
白倾辞双目欲裂,双手扶住护栏,准备跳下去救自己的孩子。一只有力的手拽住了她,先她一步跳入了湖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