鹅城的“扫黑除恶”特别行动由白朴下令,聂倩倩和一位表现突出的巡夜人海厉负责执行,在过去的十几天,他们逮捕了上千人,全部关押在扩建的牢房里,就等着白朴主持审判。
回去的路上,白朴翻看诡物图鉴,清点着自己收容的诡物。
他发现,在泥土类诡物里,他已经收容了血淖鬼,泥土怪和泥淖鬼,三头诡物分别隶属于血泥族、尼怪族和泥土族,是魔族中的同一种属,类似于橘猫、山猫和沙漠猫的区别。
另外,还有山鬼这一同属“土”类的庞然大物。
而诡物图鉴所收容的诡物越多,它展现出的细节也就越多,无论是书页的精致程度还是那颗大眼珠子的灵性程度。
细心的白朴看见,在书页的右上角,不知何时出现了一个土黄色的标记。
那标记如同一颗微缩的大山,让白朴想起前世某些精灵游戏中的属性标志。
“这是……”
“你知道概念类诡物吧?”诡物图鉴懒懒地说。
“嗯。”
“这一标记是概念的意思,也就说,这泥淖鬼属于‘土’之概念,当然,它本身并不是概念类诡物。”诡物图鉴说。
“属性?”
“悟性不错,就是这个意思。”
白朴明白了,他翻到千刺树妖的那一页,果然在书页右上角看到了一片纤细的绿叶。
但与众不同的是,在绿叶下方,以飘逸灵动的字体写着:“生——生生不息如丝缕化树!”
“还真是这样。”
不过白朴也有疑惑,“生”显然是个抽象的词,而“土”是具体的词,“土”是什么概念?
这一点,诡物图鉴没有解释,白朴也暂时想不明白。
然后,白朴又翻看了其他诡物的书页,发现几乎所有诡物都有概念,且类型纷杂多样。
如蚊子怪是“扰”、黑熊怪是“力”、小狐妖是“魅”……
可以肯定的是,这些概念必然表现了诡物最显著的特性。
“越来越像个真正的图鉴了。”白朴感叹。
回到鹅城后,白朴先是命人在鹅城城门正前方修了个行刑台,鉴于刽子手挥刀砍头的画面太残忍,白朴贴心地画出了路易十四快乐台的图纸,也就是西方断头台,让工匠照着建了一个。
而后直奔鹅城监狱。
鹅城监狱建在比后山厂区更偏远的地方,分为三个区域,小偷小摸社会蛀虫区、抢劫伤人轻刑犯区和致人死地重刑犯区。
三个区的伙食标准和日常生活待遇天差地别,得益于鹅城高度发展的生产力,社会蛀虫区的小罪犯能吃饱饭,每天的任务不过是进厂劳作,还有小钱拿,被感化了不少。
抢劫伤人轻刑犯则一天一餐,还不时要挨狱警的打,每天要干活到深夜,累得要死。
至于致人死地的重刑犯,本就心生恶念,加上血月刺激,这些重刑犯往往会产生嗜血的欲望并逐渐堕落为诡异,所以,白朴给他们上了几十斤重的大铁链子,除了牢房外,没有任何外出机会,所吃的饭连后山工厂的诡异都不如。
“局长到!——”
值班的狱警高声喊道。
监狱大门打开,白朴带着海厉走过。
海厉,人如其名,可谓是酷吏的代表,一张黢黑发红的司马脸似乎从不会笑,看向罪犯的眼神犹如看着死尸,冰冷漠然,擅长大记忆恢复术和人类的一百种死法。
“这些罪犯,证据都确凿吧?”白朴问。
海厉冷硬地回道:“铁证如山。”
“那嫌犯呢,就是证据没找齐的?”
“都在家。”
“你没抓?”白朴眉头一挑。
“嗯。”
“跑了怎么办?”
“跑了?那不正好,省得我审了,不跑的,就等着我找证据,找到了定罪,没找到也不妨碍他的生活工作。”海厉淡淡地说。
“原来如此!”白朴一笑,“我果然没看错人。”
海厉板着脸:“你的眼光还行。”
“……”
两人没有管小偷小摸,直接到了轻刑犯区。
这里,罪犯看到海厉的脸就吓得浑身一颤,老老实实地跪在地上,一句话也不敢说。
有几个认得白朴脸的,更是面色惨白,意识到了自己的命运。
白朴随便找到了一个抢劫犯,说道:“抬起头。”
那抢劫犯抬头,是一张略显稚嫩的面庞,双眸里有畏惧,也有痞气。
白朴问;“为什么抢劫?”
“找饭吃。”
“家里有人吗?”
“爸被诡异杀了,妈被县里路过的钱家军看上,掳走了。”
“嗯……”白朴能感觉出来,这小子没有撒谎,他说道,“你恨我吗?”
少年摇了摇头:“不恨,我抢了人东西,被抓了就认,而且你是个好官,”
“那你恨谁?”
“诡异……”少年说,“还有把我妈抢走的钱家军。”
“你现在有两个选择。”白朴伸出两根手指,盯着少年的眼睛,“一,服刑十年,你很不走运,我正要杀鸡儆猴,乱世用重典;二,去参加义军,发兵器,给粮食,还能给你妈报仇。”
少年的眼亮了起来,双手抓住铁栏杆:“真的?”
白朴拿出一个碗和一把小刀:“滴血为誓。”
少年毫不犹豫,用刀划破食指,鲜红的血滴落在碗中。
白朴笑了笑:“明天你就自由了,但不得到赦免,永远不得回鹅城。”
少年“噗通”一声跪下,没有说话,只是把头狠狠磕在了地上。
接着,白朴以同样的方式询问了所有的五百多名轻刑犯,最终,有四百多人愿意参加义军,其他的则愿意接受审判服刑。
“你太仁慈了。”海厉说,语气如教训后辈。
虽然海厉确实比自己大,但这让白朴很不爽。
你丫的在我手下干活给我使脸色?
白朴正想发作,忽然想起聂倩倩说过,海厉这人把所有的俸禄都给了穷人,家无余财,便只得幽幽一叹。
你妹的,算你牛。
到了重刑犯区,白朴轻松的表情变成冷厉,比海厉有过之而无不及,两人犹如死神一样进入了牢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