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珏霜将画扇取来的汤婆子放到悦紫真的手里。
就奇怪的发现，明明没有受伤的人，身子却是微微发抖。
最开始，她以为他冷。
可是缓了一会儿，她再触摸他的指尖时，依旧是冰冷颤抖的。
悦紫真是个藏不住心事的人。
否则也不会在夜珏霜的心里，一直被叫做小白兔。
哪怕他再努力，在夜珏霜这样的人精面前，也是无所遁形。
回府的马车上，夜珏霜将他搂在怀里。
轻轻抚摸一会儿他的长发，让他放松下来。
才缓缓问道：
“今天开心吗？”
小白兔乖乖点头，随口回答：
“当然开心了！有王爷陪着我，干什么都开心。”
所以开心的并不是回夫家。
“眼看就要除夕了，卿卿有什么新年愿望？”
“希望明年国泰民安，王爷可以有时间多陪陪我。”
毕竟距离他失宠的日子不远了。
他的心很小，放不下家国，只有妻主一人而已。
一想到未来几十年，他都见不到妻主，要孤独在一个房间度过漫长的思念。
他就恨不得现在跳车自尽。
夜珏霜瞬间就明白过来，到底何事让他如此惶恐不安。
“卿卿。”
夜珏霜将怀里的美男扶起来。
看着他无法抑制在渐渐泛红的眼睛，郑重的对他说道：
“其实本王并不想告诉你这些事情的。毕竟担心是世上最无用的情绪！”
“可是既然你在意，那本王也是可以实话实说。你的身体的确出了一点小问题，但绝非外人以为的那般严重。”
难怪自打小产之后，妻主就一直叮嘱他不许受寒。
来到冬季，更是不许他踏出房门一步。
“真、真的吗？”
悦紫真颤抖的舌头都不听使唤。
又激动又开心又担心的表情，比动画片都要生动。
“是的。还有另外一件最重要的事情，本王也需一起告诉你。”
看着妻主郑重的脸色，悦紫真下意识的攥紧衣角，微微迟疑一下才点头。
还有什么是比他不能生育，更恐怖的消息呢？
或许有……但是应该不会发生吧。
毕竟王爷那么宠爱他，应该不舍得这么快将他送入冷宫去的。
“本王不老。”
“啊？”
悦紫真懵了。
睁圆一双本就圆圆的眼睛，眼前天旋地转就被压在柔软暖和的虎皮地毯上。
“所以本王有天荒地老的时间，陪你生一个孩子。”
夜珏霜霸气的声音在悦紫真耳旁轻笑细说。
悦紫真瞬间红了俊颜，羞涩的嘀咕道：
“我、我也是这么觉得。王爷正值壮年，没有人比我更了解了。我、我相信王爷。”
“算本王夜夜的体力没白费。你这小东西，有良心！”
夜珏霜用鼻子哼了哼，留恋的轻吻就落在他嫩滑的脸颊。
“我、我也有付出体力的。”
悦紫真被调戏的脑袋更是一团浆糊，无助的抓着妻主的衣襟。
他很熟悉这套流程，以及接下来会面对的兴奋和期待。
而她，是他唯一的依靠。
“那本王收回刚才的那句话。”
“哪句话？”
“本王老了，体力不佳。你来！”
“啊？”
“你嫌弃本王老了？”
“当然不是。”
小白兔乖乖上套。
刚换了个位置坐起来。
马车就停了。
天宁那没眼力见的恭敬大声提醒：
“王爷，王夫，到了。”
“靠！”
夜珏霜气得翻白眼。
早晚有一天，她要把相国府搬出凤京不可。
这距离，牙疼！
……
“顾笑叹把什么拿走了？”
哄好了小白兔，夜珏霜回了书房。
“侧王夫翻找许久，才拿走书架最上方，王爷所有会议的要务记录。”
“呵~第一公子果然聪明，知道什么对凤临朝最有用。”
正常人的逻辑，一定会找一些可以压制摄政王的证据，想办法帮女帝除掉夜珏霜的羽翼。
可是顾笑叹不走寻常路，居然选择拿会议记录。
那上面有摄政王处置每件国家大事的详细记录。
足够让小女帝获益匪浅，迅速的成长起来。
只有小女帝有了真才实学，才能让众臣信服，才能让百姓感恩为之拥护。
“火蝶已经潜伏入宫，随时等候命令。”
杀人，夺回会议记录。
“备车。本王要亲自入宫。”
顾笑叹太聪明，留不得。
人是她领回来的，还是死在她手里，才对得起曾经那一瞬惊艳。
皇宫，麒麟殿。
“只有这些？”
凤临朝看了看桌上的十几张纸，十分的不满意。
可是说归说，还是伸手拿起来简单翻阅一下。
是夜珏霜手下那个孽党的笔迹。
这才放下会议记录，看向站在桌前低头沉默的顾笑叹。
许是她审视的视线太过灼烧，他才慢几拍回答：
“书房明面只放了这一本。臣子不敢耽搁太久。”
“朕不止你一人可用，却偏偏选中了第一公子。你明白朕的意思吗？”
凤临朝当然不可能这个时候责罚他，只是淡淡的提醒。
顾笑叹点头：
“臣子会尽快临摹好放回原位，再找到其他会议记录，送来给陛下。”
“背下来了？”
凤临朝明明早有算计，仍旧多此一问。
毕竟事关她偷技亲政。
“在马车里已经背下。”
“那好，你可以安心你母……”
“背下什么了？不如一起说给本王听听。”
凤临朝还未说完的话，被同时出口闯入的摄政王打断。
凤临朝比顾笑叹反应迅速，一把将会议记录塞进宽袖里，顺带绕过桌子。
用力将顾笑叹扯进怀里。
从外面进来的角度看，那就是凤临朝在抱着顾笑叹亲昵。
实际上，若是夜珏霜突然出手，顾笑叹就是凤临朝的挡箭牌。
先死的人，一定是顾笑叹。
“摄政王确定要听，朕说给顾侧王夫的情话？”
“你连人话都不会说，还会说情话？本王倒是小看你了。”
夜珏霜大步走进来，微微眯了眯眼睛。
视线落在被凤临朝落在顾笑叹小腹上的双手时。
瞳孔不受控制的收缩了一下。
她的确是很不舒服。
可是她只能将这反常的情绪，当作女尊国大女人的占有欲处理。
于是她背着手紧紧握拳，面上依旧是云淡风轻的笑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