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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三下午。
自从大学毕业以来,再也没这么认真啃过书的纪忱终于交上了报告书。
他在城南俱乐部见合作方。
听说宋季凛也在这边谈生意。
抱着同病相怜的心态,他拖着疲惫的身躯去了一层的高尔夫球馆。
然而,遥遥看见自家同甘共苦的好兄弟,却发现他与想象中的状态完全不一样。
因为宋季凛神清气爽,与他这副霜打茄子的状态形成鲜明对比。
纪忱眸光一凝,阔步过去。
宋季凛姿态潇洒地一杆挥出,球径直朝着远处果岭旗奔去。
他眼眸微眯,不远处的球童激动地示意是老鹰球。
一旁英国合作方眼底闪过惊羡,叹息着笑道:“宋总不仅年轻有为,球技也相当精湛。”
宋季凛提唇笑着,将球杆递给身后球童手里。
英国人也将球杆递了回去,说了一口蹩脚的中文以示尊重,“听说宋总跟新婚妻子婚礼在即,恭喜啊!”
宋季凛随手摘下手套,操着一口流利的英腔礼貌回应:“谢谢,也预祝我们合作愉快。”
英国人笑得开怀,与他握手,刚准备进更衣室,就看见不远处的纪忱。
他讶异地颔首,“纪总。”
纪忱此刻完全没心思应付他,随意点了下头,便提步至宋季凛身侧。
他眸光在宋季凛身上逡巡了一会儿,才不确定地开口,“你……前天没有收到什么礼物?”
宋季凛扫了他一眼,“什么礼物?”
纪忱心底咯噔一下,“那你这两天在忙什么?”
宋季凛似笑非笑地看他,“白天陪老婆看婚礼场景布置。”
话落,他单手抄兜睨了他一眼,松散着两颗纽扣的衣领随着他的动作,露出锁骨上的暧昧咬痕,“晚上的话——”
“老婆比较黏人~”
纪忱:“……”
说时迟,那时快。
宋季凛的手机响了。
他嗓音幽幽响起,“老婆~怎么啦?”
纪忱心里苦不堪言,为什么大家用的是一样的手段,被老婆惩罚的却只有他?
他也想跟老婆贴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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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这头,宋季凛捻着手机,站在休息室门口的窗台前。
阮听夏的娇软嗓音从通话那头传来,“阿凛,你看看我给你发的哪个布景好看?”
宋季凛闻声,垂眸划开微信。
只能吃三分一个煎饼果子的宋太太:【图片】*2
阮听夏给他发的是抛花球走的拱门底色。
他唇角微微弯起,黑眸带笑,“我觉得都好看。”
“你这是典型的敷衍式回答,不可以都好看。”
宋季凛有些失笑,“那我选粉色。”
阮听夏“咦”了声,“你喜欢粉色吗?”
宋季凛慵懒地倚靠在窗前,看着窗外枝桠投下的细碎阳光,声线被太阳晒得有些散漫,“宋太太喜欢就够了。”
那头顿了下,随即阮听夏甜软的声线传来。
“哦~那你不能反悔啊!”
宋季凛低低地“嗯”了声,“不会。”
女孩儿又絮絮叨叨了些琐事,他都认真地回应着。
直到她被策划师喊走了,这才挂了电话。
他刚收起电话,转身提腿,却赫然对上一道停留已久、来不及收回的视线。
他唇边的笑意淡了下来。
周宴琛也是过来这边跟合作方谈生意的。
刚刚就听说宋季凛在隔壁的球场,却没想到会狭路相逢至此。
哪怕只能依稀听到阮听夏的嗓音,他都能感受出来那头女孩子的喜悦。
阮听夏高兴起来时,倾诉欲望特别强,喜欢叽叽喳喳地跟人分享。
从前是跟他分享。
他桃花眼底快速闪过波动,先错开视线,侧身进休息室。
然而此时,休息室旁的器具室里,在放置球杆的球童感叹的声音倏忽响起。
“今天竟然见识到了两次老鹰球啊!太走运了吧!”
另一个球童兴奋地接话:“一个是宋总,一个是周总!”
“刚刚听到宋氏合作方说宋总的婚礼将近了耶,不知道是哪个女孩子这么走运。”
里面安静了一秒,一道明显压低了音量的声音响起。
“你不知道吗?就是跟了周总九年的童养媳呀!”
“啊,这些顶豪男女关系真是混乱!”
“你怎么知道啊?”
“你这都不知道,之前上热搜啦!虽然被压了下来,但是嘛~懂得都懂。听说……”
场馆经理远远瞧见两尊大佛在这,连忙赶过来,就听见这番对话,吓得连忙“嘭”一声把门掀开。
怒斥:“你们两个,胡说什么!”
两个球童吓了一大跳,在看到门外站着的两人时,顿时吓得三魂不见了七魄。
说话都不利索了,“对不起,宋总、周总!我……我们瞎说的!”
宋季凛掀了掀眼皮,狭眸黑沉无波地扫了眼那两人。
气场阴沉。
他似笑非笑地启唇,“廖经理管教有方啊。”
被唤作廖经理的人浑身一颤,擦了把汗,“抱歉,是我们员工教育不周!我……我们立刻就辞退这两个人!”
宋季凛只是看着他,却让人不寒而栗,“解雇?”
话落,他转了下眸,不置可否地提腿离开。
经理心底咯噔了一下。
“周……周总,这……”
周宴琛没开口,冷肆的眼眸扫过他。
经理更慌了。
眼看着两人远去的身影,低沉威慑的气压却没有消失。
这种不给明确指示的情况,只会让人更加恐惧。
那两个球童都快哭了,“经理!不要解雇我们啊!”
经理没好气地扯回衣袖,“你们嚼谁耳根不好!解雇已经是轻的了!”
“赶紧领完这个月工资走人!”
别给他添晦气!
他在这种尽是豪门子弟混迹的地方里打滚久了,心里门儿清。
那位哪是他们能编排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