管沁前脚跟石晓越、郑严河汇报完,后脚回到家还没跟萧芷璐说几句话。
她这跟着导师出去全国跑了个遍,写生临摹,主要还是走一些像敦煌啊,龙门石窟啊,一些有意义的地方,都一个多月了,管沁想死她了。
这边蔡清芳和何链生就找上门来了。
蔡清芳也没什么脸不脸的,上来就问钱的事。
“蔡姐你也别着急,钱呢,我基本上找回来,但是呢,我得跟你们说件事。”
“你说你说,哎呀,我听人说你女朋友是郑市长的小姨子,那大家都是一家人嘛。”
管沁听出她这一家人的意思了,这指的都是厅官圈子里的,他也没计较什么的。
何链生倒怕他不高兴,就说:“管秘这可不是走什么老婆路线,人家这是本来就有本事,你问问这北州的官儿,哪有不佩服他的?”
“是,是,是,上回的钱不也是小管给找回来的吗?”
管沁听着何链生给他戴高帽,他也不在乎这个,知道这个阶段没办法,只能被郑严河拿来当刀使。
做刀就得有做刀子的觉悟,要连这点觉悟都欠的话,那就别做官了。
萧芷璐在那整理画,听着他们在那瞎说就进去二楼的画室了。
“就有一个问题,这钱嘛,我给你们两个选择吧。”
管沁让他们坐下,就在沙发那捧着杯白开水说:“一是拿着原来的钱,拿走10%的利润,你们手里的门面房还有后期买的房全部交给城投或者星锐……”
“这个……”蔡清芳脸色大变。
这意思就等于他们前面搞了那么长时间,这想要炒房投下来的钱,就只赚了个10%?
“农信那边的贷款我也帮你们清干净了,你们就拿着钱走就行了。”
“那纪清灵的钱呢?”
不提谢泰忠的钱是因为谢泰忠投了钱在里面,可那钱太小了,根本没人看得上。
“怎么?还想要纪清灵那一千万?那钱市里划到城投去了。”
管沁感觉何链生的脑子是不是也残了,这都什么份上了,还提纪清灵那笔钱?这是完全没想明白是吧?
那就把话再说得透一些。
“市里要搬迁,那是大事,那是涉及到前后十几年,几十亿上百亿的大工程,你们都是干部子女,甚至好些父母都是一二把手退下来的离退休干部。你们一些亲戚也都还在市里,你们就想着把房价炒起来,抬高政府的成本,拿来给自己赚钱?这心也太黑了吧?”
管沁这话说得稍微有点羞耻心的脸都会红。
可偏偏这二位就没有。
蔡清芳还在那点头,就点头归点头,那脸上一点后悔的意思都没有。
何链生那就更是了,笑呵呵地好像他是局外人一样。
管沁也知道这二位是天生的厚脸皮,只要实惠的,不管这些虚的。
他也就说:“这是市里的意思,你们还敢这么大张旗鼓,大规模的干这种事,那就等着吧,先抓几个典型进去关着。”
蔡清芳这才一愣,有些慌了神。
“我们可都是书记、市长、副市长,要不就是四大班子的子女,都是高干的孩子,你们不能随便抓人。”
何链生就拉了拉她衣服,抬头问管沁:“管秘,那钱什么时候到?”
“你们拿收据依据银行流水去城投找饶新风、秦晚湘。”
管沁说完就捧起了白开水。
大家家里都是干部,一看这意思就明白了。
蔡清芳和何链生起身告退。
到了外面蔡清芳才埋怨道:“这个管沁也太狠心了吧?要不是看他两次帮我们拿回钱,我就得啐他一脸口水。”
“蔡姐,你没听明白管秘的意思吗?他的意思是我们这么大干特干是不行的,那太招人注意太扎眼了。可是我们拿回钱了,我们就让家里人偷偷的买些房子囤着不动,也别声张,那还是没问题的。”
何链生这才叫听懂了管沁的话。
蔡清芳也恍然大悟,对管沁的看法就变了,满意地点点头,喜孜孜地走了。
“你还暗示他们继续买?”
萧芷璐从楼梯那露出头说。
“这种事也不能把人全都得罪死了,而且堵也堵不死的,他们还会有人偷偷摸摸的去炒房。”
这种事利润太大了,自古就是杀头的买卖有人干,赔钱的买卖没人干。
想完全拦住,那无异于是飞蛾扑火自寻死路。
就是得让他们收敛点,别搞得传到外面,让人听到了,那会怎么说你们这些高干子弟?
何况这帮人的父母虽然不在其位了,可还是一股很有力量的群体。
管沁就算不为自己,为郑严河想,也不能把人全都得罪死了吧?
“我也懂这个道理,就是真要把房价炒太高了,市里能承受得了吗?财政负担会不会太重?”
“就是双面刃吧,他们把房价推高,地价也高,到时拍卖土地的时候,市里的财政收入也会提高。”
管沁将她抱在怀里,心思就不在这事上了。
“何况我还有杀手锏,就是现在得用在你身上了。”
“你先去做饭好不好?我从西北带回来的羊肉冰都快化了,哎呀!”
管沁一晚上都没睡,跟萧芷璐小别胜新婚,一直鏖战到天亮,才想着早上有会,这假还请不了,就赶紧穿好衣服去了市府办。
刘学明在那把早上准备的剪报递给管沁,提醒他说:“郑市长说今早的会要你多留意几家参与拆迁的局办的主管干部。”
管沁微微点头,这是要正式进行拆迁了,这次的动员会,该来的都会来。
他把剪报送到郑严河那,郑严河就把他叫住。
“你这熊猫眼怎么搞的?我听说昨晚芷璐回来了?”
管沁干笑几声说:“熬夜了。”
郑严河就笑道:“你这身体可得注意了,别以为自己年轻就肆意挥霍,到年纪大了才知道后悔啊。”
“是,是。”
“还有,你昨天早上说的事,我知道了,但暂时还不能用。”
管沁深知还不是时候,但也是给郑严河一个选项罢了。
怕的是西城的房价要是涨得太快,那就得降降温,手法就是市里放话,将挑选另一个地方进行搬迁。
只是这会造成暴涨暴跌,过于粗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