拉弓没有回头箭,谢泰忠既然觉得一把年纪没办法往上爬了,一心想要搞钱,那就往大了搞。
这年头有个一千万在北州都能横着走,这可是上亿的生意,别说谢泰忠了,连蔡清芳拿酒杯的手都有点颤抖。
“多大点事嘛,不就几十个亿嘛,那是整个盘子,我们到手呢,也就几个亿。”
纪清灵说得倒大气,蔡清芳就钦佩地看他。
别看纪清灵比她还要小十来岁,也就三十多四十不到,可这做事的手腕,这脑子啊,可比她强多了。
更不用提谢泰忠了,那家伙要不是石晓越的秘书,这事就不会拉上他。
“我在深城见得多了,人家那边招商,一上桌谈的投资,那都是十亿起的,上百亿也不算少。”
纪清灵说得云淡风清,谢泰忠倒想起,第一次跟蔡清芳来这边时,蔡清芳说纪清灵原来也是体制内的,在深城的招商办做事。
“人家那里到底是粤东,我们跟人家比起来,差得远了啊。”
蔡清芳感慨道,她倒也去过深城两三趟,北州跟那边一比,说是乡下那都是表扬了,连泡狗屎都算不上吧。
“也不要妄自菲薄嘛,在深城要做这种事啊,这筷子还没伸出去呢,就一堆的人抢过来了,到时这一块饼分到自己嘴里也没多少。还不如北州这边呢。这事就传出去,也没人敢跟咱们抢。”
这就是小地方的好处了。
那钱是来自退休老干部们的,那就等于是说已经笼络了一帮人了。
要是这各个局处办里还有哪些人不长眼的,那就等于跟这些人争食。
这还不说谢泰忠这边还代表石晓越呢。
虽说石晓越对这事吧,未必知道多少。
“就怕……有些人还是想要抢一口。”
这话音还没落呢,一个穿旗袍的服务员跑过来说有人拍门要加座。
“加座?把我这里当什么地方了?把人给我轰走了。”
“那人说他是徐副市长的儿子。”
徐藏林?在座的三人都愣住了,他跑来干什么?他不跟管沁是一个鼻孔出气的吗?
“把他请进来。”
三人交换了一下眼神,谢泰忠就说。
这总不能拦着人吧?人家徐藏林可有的是办法让这会所开不下去。
徐藏林和陈蕴敏一起过来的,谢泰忠一看她,也是头疼。
这徐家和陈家都算是土著、地头蛇,虽然陈家没徐家那么铺得开,可在国安那片可说是老资格了。
“纪老板,我来吃个饭,你们说没位子了,我说在这院子里加个座,她倒把我引到这里来了。诶,这不是蔡姐和谢秘书吗?你们也在这边吃呢?我听说这里一餐可不便宜啊,人均都是三四百。”
蔡清芳就瞪了瞪眼,这个徐藏林,她也能说是看着他长大的,在市委院子里就是个爱闯祸的。
她回来这十多年,光就听徐定东被叫到学校的事都不下十回。
但徐藏林胜在嘴甜,在市委宿舍大院里,他还是很招人喜欢的。
“怎么?你想说你蔡姐吃不起吗?”
“我哪有那个意思,我想说蔡姐今天这顿我买单了。”
徐藏林一副嬉皮笑脸的样子,让蔡清芳想发作也没地方发,想想事也谈得差不多了,饭也吃了个八成饱,就说酒店有事先走了。
纪清灵就笑呵呵地说:“徐镇长这算是把蔡姐气走了?”
“纪老板,你这话说的,蔡姐不是你请来的吗?她走你也没留她,这算是我气走的?诶,倒是你们这三人都不搭的,在这里聊什么?”
徐藏林把菜单递给陈蕴敏,点菜的事老婆拿主意就行了。
“就随便聚一聚,也没啥好聊的,主要是跟谢秘书拉近点关系。”
“你一个做私房菜的跟市委书记的秘书拉近什么关系?”
徐藏林笑笑地看了两人一圈,然后一拍腿说:“是了,是想炒房吧?”
谢泰忠马上眉毛就一挑,心头一阵乱跳。
但想着纪清灵说过,这事早晚要传出去,可这事又没违法,都是走在灰色地带,踩着黄线而已。
只要市里不打破脸,不把桌给掀了,那就没事。
这蔡书记为首的,那么多的离退休干部呢,几百号人的,还真敢来硬的?
不敢!
这都得照顾到这帮老干部的情绪啊。
真查起来,那吓死一两个,那这市里还开不开展工作了?
光是这帮老头每天去省里打报告上访,那就够市里喝一壶的了。
再说,也不是谁都人走茶凉的,人家这么多老干部,多少也有拿了人家人情的,还在位子上的。
这一发动起来,那就不是什么小事了,那就是山洪暴发啊。
就是郑严河,他也扛不住这样的压力。
所以纪清灵几次告诉谢泰忠,这事他为什么要掺一股,就是因为这是十拿九稳的事啊。
“呵呵,徐镇长打哪儿听说的?”
纪清灵笑问道。
“还用听说吗?这街上都传遍了,说谢秘书认了蔡书记做干爹,拿了一大笔钱,这提前就把搬迁地点的门面房给买了,还说啊,有人不卖,他就把人家的店给砸了,人给打了……”
徐藏林是在笑眯眯地说,可谢泰忠听得脸都青了,喝道:“你不要含血喷人!”
“我也就是听来的啊,说的是那水利局搬迁地的两间门面房本来是人家孙鸿的,人家是个残废,这腿受过工伤才早早病退的。那两间门面房也是单位照顾的。这位谢大秘书上门要买,人家不卖,好嘛,他就直接叫西城城管队的……”
谢泰忠噌地一下站起来:“我说了,你不要胡说八道!徐藏林,你是不是想跟我作对?”
徐藏林懒洋洋地看着他:“怎么?谢大秘书要收拾我?你可想好了。”
谢泰忠才不管那么多,正想发作,手腕就被纪清灵给抓住了。
你就是收拾管沁都是好的,你收拾徐藏林?你不怕徐家把你活剐了?你这石晓越的秘书不知道徐家在市里多少部门里有人吗?
那可不止是一个徐定东啊!
“那你想怎么?”
谢泰忠硬生生的压住火气问道。
“钱嘛,不能光让你们几个人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