盯着许昭华?管沁琢磨这不大合适吧?他有问题,那有纪委监委来管。要涉及到里通外国的事,那有国安部门。
他就是回家待命,相当于是免职,也不能盯着他吧?
算了,管他呢,郑严河可能有别的考虑吧。
“我让李宾找人去跟着他。”
“李宾?就那个山南路派出所的所长?原来你在青溪时的派出所长?”
郑严河听管沁提过几次,就有了印象。
“是他。”
“那你就看着办吧,”郑严河走到办公桌后坐下,倒没什么得意的感觉,拿起一枝钢笔在手里轻轻的掂了下说,“这次国安办的案子,里面有一份关于新战机的电侦设备的制造图纸……”
管沁脸色一变。
他想起来了,这事在前生闹得很大,有一大批的山河区的官员被追究责任,但由于当时他还不大关心这方面的事,就没有留意。
但前生在后来听徐藏林说过,是一份图纸,管沁原想是战机的,徐藏林也拿不准,但图纸是追回来了,不过有一部分落在了外国情报部门手里。
前期投入研发的一些项目就被迫中止的中止,修改的修改,着实浪费了不少时间。
管沁越回忆信息量就越多,慢慢地一些前生不大注意的信息也冒了出来。
图纸现在应该还在香岛,但在三天内就会被转移到某国领事的手里,要是赶过去的话,还在那个中间的家里放着吧?
“你在想什么?”
郑严河看管沁在那想得出神就问他。
“市长,您知道我在香岛有些人际关系吧?”
“嗯,你要炒期货,一年来去好些趟,又跟陈老书记那外孙陈元恪混在一起,认识人很正常。”
管沁挠挠头,一些事瞒不过郑严河就算了,郑严河也会错意了。
“倒不是这个,我知道那份图纸在哪里……”
“你知道?”
郑严河声音一高,手都停下来了,钢笔握紧:“你怎么知道的?”
那天郑严河在跟萧镇韩打电话,就是因为萧镇韩在邻省就负责这件事,就想靠这立一功。
可刚才还跟萧镇韩通过话,不管是他那边的人,还是陈严孔都无法撬开蔡宗杰的嘴。
甚至陈严孔都拿蔡氏集团来威胁他,也只让蔡宗杰一声冷笑。
“我可没拿我那堂兄一分钱,蔡氏集团就是再大,也跟我没关系。”
郑严河当时就头疼,这种事啊,就是在踩钢丝,虽然是常瑞刚和蔡宗杰干的,但要是找不回来,那反倒不说功劳,连苦劳都没有。
还得让上面的人觉得你水平不够,要找个水平够的,那早就把事办好了。
当然,这话郑严河也不能跟萧镇韩说。
萧镇韩的城府比他深得多了,要没把握以他副部的身份,也没必要去身先士卒。
就是,中间肯定是出了什么岔子,让事情有了变化,不再受萧镇韩的控制。
“你确定能找得到吗?你是听哪个朋友说的?”
事关重大,郑严河要问清楚也在情理之中。
可这事管沁都没法说明白,只能把蔡浦南拿出来卖了。
“蔡浦南说他弟弟在香岛的郊外有几间村屋,是以前蔡宗杰小时候家里租的,后来他有钱了就买了下来,有时候也回去住,算是度假屋一样的。”
郑严河沉思了一会儿,摇头:“要是蔡宗杰名下的产业,国安那边肯定都查过了,不会有遗漏。”
“这不一定,”管沁分析道,“蔡宗杰多少是个商人,虽然比蔡浦南差远了,狡兔三窟还是有的。还有一个,我听蔡浦南说,他在那几间村屋旁边,还弄了个屋子,专门给水客用来做中转和存东西的。”
管沁担心再说下去会露馅,就说:“市长,要不让陈严孔那边派个人过去看看,就看一眼也费不了多少时间,现在还没别的线索吧?”
郑严河一想也对,参加的部门那么多,京城的、省里的,还跨了两三个省,加上深城的、北州的,十几二十个部门,其实人手上是有富裕的。
但郑严河不会打给陈严孔,他打给萧镇韩。
“镇韩哥,你听管沁给你说说。”
管沁?
萧镇韩愣了下,倒听郑严河说起把管沁调到身边来了。
只要管沁跟萧芷璐没结婚,这就不算什么事,一但成亲了,管沁就必然要调走。
就是……他有什么高见?
管沁就厚着脸孔重复了一遍,还打了几个补丁,说得一半是蔡浦南提过,另一半就重点是管沁的推断了。
“蔡宗杰在市里不可能有几套房,他有钱,也没那么多钱,香岛那边寸土寸金,虽然这几年跌了不少房价,我看是可以拿些钱做投资的……”
“管沁,说蔡宗杰的事。”
“是,镇韩哥,”管沁干笑两声,被郑严河瞪了眼,才马上说,“他游回香岛肯定会去找图纸是吧?既然没带在身上,那就放在了很放心的地方,那就不会在他名下的物业里。”
这话说得没错,蔡宗杰的身都被搜过八次了,X光机都上过,也不存在拿什么东西缝在身体里。
“那就可能是在村屋东北角的屋子里了,那边还可能有蔡宗杰信得过的人在看守,他游回去的第一站也是在那里……”
管沁说得跟亲眼看到的一样了。
虽然真要追究,管沁的说法中找几个问题,总能找得到的。
例如蔡浦南告诉你,干嘛不跟专案组的说?萧镇韩也找过蔡浦南,蔡浦南为什么只字未提?
那几间村屋就算了,那什么做水客的中转站的屋子,到底是什么情况?你凭什么断定还有人在里面守着?
但一切都不容得萧镇韩多想了,他感觉时间过得太快,蔡宗杰那边又问不出来,只能抽几个人手去看看。
郑严河接过听筒,管沁就在那打手势,他就说:“镇韩哥,你带上我这边国安的陈严孔。”
“嗯,先挂了。”
郑严河双手交叉:“你倒是知道见缝插针,那个陈严孔的妹妹就是徐藏林的女朋友吧?”
管沁憨笑道:“都是自己人,有立功的机会就帮一帮嘛。”
立功的机会?郑严河又握起了钢笔,用笔帽那端在桌上轻轻地点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