管沁指挥着搬家公司把新家具搬进屋里,人也不搬着搭手,还把管父管母也喊着别动。
“给钱了啊,我还加了一倍的价,就省点力气吧,爸妈你们年纪也大了,别闪着腰。”
“东西放哪里他们知道?”
“上楼去告诉他们。”
萧芷璐也在楼上,两户就对门,她这几天可忙得够呛,光挑窗帘就跑了三趟。
管沁就干脆让她买了辆两厢飞度,别老借他那辆破车,他还得跑市里党校的培训班。
“老家具也得留着点,总不能都卖了,是个念想。”
管母摸着辆缝纫机,想着当年可是管父攒了两三年的钱才买下来的,管沁小时候衣服破了,都是用它来补的。
“我也不建议全扔,像有的家庭搬个新家就觉得重获新生一样,把老物件都扔了,有纪念意义的还得留下。”
管沁捧着个鞋盒上来。
萧芷璐马上发现蹊跷了,把鞋盒一打开,里面全是信。
“读书时闹着玩的,都是些笔友。”
“你还有笔友?”
陈蕴敏好奇地凑上来,把徐藏林也叫来要读信。
“这就不方便了吧?老管的隐私啊。”
管沁也着实有点不好意思,读中学时年纪轻,着实聊的都是不着边际的事,就把信抢下来说:“要看芷璐看就行了,你们俩就别凑热闹了。”
“我看啊这里面有鬼,”陈蕴敏就跟萧芷璐说,“你看的时候多留个心眼,万一里头有老情人呢。”
“喂,都猴年马月的事了,还老情人。”
管沁招呼说:“你们来帮忙,我给你们备了我爸妈做的馄饨,先给你们煮一点吃吧。”
萧芷璐也不是很在意鞋盒里的信,就随手放到床上,跑出去帮忙。
“都一周了,老管,有什么心得吗?”
“重点是巩固你们这些年青干部的党性原则,一切以服从为基础,切记,我们党是来自于人民群众,也要回到人民群众去。”
徐藏林先学了一段一位马列教授的话,毫无意外的,他也被安排进了培训班。
管沁就说:“一些教授啊,就是在象牙塔里待久了,容易脱离群众,教条主义、书本主义。”
“我倒是听说明天周一的课,是京大的严教授来上?”
萧芷璐问道。
“严教授桃李满天下,又是京大经济学院的院长,听他的课,我们可要做好笔记了。”
徐藏林难得的正经起来。
“嗯。”
管沁随口说了声,就加第二次水,等馄饨浮起来,就捞到碗里,加香油、香葱等等佐料,然后分给他们。
忙到晚上,才终于把家给搬完了,要收拾好还得等两天,但住也是能住人的。
徐藏林、陈蕴敏之外,管沁还叫了几个朋友,等于是搬迁饭,大家也凑份子给了个红包,数目不大,就是个彩头。
一直闹到凌晨两点,人都走了,萧芷璐才说:“你对严均生不太感冒?”
“那位严教授嘛,思想还是很先进的,就是一味的吹捧西方国家的经济体制,稍微有点崇洋媚外了。”
管沁洗着碗回头朝萧芷璐一笑:“你要问他有什么实际操作的经验嘛,他也没有。没开过公司,没在金融市场折腾过,没有成绩就难以服众嘛。”
“学院派的都这样,国内外都不例外,”萧芷璐把桌上朋友带来的烧烤签给归拢了扔到垃圾袋里,“但他学生挺多的,有些还是各地的高官,连我大哥都听过他的课。”
“他学识是很渊博,这没话说,谈锋也旺,经常说话妙语连珠,在京大也是极受学生敬爱的。”
管沁这么说,萧芷璐就愣了下。
“你听过他的课?”
管沁这算是说漏嘴了,在前生他执掌一市时曾请过几次严均生参加经济论坛,也算是旁听吧。
“在网上论坛里听人说的,有的还放了录音。”
萧芷璐心下疑惑稍减,但还是提醒他:“像他这种学者,虽然不是顾问参事,但也会被叫到海里咨询,人脉又深又广,还是不要得罪的好。”
管沁失笑道:“你把我当成什么了?没事就得罪人?”
“你得罪的人可不少呢。”
管沁哈哈大笑。
那都是些无足轻重的角色,得罪了也不怕。
就算不赞同严均生的某些理论,但他不光不会得罪,还会有意结交。
周一一堂课上完,不少人找严均生签名,他宛如电影明星一般。
管沁却等人散去时,提着一盒安河酥饼一份关于国外网络经济发展状态的报告给了他。
“可没人知道我就喜欢这款特产啊,你有心了。”
严均生原想等下课叫助手去卖,管沁先送过来了,他就有些意外。
“可惜暂时买不到安河野虎上的青茶,不然肯定带给严老师。不过,再等两个月青茶上市,我就让人买了寄给严老师。”
严均生这不叫意外了,得叫惊喜了,看管沁的模样也觉得顺眼。
“我给你留个地址吧,光寄到京大他们就知道留在教务处,我还得去教务处拿。”
管沁接过纸条,就说:“那份报告还请严老师指点一二。”
“好,我抽空看看。”
严均生拍拍管沁的肩,笑呵呵地走了。
“老管,你是从萧家打听到严均生的喜好的?”
徐藏林都有点嫉妒了,这种消息都不分享?
“一半一半吧。”
“诶,青茶不一直有吗?”
“你钓鱼不先打窝吗?直接抛钩人家会上钓?”
“好家伙,你把严均生当鱼了?”
管沁咧嘴笑笑,严均生不就是条鱼吗?还是条大鱼。
中午管沁也没闲着,先跑了一趟城投公司,拿着饶新风他们收集到的土地资料,就问杨任新:“老杨,你把消息放出去了吧?”
“放了,有些地方有意,想要拿土地当借款。”
“也不能他们说当就当,要先估价,估完价就折算成钱,算我们借他们的钱,利息多少就是多少。”
“小饶,你说高新区那块地他们折算是多少钱?”
“五百万。”
管沁一愣后就想偷笑,那块地三年后至少值两千万,这加上利息也等于是白捡啊。
就是,这等于是占徐定东的便宜,有点不好意思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