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管丰达纸业结果如何,落户青溪的事情是黄了。
秦渭第一时间就把管沁叫到办公室里痛加斥骂。
声音连到整栋楼都听得见,管沁却是一脸的满不在乎。
他跟郑严河的关系已经严丝合缝,秦渭拿他也不能怎么样。
“你还有没有一丁点的党性了?丰达纸业是多大的投资?人家我们求都求不来,你还主动去招惹人家?还跟安河的徐藏林搅在一起?跑到宁都去取人家的排污水?你……简直不是个东西!”
秦渭气得快休克了。
事情到了这种地步,丰达纸业无论如何都跟青溪无缘了。
让他气的是,这一切都是管沁做的手脚。
还瞒着他这个镇长,连朱劲松都不知道。
昨天朱劲松就在电话里把秦渭给教训了一顿,问他这个镇长怎么当的,管沁胡来他一点风声都没听到?
他这个镇长连副镇长都管不住,是不是镇长也不想干了?
“我草率了。”
管沁干笑道:“我得先通知秦镇长,我就是担心,我跟秦镇长一说,秦镇长就不肯让我去宁都了。”
废话!还能让你去?
“我要不去,那老徐要被人打死的,他可是徐定东的儿子。”
秦渭一愣,好家伙,还把徐定东搬出来了?
“你不能报警吗?”
“我就跟警察去的,丰达纸业的保安就跟流氓一样,把我们都围起来了,警察都不让走。”
秦渭斜眼看他,也不知他话里几分真几分假。
“我是听郑市长说,丰达纸业给宁都不少官员都送钱了,帮他们说话的都不干净,秦镇长,你不会向着他们吧?”
秦渭眼皮子一阵狂跳。
行啊,你小子挺能干,脏水这就泼上了?
“我没有说秦镇长收钱的意思,我就……”
“镇上有一部分借款在各个村里还没收上来,你去催一下吧。”
管沁笑呵呵的拿过一沓借条,知道这是秦渭给他找事干,事情还挺麻烦,他也无所谓了。
秦晚湘握着借条,一一翻过后说:“都是各村里借钱给村干部发工资的,远的十好几年前的了,这钱拿不回来了。”
现在青溪财政都入不敷出,十年前更是连工资都发不上。
村一级嘛,那就更是钱少事多了,但多少也得发点。
村干部的工资一部分由镇里发,一部分由村里集体自行负担。
就这自行负担的部分,很长时间也拿不出来,就问镇上借钱发工资。
镇里也就这边挤点那边挤点,才勉强给个七八成吧,但还是让各村打了借条。
管沁让秦晚湘算了算,加起来大约有个四五十万。
其中龙背村相对少,最多的就是小河村,借了差不多十万。
“小河村现在都穷得一条裤子传三代,哪有钱还啊。”
秦晚湘在那发愁:“秦镇长是想让你得罪人呢。”
借钱的时候是祖宗,还钱的时候就是孙子,这事管沁清楚得很。
“他也没让说什么时候完成任务,就拖着吧。”
“那他可有借口教训您了。”
管沁把手枕在脑后,在想城投公司的事,最近怎么都跟钱干上了。
郑严河那边还得等一周多才会抽出身来吧。
想着管沁把秦晚湘叫上,跑小河村去了。
“管副镇长回来了。”
老村长在那晒太阳,一把年纪了,不多晒晒,维生素吸收都不够,指不定哪天就眼睛一闭起不来了。
“我说老村长,这不翻地呢,你还这么闲?”
“翻地也轮不到我这把老骨头吧?都有年轻人去干。”
“就小河村里平常那些老的老小的小,地翻要到什么时候?还指望着把地翻好,菜能尽快种上,谭波那边还催呢。”
管沁也就闲的,跑来也不急着说借条的事,就跟老村长在那瞎聊。
“那也急不来,种地的事,管副镇长是城里人,不懂。”
管沁咧嘴一笑,也坐到榕树下,掐着腿说:“不懂可以学习嘛,下来挂职锻炼可不就是接地气,贴近民生,免得跟基层脱节啊。”
老村长眯着眼说:“那你老往王安泰家跑什么?人家他爸出家了,就他妈一个人在家,影响不好吧?”
“我跟和尚老朋友了,他不在九重禅院做住持吗?我没事就找他讨论佛学。”
管沁这话把老村长说愣住了。
“你跟我那大侄子认识?”
“老朋友了。”
老村长就生气地说:“你怎么不早说?你要有这层关系,你做啥事村里能不配合?”
管沁就笑笑揉了把脸说进村转转。
“拿两颗枣再走。”
老村长硬是给管沁塞了一把青枣:“哎,看你就是自己人呐。”
秦晚湘在后面掩嘴偷笑,跟着蹭了几颗枣,咬了口,还真清甜多汁。
管沁边吃边进了于姐的屋,看她弯着腰在杀鸡,就拖张椅子坐下等她忙完。
“孩子不得补身体嘛,这都长个的时候呢,人家老师也得吃好些。”
“那得多喝牛奶,大和尚给的钱够用吧?”
“够了,足够了。”
一个月五百,在村里绝对算富户了。
晦空也不好意思多给,怕给寺里的和尚发现,说他六根未断不够清净,到时住持都没得干了。
“要缺钱跟我说,就我跟大和尚的关系,多少帮得上忙。”
“先谢谢小管你了。”
管沁教了她几回,她才改口叫小管,老叫副镇长,也显得不够亲近。
于姐杀完鸡就给炖上了,炖个几个小时,那汤才入味,又让管沁晚上来吃饭。
管沁正想答应,一个男人就进来说:“于姐,我回村了,我可想死你了。”
说着他就冲上来要搂于姐,于姐吓了一大跳,连忙闪躲。
“王二驴,你干什么?”
“于姐,我这不是想你想的吗?我在外面干活日也想,夜也想,你不说我没出息吗?我这回挣着钱了,我回来就是要跟你……”
王二驴说着就往于姐胸口上摸。
于姐赶紧躲到管沁身后,他这才发现院子里还有人。
“你谁啊?”
管沁多少能猜到王二驴的心思,于姐老公出家了,一个人带孩子,不是寡妇胜似寡妇。
长得嘛,也能说还有三分姿色。
当然也不到徐娘半老秀色可餐的地步,可这王二驴长得也不怎么样,他想占便宜也属于正常。
可上来就动手动脚,那就有点过份了。
“我是她朋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