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会给我的。”孟开笃定地说道,邪魅一笑 ,“你还有一个儿子。”
森卓在一旁再次补刀:
“许先生,不给的话,你家死的可就不止是你的老婆孩儿了,明天你们全家就上新闻头条了,标题我都替电视台想好了,就叫消失的相亲相爱一家人。啧啧啧,可歌可泣。”
许文生紧握双拳,放下妻女的头颅,站起来,歪着头,对孟开说道:
“没了,我也给喂狗了。”
这话可伤害不到孟开,孟开浅笑一声,回道:
“不会的,我小时候你就说过,就算我死了你也会一直研究我的尸体,我姐姐也是异能人,你可舍不得扔。”
许文生苦笑,坐在地板上怅然道:
“这个世界上就不该出现异能人,每个人就必须是一样的,就不该有异类。”
“嗯,我也觉得,但这不是我们能选的。”孟开答道。
许文生继续说道:
“十二年前的那一天,我潜心研究多年的结果被付之一炬,活生生的两个实验体也不翼而飞,国家也禁止了对异能人的研究,为了不引起社会恐慌,删去了一切有关异能人的信息,我不甘心,我不甘心这一场事故让我扬名天下的梦想破碎,我拼命地上报,企图和领导人说明如果我们能做出异能人的克隆体,我们就拥有了无数的人形兵器。可他们不听我的,他们说要世界和平,呵……世界和平……多可笑啊,如果我们有了这个兵器,你们乌拉佐早就灭亡了......可他们不听我的......你说的没错,我确实带走了D11的尸体,但人类在自然力量下太渺小了,无论我怎么努力,我都做不出异能人的克隆体,我快疯了,如果不是十二年的那场事故,通过对两个活体异能人研究,我一定可以做到的。后来国家叫我从家里搬出去减少与外界联系,专心进行新的秘密研究,我就带着D11来到了这里继续我自己的秘密研究。我没想到你还活着?你凭什么还能活着?”
孟开一大半都没听懂,但她听出了那句“带着D11的尸体......”她站起来,严肃地问许文生:
“我姐姐的尸体,到底在哪?”
许文生坐在地上,眼神空洞地盯着天花板:
“在卧室床下,有个地窖。”
森卓听言急忙跑进卧室,搬开床铺,确实有一个地窖的入口。
森卓怕有埋伏,拔出枪小心翼翼地走下楼梯,他很快找到了孟盛的尸体。
地窖不大,孟盛安详地长眠在一个和他储存季小芳母女头颅一样的一个大盒子里,十二年过去了,这尸体竟然没有一点腐烂,当年因为爆炸留下的创口也还历历在目。
森卓打开盒子之后看得更加真切,不知道许文生是用了什么技术,这具去世了十二年之久的尸体竟像刚死没多久的样子。
森卓抱起孟盛,走上楼梯,回到孟开面前。
孟开见到了这张十二年来令她日日夜夜魂牵梦绕的脸。她跪下来,轻轻抚摸着孟盛和自己一样冰凉的身躯。时光荏苒,孟开已经二十岁了,而孟盛却永远停留在了十三岁,现如今,孟开的手已经比孟盛的大了。
孟开看着孟盛身上的累累伤痕,一幕幕往事浮现在眼前历历在目,孟开自己身上的疤痕已经随着时间的流逝慢慢淡去,可孟盛却依旧保留着当年苦难的痕迹。
孟开握住孟盛冰冷的手,低声说道:
“姐姐,你想让我看的世界我都看到了。现在轮到我带你回家了。”
十二年前,孟盛说要带孟开回家的时候,孟开的心中第一次有了希望。十二年后孟开对孟盛说出同样的话时,孟盛却再也不能回应孟开了。
只此一别,天人永隔。
这一瞬间,孟开真的有一丝想杀了许文生偿命的念头。她抚摸着孟盛胸膛的枪口,看向心情比她更沉重的许文生说道:
“我今天说了不杀你就肯定不会杀你,但是你记住,你十二年前开的那一枪,总有一天也会命中在你的胸口。”
许文生冷笑一声:
“我劝你今天就把我杀了,迟则生变;以后的事谁知道呢?人类要是有预见未来的能力的话,D10,我宁可不要我的研究,也早就把你杀了。”
“人心不足蛇吞象,贪心如你,就算重来一万次,都是一样的结局。”孟开道。
许文生仰天苦笑。
他知道,他输了,输的一败涂地,赔了夫人又折兵。
孟开也笑了一下,看了一眼手表,对桑卓说道:
“所有人都有,撤退,”
森卓解除信号屏蔽,发出了这个通知。
孟开并不急着走,她有个自己都觉得幼稚的问题想问许文生,她想了想,还是说了出口:
“你后悔吗?”
许文生摇摇头,回答道:
“我只后悔没有保护好我的妻子和女儿。”
孟开心头一紧,随即又笑道:
“那好。”
森卓再次抱起孟盛的尸身,走出大门,放进了车里。
孟开举起酒瓶,一饮而尽。
“我们,后会有期。”孟开对许文生说道。
说完,孟开走出了许文生家的大门。
“D10!”许文生大吼着叫住孟开,“所有恩怨都是咱们两个人的,你为什么把我的家人杀了而不杀我。”
孟开回头,意味深长地看了许文生一眼,没有回答这个问题,径直走上了车。
许文生坐在家门口的台阶上,目送着这个自己花了八年心血的试验品,离开了自己的视线。
“我没错,我没错。”许文生喃喃自语,不停地敲击着自己的脑袋,“我只是想制造出独一无二的人间兵器,我有什么错,我是最棒的科学家,D10错了,她存在在这世界上的唯一价值就是被我研究为人类做贡献;D11也错了,她不该教D10说话让D10逃跑。领导人也错了,他不该禁止异能人的研究,他们都错了,只有我……只有我能拯救全人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