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开崩溃了,睡醒一觉她发现她哪也去不了了。之前干妈生气的时候也说过不让她出门,但没想到这次来真的。
她本来想着去监狱亲审昨晚想了一夜的那个女人,可现在自己住的这栋楼的大门她都出不去了。
昨晚森卓生气了,今天孟开也不想找他,苏议顽也躲着不出面,整个大楼只剩下一群此刻正吓得发抖的侍卫。
孟开在床上躺着发愁,一定要出去,她想了好多行不通的馊主意,也没想过把这群碍手碍脚的侍卫全都打飞。
侍卫们都是听命行事,即使这是天大的事,她也不会伤害乌拉佐的成员。
最终她的视线锁定在三楼窗户上。
一二楼的窗户都有护栏,三楼没有,她可以从三楼出去。
想到这她激动的从床上跳起来,飞行器,她记得这个楼里应该有的。
她从三楼翻到一楼,结果让她失望了,所有飞行器,甚至降落伞都不见了,问了侍卫才知道,昨晚苏议顽下令把所有武器全都搬去女王宫里了。
孟开第一次对乌拉佐里的人产生杀心。
“一定要杀了他。”孟开自言自语回到了房间。
她现在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她害怕夜长梦多女人有个三长两短,更怕干妈为了防止她再次出走,把女人杀了。
绝对不行,不能在这坐以待毙,只能用下下策了:从三楼跳下去。
孟开打开窗户向下望去,她这才注意到,皇宫的楼一层顶普通楼房两层高,这要是二楼还有点把握,三楼就不好说了。
孟开咽了下口水,觉得自己此刻就像是昨天的刘娇,区别在于,她现在跳下去肯定是死不了的,最多是受伤,不过没关系,受了伤可以痊愈,监狱里的女人死了可就没法复活了。
孟开热了热身,站在窗台找了一个相对安全的角度,一跃而下。
现在轮到侍卫们崩溃了,几个侍卫在一楼窗口抽烟,孟开从天而降,几个人迅速反应了一下,赶紧开门跑了出去。
孟开重重的摔到了地上,一股剧痛从昨天枪伤处传来。幸亏从小经过专业训练,如果是普通人从这么高的地方跳下来早摔死了,她想着。
她尝试忍着全身剧痛站起来,胳膊的旧伤口裂开了,不停有鲜血喷涌出来,好在腿脚受伤不重,她一瘸一拐地向监狱方向走去。
这时看到孟开跳楼的几个侍卫尖叫着向孟开跑来,孟开哪里跑得过他们,情急之下孟开摊开手掌想举到空中先给他们冻晕了再说,可双臂却怎么也抬不起来了。
一股寒流从土里冒了出来,由于没控制好,温度没到给人冻晕的程度,反倒是伤痕累累的孟开被侍卫们追上,双拳难敌四手,更何况孟开现在双拳都用不了,很快孟开就停止了反抗,被侍卫们抬回了卧室。
此时女王孟塘正在悠闲地享用早餐,她此刻认为把孟开关起来真是一个英明的决定,既不用时刻担心她出去惹事生非,还眼不见心不烦。
不过没过多久,就有个慌慌张张的侍卫跑来向孟塘禀告了孟开跳楼的事。
听到这个消息的孟塘老眼一花,险些摔倒。她非常懊恼,真是防不胜防。
孟开从小因为一些后天因素,脑子不是很好用,不会转圜,孟塘其实并没有想动监狱里的女人,就是想让孟开长点教训。
没想到这个孩子这么固执。
孟塘一路小跑跑到孟开这里时,孟开已经失血过多晕过去了。
孟塘心疼地直掉眼泪,问医生孟开的情况,医生叹了口气:
“少主昨天中枪了,只简单取出弹片包扎了一下,想必是在路上没有消炎药物,所以并没有做过多处理,又……又淋了雨,现在有些感染,在坠楼的时候伤口撕裂造成了大出血,左手骨头错位,现在已经接回去了。”
“有没有内伤?”孟塘问。
“还需要再观察。”
孟塘点了点头,伸手给床上的孟开捋了捋头发,把手放在她冰凉的脸上,不停地叹气。
孟开从小就不聪明,但是一直都很听话,听话到有一阵子她都怀疑孟开是否具有自己的思想,是不是没有独立思考的能力。
虽然不是她亲生,但她一直将孟开视如己出,她曾暗自发誓,不会让孟开再受到任何伤害,可就算她这次有些独断专行,那也不能跳楼啊……
一直以来,孟开就像一个机器人,按照编好的程序走,没见过她为什么事这么执着过。
是我的错吗?
这么多年以来,她曾无数次梦到自己杀了许文生,为自己的亲生女儿复仇。孟开想做的事,她何曾不想呢?
看着孟开一点点地长大,从一个连话都说不清楚的小孩变成一个正常的人,她深知今之幸福得来多么不易,她不敢冒险,她害怕自己失去现在拥有的一切。
“干妈。”孟开不知道什么时候醒来了,轻声唤道。
孟塘急忙抹干眼泪:
“醒了啊闺女,哪疼你告诉妈妈?”
“胳膊。”
“你说你,非要出去干嘛呢?就算妈妈不应该关你,你也不能跳楼啊。”孟塘皱着眉头,眼里满是心疼。
孟开欲言又止,看着屋子里的医生和随从:“你们先出去。”
医生上前给孟开换了个吊瓶,嘱咐了两句就退了出去。房间里只剩下孟开和孟塘母女二人。
孟开用手肘撑着身体,强撑着坐起来,急切地问:
“那个女人呢?”
孟塘叹气,摸着孟开的头:
“活着呢。”
孟开松了口气,把头靠在孟塘的腿上:
“我要见她……”
孟塘知道孟开的想法,用商量的口吻说道:
“你已经杀了许文生的女儿,要我说咱们再把他妻子杀了,他也算得到报应了,你说呢?”
孟开轻轻摇摇头:
“不,我要他们告诉我,姐姐的尸体在哪个研究所。”
这话一出,孟塘的心仿佛被人生剜了一块去,但还是故作轻松地说道:
“姐姐已经死了这么多年,可能已经没了研究价值,被他们扔了。”
孟开目光不移,坚定得说:
“那我也得把她挖出来,带她回家。”
孟塘没想到,听话乖巧的孟开唯独在这件事上有着自己的坚持。她试探道:
“那她要是不招呢?”
“他们还有个儿子,虽然现在还不知道在哪,但我迟早能找到。”如孟塘所见,这件事孟开确实不是心血来潮,而是蓄谋已久。
她之前一直低估了孟开的决心。
孟塘沉默了一会,问道:
“你怎么找到的他女儿?”
“运气好罢了,我杀了她们学校的插班生,编了个假名顶替了,在身份暴露前就找到了许意。”原来孟娣石这个名字是孟开自己随便编的,难怪这么奇怪。
孟塘苦笑:“这几率太低了,你不会一直都有这么好的运气。”
“是老天站在我们这边。”孟开强调。
孟塘继续苦笑,她知道,孟开心意已决,她继续阻拦也无济于事,她收起了商量的语气,严肃的告诉孟开:
“好,我答应你,我可以支持你的想法,但是从今以后你的所有活动必须明确告诉我,在你可以保证行动是安全的情况下,我不会阻拦你。”
这楼不白跳,孟开想。
见孟开没说话,孟塘就当孟开默认了,紧紧的抱着孟开,心疼地感受着孟开冰凉的体温,如果这个孩子是正常人那该有多好,她想着想着,思绪被拉回了二十年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