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开皱着眉头看着陈子乐,看他一脸严肃,不像是在开玩笑,但是一个刚来到乌拉佐的不到三个小时的人,张口就说出乌拉佐生死存亡一类的话,确实奇怪。
孟开看向屋子里的侍女和门口的侍卫,说道:
“你们先退下吧。远远地门口守着,别让人进来。”
侍女们低着头出去了,正好碰上刚刚进门的刘娇。
陈子乐戒备地看着刘娇,孟开对他说:
“你坐吧,刘娇和森卓是自己人,她在这我有听不懂的她能听懂。”
陈子乐又看了两眼刘娇,坐在了孟开对面的沙发上。
孟开给陈子乐递了根烟,陈子乐摆摆手,缓缓道出了原委:
“我刚有一点骗了你们,我开的那车上不是一百个人头,是九十九个。但我起初确实是打算杀一百个人的,因为一些原因,放了一个人,这个人,叫苏议顽。”
孟开一头雾水:
“你要杀了苏议顽?”
陈子乐叹了口气,继续说道:
“是,也不是。这个事情不是很好解释,我当时要杀的那个苏议顽,和你们现在这里这个并不是同一个人。”
“还有别人叫苏议顽?”孟开问,“这名字在外面这么热门吗?也不好听啊。”
刘娇也惊掉了下巴:
“靠,搞什么,真假苏议顽啊?”
陈子乐继续解释道:
“不是,苏议顽只有一个。现在在乌拉佐的这个你们认识的苏议顽是假的。”
孟开蒙了,刘娇也蒙了。她们两个面面相觑,一脸疑问。
孟开问道:
“苏议顽是假的是什么意思?他是假人?”
陈子乐:
“人肯定是真的,但他不是苏忠志的儿子,真的苏忠志的儿子还流落在外。”
孟开更疑惑了:
“你还认识苏忠志?”
陈子乐继续解释:
“说来话长,我一点点给你们解释,我刚说了,杀的这99人都是K国的公职人员,但当我准备杀一个男孩的时候,他问我为什么杀他,我实话告诉他。为了给乌拉佐当投名状。
他表现得很激动,问我是不是要加入乌拉佐,我也觉得奇怪,别的人听到我要加入乌拉佐的时候都是一脸鄙夷,只有他那么激动。
他又问我对乌拉佐了解多少,我当然不了解太多,就把我知道的全都告诉他,但我没想到,他比我知道的更多。
他让我先别杀他,等他说完,他倒了一杯酒,跟我说他的爸爸,是乌拉佐前参谋长苏忠志。
一开始,我以为他是乌拉佐安插在K国政府的卧底,但是他告诉我,他回不去乌拉佐的原因,是因为他从小跟着母亲长大,不和苏忠志在一起,现在父母双亡,想回到乌拉佐时却发现了一个人赶在他之前冒充他到了乌拉佐。
他惦记乌拉佐的安危,所以没急着回乌拉佐与冒牌者理论。
而是为了弄清楚这个冒充者的阴谋,他利用他的爸爸生前留下的一些人脉,顺藤摸瓜,找到了这个冒充者的上线,果然如他所料,这个冒充者,是K国政府安插在乌拉佐的卧底,
既然是冒充他,那到了乌拉佐,必定会成为高层,如果他的情报真的传到了K国,那后果必将不堪设想,所以,他就杀了冒充者的上线,顶替了上线的位置,所以,这个假苏议顽传出去的情报,并没有真的传到K国政府,而是被他拦截。
他求我,过来以后杀了这个冒牌货,好让他回家。他说,如果你们不相信他是真的苏议顽,DNA检验,一验便知。”
信息量太大,孟开听得云里雾里,刘娇倒是听懂了,她看着孟开已经听得有点困了,问孟开:
“少主,您哪不明白?”
“他俩为什么都叫苏议顽?”
刘娇崩溃了:
“好家伙,您是一点都没听懂啊。”
于是刘娇和陈子乐互相配合,又给孟开讲述了三四遍。
陈子乐累得嗓子冒烟,坐在沙发上大口地喝着水。
孟开眉头紧锁,自己刚对苏议顽的想法有所改观,现在却又出了这么一档子事。
刘娇也喝了好几口水,问孟开:
“少主这次您听懂了吗?”
孟开点点头,站起来伸了个懒腰,说道:
“听懂了。”
陈子乐长舒一口气,孟开看着他,又问:
“你为什么那么笃定,那个真苏议顽不是为了活命骗你的?”
陈子乐放下水杯,眼神坚定:
“我本来是想继续观察一段时间再决定说不说的,但是直到我今天看到了假苏议顽的脸,我如果今天不说,也许明天就没机会了。”
孟开:
“你还真见过他?”
陈子乐点点头,伸吸一口气:
“我走出大山之前,除了家人以外谁都没见过,所以我对外人的长相特别敏感,基本见一面就不会忘了。在我全家自焚那天,驻扎在附近的许文生带人过来查看情况。
而他,当时就站在许文生身边。
我出去之后调查许文生的社会关系,没有看到这个人的照片,但是,我看到资料里显示他有个儿子,
尽管废了一些周折,但是连孟开少主和他的关系都能查出来,但是偏偏,他儿子的信息,却一丁点也查不到……如果不是刻意为之,根本不可能这么天衣无缝。”
孟开点点头:
“他儿子叫许容,其他信息我们也没查到。”
刘娇瞪大了眼睛:
“那么就是说,咱们这个苏议顽其实不是苏忠志的儿子,而是许文生的。”
“这就对上了。”孟开说。
刘娇看了看孟开的脸色,小心翼翼地问:
“那……您打算怎么办?”
孟开点了一根烟,吸了一口,歪着头看向陈子乐:
“我凭什么相信你?”
陈子乐耸耸肩:
“他见过我,他也一定知道我见过他。所以,他今晚一定会来杀了我。您得去我的房间,跟我一起等着,就知道了。”
孟开低头继续抽烟,没有说话。她虽然一直也不喜欢苏议顽,但却从来没有怀疑过他的身份,一次也没有。
吸完这支烟,孟开拿起酒杯漱了漱口,回头看向刘娇,淡淡地说:
“那就杀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