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于自己父亲还活着这件事,宁曦选了个时机告诉了老夫人和宁夫人。
两人先是不信,直到见到了叶驰峰,才抱头痛哭了一场。
宁曦替她们擦干眼泪。
“祖母,母亲,父亲既然是被冤枉的,那我便要找出叛徒,还宁氏一族清白!”
听她这么说,老夫人却心生担忧。
“可你一介女流,要怎么翻案?”
宁曦提着裙摆跪下,郑重叩首。
“太子不仁,既非良配也非君明。”
“我已经答应七殿下,以全族之力助他谋得大位。”
“什么!?”老夫人直接惊得站起身来,“你,七殿下他……”
“七殿下虽然仁义,但却根基不稳,他怎么可能斗得过经营多年的太子!?”
宁曦眸光坚毅。
“势力可以培养,但初心却最难得。”
“七殿下的外祖云将军,祖母可还记得?”
提到这人,老夫人突然神情一怔。
反倒是宁夫人主动开口,“当然记得,云将军也是赫赫有名的大将。若非十五年前用兵失误,也不至于连累云氏一族……”
话还没说完,她却意识到了什么。
“曦儿你问这些,难道是……”
宁曦颔首,“不错,其实七殿下怀疑云将军与父亲一样是遭人陷害。”
“所以父亲在战败后,他才会抱着仁慈之心对我们施以援手。”
“祖母,母亲,七殿下是全天下最能理解我们的皇子。只有他上位,父亲的案子才有可能重审!”
老夫人和宁夫人对视,两人目光逐渐坚定。
“只要能还宁氏一族清白,让你父亲与边关的叔伯们回家,我们愿意付出一切代价。”
“曦儿,你想做什么,只管放手去做!”
……
东宫。
绵绵不断的丝竹声中,太子斜躺在软垫上,神志不清,身边横七竖八倒着不少空酒壶。
太傅温启道走进主殿时,眉头狠狠皱起。
“都给我下去!”
一声令下,正在跳舞的歌姬们立刻鱼贯而出。
没了音乐和美人,酒醉的太子这才徐徐撑起身子。
“怎么不舞了?人呢?”
温启道先是拱手行礼,随即才沉声提醒道。
“酒醉伤身,殿下不该为了一点小事就自甘堕落。”
“堕落?”太子认出对方身份,咚的一声倒回软垫上,“不,孤不是堕落。孤只是被困在东宫之中,什么都干不了。”
温启道走近,言辞恳切地规劝。
“难民安置之事,皇上虽然恼怒,却也只是罚殿下于东宫自省,并且不许此事外传。”
“可见皇上心中还是器重殿下的。”
谁知此话一出,太子却反手扔出一只空酒壶。
“父皇若是器重我,就不会让老七压我一头!”
“他算个什么东西?也配与我抢功劳!”
温启道避开脚下的瓷片。
“殿下身为储君,应该最是清楚帝王的制衡之术。”
“不过七殿下能够突然崛起,的确是让人意外。尤其是云妃复宠之事……”他说着眯了眯眼,“宁府功不可没。”
“宁曦!”
太子坐起身,眼睛充血。
“这个女人,明明与孤定过亲,如今却敢胳膊肘往外拐,去帮别的男人!”
“早知她在经商之事上如此有本事,孤就不该退这个亲。”
听得这话,温启道心脏砰砰直跳。
未来太子妃之位必须落在温家女的头上,他不允许任何人肖想!
“殿下千万不可这么说!”
“宁戎犯的可是抄家灭族的叛国大罪,殿下若是娶了她,只会惹得皇上忌惮。”
“况且宁曦如今只是商户之女,有什么资格与殿下并肩。”
太子咬牙,“可父皇封了她做皇商,有了这层身份,就可以源源不断地赚大把银子。”
“孤若一早收了她,这次云州赈灾之事就不会被父皇训斥。”
温启道转了转眼珠,“不就是银子嘛。既然殿下只是想利用她赚钱,微臣有个主意。”
……
……
经过封城一事,哪怕是知晓肠澼之症可以医治,但百姓们还是心有余悸。
封禁解除之后,宁氏日用品店成为了盛京城中最受欢迎的商品。
不需要任何宣传手段,每日店门前都会大排长龙。
而且有了萧昕澈带回来的盐矿,制作成本下降了一半,这也让原本每卖出一块就要亏损两文钱的肥皂翻身盈利。
这日宁曦正在店里看账,青羽突然慌慌张张找上门。
“大小姐,府里来客人了,老夫人和夫人让您速速返回。”
宁曦放下手里的账本,“客人?谁?”
青羽脸上带着笑意,神神秘秘地凑到她耳边低语道。
“媒人。”
“什么!?”
青羽含笑解释,“是顺州知府家的公子,公孙意。”
“他自称仰慕小姐多年,之前却因小姐是未来太子妃的身份不敢逾越,如今特意带着媒人上门提亲!”
宁曦一把抓住她的手腕,眼神中透着慌张。
“祖母和母亲没有答应吧!?”
“还没有,毕竟是小姐的终身大事,老夫人和夫人就算再满意,也得与小姐商议之后才能点头。”
“不过奴婢瞧着那公孙公子一表人才,去年还考取了功名。老夫人和夫人都十分满意。”
话音落下,宁曦已经扔下账本往外走。
等她紧赶慢赶回到宁府时,公孙意已经离开,但正厅之中却摆满了一地的礼物。
“祖母,母亲!”
“曦儿,你回来了。”宁夫人笑意吟吟,朝她招手,“快来,母亲有好事与你说。”
宁曦三两步走上前,不等对方开口便拒绝道。
“母亲,我不嫁人。”
此话一出,宁夫人脸上笑意凝住。
一旁的老夫人忙道:“说什么傻话,哪有姑娘家不嫁人的。”
宁夫人牵住她的手,“曦儿,我知道你当家辛苦,心中还记挂着边关的祖父与叔伯们。”
“但正因如此,母亲才舍不得看着你一日日苦熬着。”
“之前你与我们商议的那件事,并非一朝一夕就能完成。但你已经和太子退婚许久,不能再耽误下去。”
宁曦猛然抽回手,“大事不成,女儿岂敢成家。”
“况且我们所谋之事甚大,能不能成都未可知,何必拖着公孙家的人下水。”
“还请母亲替我回绝公孙家的提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