静如猛地一个激灵。莫非谷雪知道事情的真相?可她又是如何得知的呢?
“舅舅,当年是谁陪我娘远嫁长菱?”
谷雨心中正难过,冷不丁却听静如如此问,不自觉抬头,蹙眉看向上官华,他当年可是被上官华死死守着,哪里知道雪儿带着谁。
上官华轻笑了一声,紧了紧双臂,“父亲是不会让她带任何人的,宫里伺候的那些嬷嬷宫女早被遣散出宫了,活下来的怕是都……”
上官华说着突然抬起头,扭头看了看殿外,又回头看了眼谷雨,蹙眉继续道:“我记得,当年谷雪身边有位嬷嬷,被先帝赐给了太监白英,陛下,可是门口的那位乔一公公?”
谷雨蹙眉,唤了一声,“公公请进来。”对乔一,他向来敬重,若不是他告诉自己实情,这些年,他怕是还傻傻地蒙在鼓里,也没有机会卧薪尝胆,培养自己的势力,更不可能知道父皇的位置。
沐言伸手在空中点了下,乔一应声进门,闪身到谷雨身旁,行礼道:“陛下有何吩咐?”
“乔一,父皇赐给你的嬷嬷,可是当年雪儿身边的黎嬷嬷?”
乔一点头称是,随即跪地下拜:“请陛下恕罪,当年便是黎儿劝公主远嫁,以保全性命,也让您少了一个牵绊。”
谷雨瘫坐在椅子上,两行清泪无声地落下,若不是他无能,又怎能让唯一的妹妹远嫁他国,还就此阴阳相隔,甚至连的她的埋骨之地都不知道。
“陛下,还请责罚奴才自作主张,以至公主身死他国多年。”
谷雨垂下头,无力地摇了摇头,“乔一,黎嬷嬷也已经去了,再说朕当年,当年也无力护住雪儿,让她离开也许是最好的选择了。”
乔一低着头,好像想到什么事一般,突然就那样跪着,挪了挪,对着静如就是一拜,“姑娘,老奴对不住雪公主,还请姑娘责罚。”
静如苦笑着摆摆手,将刚刚脑海中,谷雪的话说了一遍,这才耸耸肩道:“想来我娘从未怪过谁,只是遗憾未能帮上舅舅,未能救出外祖父,就这样带着遗憾去了。”
“哼,我父亲那样的人,又怎会让一朝公主在别国过得舒心呢,更何况她当时也是个玄王了,定是让她服下散功散了,这才放心送她去长菱国吧。”
谷雨听到上官华讥讽的话,气得站起身来,伸手指着上官华,怒道:“你!”可他说完这一个字,却再也说不下去了。
上官华说的没有错,不是吗?上官明那样心思缜密的人,又怎会让身为玄王的雪儿,轻松离开呢。
唉,终究是他无用了,身为皇子,不思进取,不为父兄分忧,反而沉迷享乐,以为有父兄在,万事都无需他费心,结果呢,他的一场大婚,让刚刚进阶为玄王的兄长,就此葬身火海,再无生还的可能。
静如眯了眯眼,她刚刚还有些疑惑呢,谷雪八九岁就差点被日月刀认主,怎地后来身体差成那样,记忆中,更是从未用过灵力,而这身体的本尊也始终不能聚集灵力,怕也跟谷雪体内有散功散有关吧?
上官明啊上官明,你还真是将所有的事,都考虑的明明白白啊,此仇不报,静如答应,我十一都不答应。
见静如脸上有了丝丝怒意,沐言伸手轻轻握住了她的手,传音道:“十一,莫要动怒。”
静如这才收敛心神,看向对面依然看不出情绪的上官朗,平淡地开口道:“上官朗,我娘在长菱国的事,我知道的并不多,只知道父亲待她极好,可惜娘亲身体一直很弱,后来更是经不住前主母的算计,失了子,又送了命,留下我独自活在那国公府里。大概是那散功散的原因,我始终无法聚集灵力,不能修炼,我只能拼命地识药学医,可终究逃不过毒药和灭魂箭的追杀……”
“灭魂箭?”上官朗突然打断了静如的话,脸上也终于流露出丝丝惊讶来。
“呵,我说了,父亲那样的人,又怎会给他的敌人留下一点点反扑的机会呢?你即将嫁入长菱国皇室,还是那位极为得宠的九皇子,父亲又怎么会不出手,以绝后患呢?只可惜灭魂箭都未能杀了你。”
上官华话中带着丝丝的嘲讽之意,让人听着很不爽却又句句在理,“即使我的皇儿,他都想要打压,若不是我承诺以皇位回赠,他又怎会放过我的元昊。”
说到自己的皇儿元昊,上官华匆忙松开双臂,跪地向着静如就是一拜,祈求道:“姑娘,我并未参与过上官明伤害你们的计划,我的元昊更是无辜,还请你放过他。”
静如先是一惊,随即又轻笑一声,伸手晃了晃道:“说什么呢,他也算是我表兄,如今,他不仅知道了你的过往,更知道了皇室的遭遇,而他与我而言,只是一个筹码罢了。”静如说着扭头看向谷雨。
看着谷雨那复杂又纠结的眼神,静如叹了口气,道:“舅舅,因果好轮回,却也与拥有上官家部分血脉的表兄无关,他从未想过要伤害谁,不是吗?他在军中历练的很好,日后您该多加教导才是。”
听着静如意味深长的话,谷雨苦笑着点点头,并未言语,皇位的继承人,他希望由父皇来亲选。
上官华听到静如的话,一时激动地向前爬了两步,可眼前血淋淋的背影,又让她不敢再上前,“姑娘,你可要言而有信啊。”
静如瞥了眼上官华并未多言,伸出手,将谷元昊挪了出来,看着仪表堂堂,一身戎装的谷元昊,静如略微有些尴尬地开口道:“表兄,可还好?”
谷元昊突然出现在众人面前,一时间还有些不太适应,他看了看盘坐在地的几人,只是对着静如轻笑了一下,便转身看向饭桌后的谷雨,轻叹一声抱拳行礼道:“父皇,儿臣有负所托,自请重返边境,终生守卫边境。”
“昊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