敲了片刻,未曾有人回应,砖厂是安静的很,仿佛里面一个人都没有。
见状,莫凡催动功法《化妖经》,自从上次在校场之上被迫开启《化妖经》,未曾被别人发现后,莫凡便胆大了起来。
此刻他催动《化妖经》,眸子变得深邃发黑起来,一双大蛇之眼向着砖厂之中看去,仿佛一个红外线雷达,砖厂的内部情形变得一览无余。
莫凡瞳孔光亮细长,看上去有一种让人深陷其中之感。此时他眼中的世界顿时分为了两种色彩,靛蓝和深红。
而那一个个色块就是一个个热源。
“头,这里感觉阴森森的,现在已经是傍晚了,要不咱们还是明天来吧。”
王奎眨巴了一下眼睛,朝着莫凡挤眉弄眼,一脸真诚。
不过看着莫凡面无表情,摩挲手指的模样,很快他便认怂了。
“得,头,绝对不能走,今日好不容易有线索了,怎么能就此半途而废,这不是和弟兄们的前途作对吗,我王奎第一个不答应。”
“雄二,给我砸门,其他人分成两队,一队人堵到砖厂的后门,另外一队人,包围砖厂,擦亮你们的眼睛,不要让任何一个人逃了。”
莫凡下令,锦衣卫的人行动很快,这三十号人很快便行动起来。
“咚咚咚,外号叫雄二的雄象生拎着他的大铁锤狠狠地往门上砸了上去,力道之大,打的这铁门形成了一个又一个凹陷。”
莫凡依旧是催动功法紧盯着砖厂的内部,此时砖厂里面的人听到外面的响动,逐渐变得不安起来。
在莫凡的眼中,深红的色块逐渐移动起来,有的渐渐暗淡了下去,而有的却越来越明亮。
想来砖厂里的人很快行动了起来。
“官爷,官爷,别砸了,别砸了,小人这就来开门。”
一个眼窝深陷,颧骨高耸,有些塌肩膀的中年男子跛着腿一瘸一拐的走了起来。
见状,莫凡伸手示意雄二停止动作。
“哎呦,官爷哎,您在外面想要开门叫喊几声不就行了吗,怎么就开始砸门啊。”中年男子一边掩袖哭泣,一边偷看着领头的莫凡。
在这中年男子刚一出现,莫凡就开始怀疑他了。
如今,莫凡因为修行过化妖经的缘故,有了一项长处,那就是只要有妖孽当场,莫凡总能感受到一股来自于内心深处的悸动,而现在,这股欲望逐渐强烈了起来。
莫凡略有深意地看了这个中年男人一眼,察觉到自己所偷看的对象向自己,就好像是那被盯上的猎物,中年男子不由自主地出现了一些恐慌。
他尴尬一笑,对着在场穿着飞鱼服的一群锦衣卫拱手道:“不知各位大人们来小人的砖厂所为何事,小人平日里一向是遵纪守法啊。”
“守不守法你说了不算,赶紧让开,锦衣卫例行办案,闲杂人等莫要阻拦。”
莫凡将挡住面前的中年人直接推开,带着手下的人便风风火火地走了进去。
“哎,大人这可使不得。”
“大胆,你敢阻拦我等办案。”莫凡一使眼色,身旁的雄二赵四,将这中年男人围住,雄二拎着铁锤,似乎只要这家伙稍有异议,便要将他给打杀。
“大人恕罪,不是我要阻拦大人,只是家父染上了瘟疫,为了各位大人的安全着想,还是不要进去才好。”
哼,狡诈之徒,莫凡没有听他诡辩,一拳打在了他的眼窝之上,让他摔了个狗吃屎。
“看好他,其余人随我进去。”
莫凡大马金刀径直走入屋子,朝着东厢房另一个热源的色块走去。他用力一掀开门帘,只听见房屋当中传来了一阵阵的咳嗽声音,一个形容消瘦的老者此时正蜷缩在被褥之中,不停地咳嗽着。
“大人,这。”身旁的众人脚步蹉跎,畏葸不前。
面色难看的看着他们前面的莫凡,显然,他们全都怕了。
确实,他们本就在锦衣卫中,不谈这辈子富富贵贵,至少是吃穿不愁,就算是上面逼他们拼命,至少打打杀杀还过的去,这要是染上了瘟疫,不但自己窝窝囊囊地死去,甚至还会连累自己的亲人。
看到手下停滞不前,一个个看着自己,莫凡也是叹了一口气,他们有所顾虑,这也正常,毕竟他们可不是那些王公贵族,染上重病之后还能够有财力和面子向那些术士或者是宗门子弟求取一张符箓,消灾解难。
“大人,不能进啊,你看我没说谎吧,家中老父亲染上瘟疫,这病,可是厉害的紧啊,这砖厂当中的那些工匠们也是知道家父染疫的消息全都跑了,这才让这里人去楼空啊。
这群没良心的,亏我当初还是以超出市价的两成额外将他们聘请过来的。”中年人喋喋不休,“谁看管的他,怎么让他跑过来了。”
“大人,是属下,属下一不留神,便让这家伙跑了进来,请大人责罚。”
“废物,一个瘸子你也能看不住。来人,取粗麻绳来,将这瘸子的腰围住,给我绑好了。”
手下收到了指示,点了点头,从随行的箱子当中取出一根流光溢转的麻绳,一头套在了这瘸子的身上,将他给锁了起来。
“看好他,这次要是再让他逃跑,唯你是问。”
莫凡冷哼一声,从手下手中接过了一个火把,探头从低矮的门框中伸了进去。
莫凡步伐沉重有力,他手持火把,一步一步地往屋内的床靠了上去。
床上的老者不停地干咳,伴随着阵阵的哼哼之声。
他形似一具发颤的干尸,哀嚎之声不绝于耳,像盘旋在屋内的幽灵,嘶嘶的声音撞击着在场众人的心灵。
“头,小心点。”气氛压抑,就连平时不里善言辞的李大力也不禁紧张起来。
莫凡站在床头面前,看着床上的老头尽力的在不断卖弄,目光流转之间,心头一沉。
出乎所有人的意料,莫凡做出了一个出人意料的举动,他用力将火把往床上的被褥上一扔,随后面无表情地站在那儿,一动不动。
身后的众人被这种情形给吓傻了,各个扬起了头,目瞪口呆起来,被他们的头顶上司的这种行为吓得是不知所措。
这还是昨日和他们一起喝酒打闹的莫百户吗,为何今日竟然如此残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