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启禀大人，京兆府尹的妻子已带到。”
“来人，赐座。”
“妾身何氏，还请大人帮亡夫做主。”
“夫人免礼，本官正是奉皇命前来调查京兆府尹王大人自缢身亡案件的。”
“还请夫人放心，此事已上达天听，本官会追查到真正的凶手，还府尹大人一个清白。”
“现在夫人能否详细说明一下昨日王大人回府后有无什么异常举动。”
何氏掩面而泣，随后待情绪稳定下来后，抽抽噎噎地说道：“昨日老爷回来之时已是戌时，并无什么异常，只是吃多了酒，我和丫鬟小翠赶紧将老爷扶到屋内，并伺候他更衣早早睡下，今早待妾身听闻门外传来了管家何四的声音，这才醒来，却发现身旁早已空空如也，而老爷也不知去向。”
“有这等事，何四你又是为何在今日休沐之时，打扰你家老爷啊，还不从实招来。”大理寺卿拍了一下惊堂木，对管家何四审讯道。
“回大人的话，府中有个不成文的规矩，那就是每逢每月的第二个休沐日，老爷都会和夫人约好一起去天宁城的天龙寺去上香。
以往老爷可是风雨无阻，从未停止过，可是今日到了时辰后，小人却发现老爷却仍未露面，于是小人担心老爷是不是忘记了，就跑入府中，在门外喊道：“夫人，上香的时间到了，咱们今日还去吗？”
“是不是这样。”
其他下人们连连点头，说道：“不错，何管家就是这么说的，然后夫人就惊慌失措的冲了出来，大喊道，老爷不见了。”
“后来大家便一起寻找，依旧没找到，最后还是家中的仆人听到官府的消息，称在天龙寺后山发现了老爷的尸体，事情就是这样了。”
下人们叽叽喳喳，七嘴八舌地说着。
“这么说，你家老爷是自己走到天龙寺然后上吊的，你们对老爷的行踪并不清楚。”
“不错，大人，我们一早上并没有看到老爷，如果不是他自己前往天龙寺，就是被外人给挟持了，来人定是武功高强之人，不然因何府中之人无人发觉？”管家何四振振有词地说道。
见到这位大理寺卿微微颔首，似乎也是认为这是一次自杀或者是外人作案，此时的莫凡看着场上的众人沉默的样子，站了出来。
他拱手一言：“大人，属下却有不同的见解。”
“哦，这位将军器宇轩昂，不知在锦衣卫担任何职啊？”见到莫凡站了出来，这位大理寺卿对着他打量着。
“回禀李大人，属下锦衣卫百户，姓莫，单名一个凡字。”
“莫凡，好名字，不过这名字怎么如此耳熟？”
见自己的老上司发问，他的下属回应道：“大人莫不是忘了，莫凡莫大人乃是本届的武状元，简在帝心，当初陛下还曾亲自接见呢。
而且这位莫大人真可谓是才华横溢，在宫门前将国子监的那群学生可是驳的哑口无言呢。”
“要我说，还好这位莫大人已经任职，要是莫大人再参加文举，可不就是我大乾的双料状元了。”
“哎，张大人此言差矣，这仅有诗才可不行，这文举可还是要考策问，诗词均是小道，这治理国家之策略方才是大道。”
文人相轻，这些人你一嘴我一嘴要么贬低自己，要么捧杀自己，着实是没安好心，果然，这自己没进崇文馆的决定是正确的，不然迟早被这群杀人不见血的文人给玩死。
“武状元，你有什么话就说吧。”
“回大人，下官认为这管家何四与此案定然是脱不了干系。”
“哦，为何？”
“刚刚下官留意到，这管家何四刚才的言语中有一处破绽，那就是他在喊自家主人去天龙寺上香时只喊了夫人，为什么他不喊自家老爷呢，必是他早已知道自家老爷并不在屋内，这才下意识地直接叫喊夫人。”
“对啊，何四，你有何话要说。”
“官爷，冤枉啊，小人只是口误。”
“口误，哼，来人，给我大刑伺候，看他招是不招。”
......
“大人，既然找到了犯人，我们还出来干什么？”
“刚才在大堂之上，我还有一件事情没有说明，那京兆府尹大人的鞋子上粘上了一些红土。”
“红土。”
“不错，就是红土，要知道帝都当中，含有红土的地方应该只有帝都城西的河岸上才有。”
“不错，大人，这府尹大人既然能沾染上红土，那他一定去过城西的河岸某处，看来这次我们要立功了。”属下魏君羡说道。
“什么立功，我怎么一句也听不懂啊。”
“你个傻憨，大人这是在找机会让我等立功，不然这功劳不是平白被大理寺他们夺走了吗。”
“不错，既然我承蒙圣恩，担任了这锦衣卫百户，那么让咱们自己人立功自然是责无旁贷。”
出来混就是需要这种能关照下属的长官，众人听到自己长官的保证，异常激动，纷纷握紧了拳头，向着城西而去。
“我说头，这地方这么大，什么都没有，我们无从下手啊。”
莫凡看向远处，发现远处河岸有一座孤零零的建筑，向身旁的手下问道：“那是个什么地方，怎么孤零零建在那里。
“启禀大人，那应该是红蛇砖厂，我们帝都天宁的砖块很多便是出自这红蛇砖厂。”
“是吗。”莫凡摸了摸下巴，“走，我们去砖厂看看。”
走过了一片泥泞的小路，由于前几日下过雨，路上坑坑洼洼，甚至还有不少低洼之处蓄满了雨水。
从远处看去，这座砖厂有着西域那边的色彩，红砖搭建，外围涂上了泥巴，建筑整体有着一种苍凉孤寂之感。
来到了砖厂的大门口，这砖厂是高墙深院，占地面积很大，也不知道是否是今天休息，砖厂的大门紧闭，肉眼所见之处未曾见到一个人影。
莫凡瞥了手下一眼，示意他敲门，“老乡，有人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