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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1章 学霸归来(1 / 1)


如同星辰划破天际,耀眼夺目。

听到伍元这个名字,心静异常平和,一切如愿而至。我在座位上,转着笔,喧闹的教室安静了下来。

“同学们安静一下,我们班今天新来了一个同学,叫伍元。大家鼓掌!”

掌声稀稀拉拉地响了一会,很多同学开始兴奋议论。

“这样,你给大家做个自我介绍。”班主任一如既往的热心。

教室再次安静下来却没有等到伍元的开口,我专心的转笔,笔却在指尖轰然滑落,啪嗒掉在地上。

如掉入平静水面的石头荡起一波又一波的回眸。

我淡定地看了一眼地上的笔,是捡笔还是……太烦人了,为什么人总是要做决定。

于是,已经弯下的腰只是弓背后顺势舒展,虚晃一下地下的笔,当然是救兄弟。

我径直上台,“大家好,我叫销司。旁边这位是……我的兄弟,伍元。”

“为伍的伍,人民币那个元,皖州本地人。”说着,我还在黑板上板书了一下。

果然即便是老大上台也无法压制台下的哄闹声。

“你们是一个妈妈吗?”一个人甚至直接喊了出来。

对于这种无聊的问题我本可以默不作声,但是此时的伍元应该还承受不住这样的调侃。

就像问留守儿童,你爸妈是不是不要你了一样,即便你歇斯底里地告诉他们不是也无法制止他发自内心的猜测和娱乐。

“是的。”我转身,像吃家常便饭一样简单的应下,“很稀奇吗?所以日后在这么嚣张的问问题时,想想,不然得罪的就是两个人。”

“周老师,介绍完了,可以选座了吧!”我问。

“额,对,选座。”班主任应该是没想到会有我这一出,还木讷地沉浸在上一幕。

“那就坐我旁边吧,正好空着。”我直接建议。

或许班主任也看出来了伍元的性格弱些,班里的孩子又太顽劣,是需要我这样一个“大哥”的角色罩着的 ,所以也没说什么,只是给了一个“去吧”的手势。

上课后,班里安静了许多。

“你的笔。”

伍元突然羞涩的戳戳我,我顿时觉得好笑至极,你能想象一个耀眼的显眼包如今拘谨的像朵含羞草吗?

我以为荣奚已经够夸张了,看看眼前这个,荣奚还是太小巫了。

我有些抑制不住嘴角的上扬,接过笔。

“谢谢。”他紧随其后又说了一句。

没有学业压力的班级,上课真的是一种无趣的事,再加上同桌是一个形同哑巴的人,连世界都变得黯淡无光。

上课铃声如同催眠魔咒让人昏昏欲睡。

闭眼二十分钟左右,胳膊的酸麻让人极度不适,微微侧身,换一边胳膊继续睡,不小心撞下个什么东西。

是纸条。

我打开,纸张纯白,黑字方正醒目。

“我以为你会讨厌我,因为我们出生后,我夺走了妈妈全部的爱,没想到你这么大度包容。

我知道自己像尘埃、像沙粒一样渺小,而你们像山河像星际一样强大,我不知道跟富足的你们能说些什么。

但还是谢谢你。原来世界除了妈妈是温暖的 ,还有你。”

抱着难以言说的微妙心情,我又写下两段把纸条还给了他,上面写道:

妈妈给我留下了无言的爱,所以我才对你无怨。爸爸给我留下了看得见的财富,所以我才富足。

你我本是清风和明月,何来强大和渺小,可拂山岗可照大地。

课间,班长米嘉航火急火燎地冲上讲台,高亢地喊道:

“同学们,联校作文竞赛,前三名可以参加国家新概念作文比赛。”

班里愣了一下,接着哄堂大笑。

米嘉航只好微微叹气,觉得很坦然,理当如此。

“什么主题?”我走上前悄悄堵住班长的去路。

如果我没记错,伍元是名副其实的才子,就算没有学富五车也绝对有三车。开朗阳光的他显摆过很多东西,甚至是人以为重的人格和尊严,他唯独不亵渎文学。

“你要参加?”米嘉航打量起我时,尽显颓废和失望。

“奥,我替伍元问的。”

随着我的回答,米嘉航很自然的把目光过渡给了毫不知情的伍元。

伍元偶然抬起头,对视上我们又极速避开。

“他?”

“嗯,就是他。”

“给我两张报名表和比赛征文资料。”

米嘉航不敢置信的递给我一些材料,还补充了一句,“我没想到有报名的,这有一份报名表,我再去拿一份。”

我点头,拿着手里的材料向伍元走去,心里演示了很多遍劝他报名的情景。

到了他面前,却又有一些紧张,深怕这是在强人所难。所以我赶忙把材料放下,就撇过头佯装睡觉。

“咯,写篇作文。”

其实,已经做好了十足的准备,比如戳戳、崴或者什么也不说什么也不做可怜巴巴的看着我……我想我就会立马把东西拿回来,然后说一句,“算了,当我没说。”

可是我听到的却是莎莎的落笔声,一笔一画 很清亮。

不太确定,我还偷偷瞄了一眼,他确实是在认真的填写报名表。

次日,我和伍元都写好了自己的作文。

以“文明”为主题,题目自拟不限字数和题材写一篇文章。

我的题目是“空间”,以散文的形式写了一篇微,开篇便是,“如果眨眼间你的世界变了,你还会爱你所爱的人间吗”,隐晦地表达自己原本的人生。

伍元的题目是“人世间”,以议论文的形式写了一篇抒情,开篇是“远看是福近看是猪”的暗讽,结篇是“岁月长河,星火燃空。”

上交前,因为个别同学的起哄,我们的作文被展露出来。

结果又是一次哄堂大笑,大家只是看了伍元的开篇,就觉得这是一场闹剧。

我拜读了一眼,嘴角邪魅一笑。

果然一切如我所料,依然是我认识的伍元。

作文上交后,捷报足足慢了七天。

天边的红霞都暗淡下来,教室里如往日般浮动。

“校长,主任来了。”

随着一声清脆的声音,趴着、打闹的、说话、吃零食……都迅速收整起来,看来临泉即便是差班也是忌惮学校管制的。

班长一见苗头不对,赶紧去办公室找班主任。

“谁是销司?”一个男人在讲台上肃穆扣击台面。

不确定他的来意,我不动声色地在座位上打量他。

他又扣了扣台面。

这时候班主任周晓陆百米冲刺急刹在教室门口,拽了拽衣襟,唯唯诺诺上前打招呼。

“校长,主任怎么莅临我们班了,是不是哪个孩子又淘气了。还小不懂事,回头我教育一下。”周晓陆先入为主地为学生道歉。

主任显然冷了一眼,“销司和伍元,让这两个孩子出来。”

主任的语气很是急躁,总是能让人浮想联翩,周晓陆应该已经做好了最坏的打算,连额头的细汗都在颤抖。

“主任,这些天是我疏于管理了,这帮孩子成绩是差了些,品质一点不差……”周晓陆做着最后的挣扎。

“你在说什么呢!”主任不耐烦地打断他,“快叫两孩子出来,跟校长走一趟。”

周晓陆知道这么隐蔽的校长对话,一般是发生了不可弥补的大事。

他收住声音,拉着主任的衣服继续小声迂回在主任耳边。

“走吧,兄弟。”我说了一句。

伍元点头。

看着滑稽可笑的周班主任,我实在是看不下去了,吼了一声,“我们在这,走吧。”

主任的目光有些复杂,但是校长的目光就纯粹了许多,像是星辰大海般的接纳。

不放心的周班主任也随着我们到了会议室。

刚进门,我又不确定地退了出来。

因为里面坐满了一圈人。

“你害怕?”

身后的伍元这么问一句时,我一度以为自己幻听了,这语气才是我认识的伍元。

“你都没带怕的,我怎么会怕。”这完全是该死的胜负欲在回答。

我重新走进去,伍元站在我旁边,里面的目光刷刷投射过来。

伍元和我被安排在了会议桌的一头,另外一头依次围了一圈人,周班主任见没人拦着,也偷摸坐在后面的空桌上。

校长坐定后开始发言:“语文是一门涵盖了文字、文学、文化、思想等方面的综合性学科。

写文章是语文最好的表达,它可以是波澜壮阔的,也可以是心如止水的……

前段时间,临泉和朝阳等四校举办了一场语文竞赛,收到莘莘学子的踊跃报名,我们倍感荣幸。接下来的一周四校的语文高级教师和主任如火如荼地拜读,最终评选出一二三。

伍元同学的‘人世间’和销司同学的‘空间’尤为出色。若有伶人摘粉时的醉笑人间亦有蜉蝣千里的畅快淋漓。

我们的评选老师一致认为这是超凡的佳作,我们对文章中还有些问题,想和两位小作者探讨一番。”

伍元和我默默点头。

“那么接下来,我们开始研讨。”

刚开始发言的是朝阳的一位老教师,言词很中肯,用了很多华丽的词藻赞美我们文章的构思。

接下来又一位、两位、三位……似乎并没有研讨什么。

但是久而久之,杠杆渐渐倾斜,质疑的声音开始出现,甚至脸色都开始变化,最激烈的时候,有些老师完全忘了为人师表只剩下气急败坏的否定。

“我听明白了,你听明白了吗?”我朝伍元用腹语小声嘀咕。

他点头。

这并不是什么研讨会,很明确的两波人,一波持用欣赏选择相信直接给我们颁奖,另一波觉得阅历尚浅且成绩太差写不出这样的文章。

“火要烧过来了,一会你来还是我来?”

“你比较会说话,你来。”

“好。”我扬起嘴角,事情好像变得有意思了。

“伍元同学,我们认真调取过你过去学校的成绩,是有些差强人意的。而你教学老师还有严重的错别字使用习惯。为此,我们大胆质疑这篇文章的真伪。现在我们想听听你的声音。”一位老师开门见山。

调取成绩属于隐私侵入,质疑自己的老师不亚于人格侮辱。

伍元明显情绪波动了。

我按住他的肩膀,站了起来,先鞠躬,“各位老师好,我叫销司,他是伍元。”

“大家都看了我写的‘空间’故事,不如我在给大家讲一下‘空间’另一面的故事吧。”

“我的爸爸是一个只会做生意的机器,即便如此上天依然眷顾他,让他遇见了贤惠大方的爱人,我的妈妈。

我的妈妈是一位辣妹子,她聪慧、勤劳,也有一门做辣酱的手艺。

遇见我爸爸后,她收起了锋芒和自我,从一位辣妹子重塑成一位只有家庭和孩子的贤妻良母。

她以为这就是爱情和人生。

后来她遇见了伍元的爸爸。伍元的爸爸拥有斑斓的羽翼,他们可以畅聊理想憧憬星空,渐渐她发现自己长出了羽毛。

她一直以为自己只是形形色色的人海中走地的一员,直到羽翼丰满,她振翅高飞,才惊奇地发现自己和伍元的爸爸一样属于天际。

她喜极而泣却又忧心忡忡,因为她有了我。

她本心甘情愿羽翼凋零,而我的爸爸却操之过急,连同伍元的叔叔一起,折断了他们天生的羽翼。

最后她在我和伍元之间,果断放弃了衣食无忧的我,而她和伍元的爸爸舔舐再也无法恢复的断翼勉强为小伍元支撑起一个所谓的家。

我十三岁也就记恨了十三年,同样是妈妈的孩子凭什么我不被选择。

直到上周我吃到形似妈妈做的辣酱,才幡然明白了很多,除了自己残破的躯壳,她什么也没带走。

什么都没有的她,不是不选是不能选。

我和伍元年纪相仿,兴趣相投,不同的是完全相反的生活。

他在有限的资源里博览群书,却因为无门故步自封,他的眼里是世界慢慢凋落的萧条;我在汪洋的学海里无尽丰盈,却因为痛恨迷失方向,我的眼里是百态拥挤堆砌的污浊。

这样的伍元来到了我的面前时,我知道是命运的齿轮转向了我,这次选择的人是我。

同样遗憾,只有抱歉的选项。

但即便是抱歉地,我也要带着他走出错误的境遇。”

我的语气很平和,平和到会议室里的风都为我滞留。

“我的故事说完了。谢谢。”

看着他们的表情,我知道我成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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