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番话，又带来一室寂静。
不过?之并未就此停下。
“其实我一向不懂，怎么这世上总有愚昧之人瞧不起女人。女人家又如何？儒家先贤尚且赞扬过女郎之才，怎么到了如今便认为女人不能进学堂？”
“若是男子汉大丈夫，明事理者便该收起你们那一套轻视。这世上，也只有无能的男人才会怕女子之才居与男子之上！”
……
一番学堂闹剧，谢道韫这课终究是没能上得下去。不过，也没有学子跑出学堂就是。
王?之所说何人赞同、何人痛恨她一概不知，总归以她的家世，没人敢对她怎么样。
不，也有。
当日就有人找她蹴鞠来着。
她去了，今日课上多数要出学堂的人都在，以马文才为首。
王蓝田心里头有些犯怵，不过很快他就又放松下来看好戏了。因为，他家小祖宗不仅武学尚可，蹴鞠没见着败势。
不管这群人是出于什么目的，?之赢球之后还给他们善意留了提醒：
“我知道你们这群人都觉得我今日说话难听，也知道你们不少人都不服气。”
她随意接过王蓝田递来的巾帕，“可你们不服气又能怎样呢？我是王家人，要是你们想收拾我，又或者背后给我使什么绊子……”
王蓝田冷汗都出来了，马文才却是怒视，唯有几个真有想法的学子有些心虚，低头又复挺胸抬头。
“呵！”?之嗤笑，“马公子别生气，我也说你不是？”她随意擦了擦汗，“至于其实人么，你们要是真想使什么坏……你要是弄不死我呢，被我查出来了，我保证让你在整个尼山书院除名，还能让你拿不到一封举荐信！”
她接着语气稀松平常道：“要是你们运气好，弄死我了。”她轻笑：“那更好，我兄长就我这么一个兄弟，他定能帮你们一家人都在士族除名。”
?之姑娘可不讲究什么品质高洁那一套，她既有家世，凭什么不用？
这人呐，为难自己哪有为难别人来得痛快？
“走吧，该回去温书了。”?之带着王蓝田离开，马文才看了她的背影半晌亦是不发一声就走了。
他不知道王?之为什么会相信他不会背后动手，但他的确也不会背后放冷箭。
他马文才要赢，就一定要堂堂正正的赢！梁山伯，王?之，谢道韫！他会这些人知道，文韬武略，君子六艺，没人能比得过他马文才！
马公子志向远大?之是不知了，回学舍的路上，王蓝田已经嘀咕开了：“小祖宗，你刚才那些话都吓死人了。”
“怕什么？王家的名头还是挺好用的。”
“话虽如此，可您今日在课堂上说的那些话……“
“我说错了？”?之驻足反问他：“我问你，要是让你娶妻，你是愿意娶一个知书达礼，日后能给你的孩子启蒙教学的女人，还是更愿意娶一个大字不识的女人？”
王蓝田不假思索，“那当然是娶有学问的！”
“那我再问你，你是愿意娶一个能超脱后宅之局，教你孩儿大气、端庄之人，还是更愿意娶一个只将目光放在后宅的女人？”
“这……”王蓝田已经懂了他家小姑奶奶的意思。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