瞧见王蓝田心虚地不说话,陆青辞再度冷哼一声,这才拱手揖礼向谢道韫致歉:
“早闻谢先生才名远播,适才学生无礼,还请先生莫要见怪。下次若是学堂有人闹事,学生定会早早告假请山长秉公处理,一定不会再自作主张。”
这一番话听得祝英台捂嘴偷笑,平日里在学舍她们虽同处一室,可陆青辞总喜欢躲在后山喝茶写景,要不就是被马文才给拉去蹴鞠。
今日呀,她算是见识到这位“陆公子”的厉害了!
不说她,谢道韫也是勾唇轻笑,显然很是受用她的维护。
只见谢先生素手遥指,“事出有因,哪来的见怪?坐下听课吧。”
“多谢先生。”陆青辞再行一礼,而后便直接坐回了位置。
说是早闻谢道韫的名声其实不假,毕竟,她年岁不大之时,谢老头儿那位继夫人可也是时时拿了这位族姐来“劝慰”她好好练习那些个被谢老头儿称作“奇淫巧技”的东西呢!
言归正传,等陆青辞坐稳之后,谢道韫又叫了王蓝田入座。
不过,有些话还是要分说明白。
“本席知道,你们之中不服我的大有人在,不过很可惜,尔等学子如今是学子,若论学识、武艺、骑射,本席都可大言不惭说一声胜于你们。
若是你们不信,也大可日后见分晓,总归本席也听不见你们私底下都说了些甚么。
不过,你们也不用担心,本席不是因私废公之人,品状之名,自会禀实以排!”
若说能镇得住众位学子的,实际上也就是最后一句了。
原本,谢道韫的确没有这么强势,可谁叫她有一个为她出头的小族妹呢?她才是姊姊,哪有妹妹反过来护着族姐的道理?
她也算是看出来了,这群学子就需得拿捏他们的命脉才肯消停下来。
……
虽说有波澜,但谢道韫的首课也算是就这么过了。不提山长和夫人知晓后怎么笑谈,陈夫子又是如何阴阳怪气生闷气,总归陆青辞是没理会过来说话的祝英台,也没理会欲言又止的马文才,直接陪同谢道韫同在书院散步。
反正说出去也能说是表姐“表弟”叙旧道喜,何况一路上时不时有人走动,光明正大,不怕闲话。
“没想到你竟如此胆大,竟是跑来杭州入了学堂,就不怕五族叔找来将你带回去?”
“怕他做甚?我如今姓陆不姓谢。”
闻言谢道韫摇头一笑,“若真不姓谢,你怎会为了躲开议亲跑这么远?”
陆青辞语塞了一瞬,很快又驳道:“先生,话说开了可就没意思了啊。”她倒是宁愿不姓谢来着,可谁叫血缘割不断理不清。
谢道韫也知晓她的考虑,毕竟谢氏旁支当中,也就是这位五族叔的家中之事叫人不好明说。
五族叔家里那位继夫人在外名声甚么都好,反倒是前头陆家那位婶婶留下的嫡出女儿每每“声名在外”,后来更是叛逆出了家门被陆家人接回去教养……
前头的男人心思都在朝堂,哪里理过里头的弯弯绕绕,就是谢道韫自己,也险些被这位五婶婶给瞒了过去。
若非后来到陆家做客见过陆家的女儿与教养,后来又有婶婶解惑,她怕是也对眼前这位族妹没甚么好观感。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