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后,裴沙也走了上来,静静的盯着此刻的“裴司瑶”。
盯得允稚都有些心虚,还仍得故作镇定。
裴沙突然开口,语气不明,“司瑶,今日确实是委屈你了。”
允稚发现相对于裴勇,他反而觉得裴沙更危险,那一双可怕到让人发慌的眸子无时无刻透露出一股子高深莫测之色,真的让人很难捉摸。
允稚早就打听好了,这是裴司瑶的亲哥哥,皆是敦王妃之子,裴司宁是敦王的小妾之女,而二王子是敦王后之子,在此之前有过一位大王子,但其是一民间女子所生,因其地位卑微,至死无名无分,大王子刚满岁便不幸夭折,是何原因不明,所以,二王子在北莽国的地位,就好比在南晟国皇室的嫡皇子。
都说撒娇女人最好命,为了降低裴沙的怀疑,允稚不得已只能一咬牙,伸手一把挽住裴沙的手,撒娇道,“王兄,知道司瑶委屈了,那王兄要奖励司瑶什么呀?”也顾不得形象了,反正她现在是名义上的“裴司瑶”。
没想到突然刹出那么一遭,裴沙错愕,手僵硬得也不知放往何处,反而有些许不自然,面颊也有些发烫。
他已经查清楚了,知道这不是他的妹妹裴司瑶。
一直不拆穿实属不得已,她这个妹妹真的是越来越胡闹了,竟然惹上了冥市,那个吃人不吐骨头的地方,是能招惹的吗?!
别人或许不知道面前这个南晟国的官家小女子为何如此维护北莽国以及澄清自己,但他知道,她不过是想留在京城罢了。
不过他还是先找回裴司瑶再说,于是不着痕迹把手伸出来,“王兄晚点儿就奖励司瑶一种新奇的毒药。”
说着把她往马车上推,“今天司瑶也累了,早点回去吧!”
裴司宁这会儿虽然想找茬,但是碍于裴沙和裴勇在,也不好再说什么了,毕竟她的身份真的是一个很痛的存在。
一遭波折,允稚可算回到了天合馆,此时坐在院子的秋千上,享受晚风轻拂的感觉,她不知道的是,某一天的一个晚上,裴司瑶差点就死在了这个院子。
若是知道,她或许就不会这么悠闲了,她也是真的没想到,墨辰竟然如此厌恶裴司瑶,恨不得一刻也不让她活。
因为此时此刻,她看到了从房顶飞跃而来的身影,他是来杀她的,为什么这么说呢,因为……
下一刻她已经被掐得喘不过气了,快要死的那一刻,她真的好恨裴司瑶!
可墨辰永远不会知道他杀的并不是裴司瑶了。
允稚感觉到自己的呼吸越来越局促,肺部被压缩,无法扩张,头部感到一阵晕眩。
突然感受到了空气的灌入,她大口大口的喘着气,胸口一起一伏,额头渗出的细细密密的汗珠好像此刻才会动一样开始往下滴。
然后他听见好像从地狱传来的声音,“不要挑战我的底线,你以为你做什么把戏我不知道吗?就算你留下了,也掀不起什么风浪!这是最后一次饶过你,你救过我那一命之恩,现在抵消了。”
允稚缓了好一会儿才感觉到活过来了,忙开口,“摄政王殿下,我就是想要留下而已,我就想要一个清白,我不会缠着你!”
墨辰有些狐疑的看着“裴司瑶”,他还从未见过如此正常跟他说话的裴司瑶,现在看来倒也有几分真诚。
难不成真是自己误会她了?
“摄政王竟然造访小地,不妨光明正大的让本王子迎接,何必如此做派,司瑶还未嫁,摄政王一个男子晚间溜进女子房中不太好吧?”
说话间,裴沙一身玄色衣,不紧不慢的朝这边走来,气度逼人。
他是说过晚点过来送自己一瓶毒药的,没想到会亲自过来。
“裴沙王子叨扰了,在下无意冒犯,在下只是为此前误会了贵国公主而来道歉的,是吗?公!主!”
本来是看向裴沙的,言毕已经看着“裴司瑶”了,言语之间分明是威胁。
其实他大可不必威胁,她今天也一定会保他出去的,毕竟他杀死她犹如杀死一只蚂蚁。
于是允稚说道,“是的王兄,摄政王殿下的确只是为表歉意而来,他说今晚不便,明日就会安排人送上赔礼!”只要不是惦记他这个人,惦记一点额外之财应该不介意吧,好歹堂堂一个摄政王,不缺这点小钱,但她不一样,可是很缺呢,她还要办大事,用北莽的钱财很容易引起怀疑。
果然墨辰很爽快的应下,“裴沙王子,改日拜访!”
接着无声无息的离开了天合馆。
允稚很快来到裴沙面前,“王兄给司瑶带了什么新奇的玩意儿呀?”
看着笑嘻嘻的允稚,裴沙好像透过裴司瑶的皮囊可以看到灵魂深处的另一个妙龄女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