霄懿低头一笑,“这倒是无碍,脏了可以再洗。”
“那可否一问先生的目的地是何处,若是赶巧的话,我将毛巾洗干净还给你。”
“长沙。”
“你也不过是一颗棋子呢,先生。”时祈突然笑着用苗语对霄懿说道,因为她料定那些黑衣人中,没有懂苗语的。
她的苗语是和蚩萤在湘西学习的,也算系统苗语了,虽然苗语分支多,但时祈仅学习这一种,其他的语种就大概率都能够听得懂。
霄懿听到熟悉的苗语后,露出了些许震惊,他可以确定的是,他面前这个小孩确确实实不是苗族人。
他深感这个小孩不一般,否则也不会让选择让他来监视了。
尽管他很明白他们对他并不信任,这一番不仅是监视这个小孩,也是监视他。
但他的实力,他们也是清楚的,绝对不会小题大做。
而且他也有过血的教训——不能轻敌。
“那又如何?”男人挑了挑眉,用苗语道。
“只要先生不在意就好,我只是怕,最后被蒙在鼓里的,还是先生您呢。”时祈只是淡淡一笑。
时祈将毛巾放进了包中,“那我等到了长沙,洗干净了,再将毛巾还给你,多谢了,先生。”
“不用了,我有洁癖。”
“那就恭敬不如从命了。”时祈背上包,不等霄懿再说些什么,自顾自的回到了自己的位置上。
……
火车到站以后,时祈直接下了车,并没有在意火车上那些一直跟着她的保镖们。
不过似乎除了他们,也没人会来找她的麻烦。
那两拨人,想必是早已打过照面的,因为一路过来都很宁静。
不过也是第一次有人这么在意她呢。
这说起来也好笑,她父母都没有这么关注她。
时祈快步的甩开了那些人,费了好一番力气,找到了齐八爷。
齐八爷又被佛爷给擒去了。
但一路上显然热闹了许多,这长沙城里的瘟疫,应该基本都平复了吧。
时祈敲门进了佛爷的办公室,但一进去就看到站在一边罚站的齐八爷。
但不只于此,灵狐正趴在齐八爷的头上,扒着他的头发,一脸悠闲的闭目养神。
相比之下,齐八爷就显得十分滑稽了。
当时祈再度看向佛爷的时候,佛爷也正好看向她,“回来了。”
时祈二话不说就跑到佛爷面前,坐到了椅子上,“佛爷,多日未见,甚是想念,最近长沙城如何了?”
“7多亏了你的那个朋友,她将瘟疫之事给处理干净了,还得请你帮我与她道句谢。”
“嗐,都说了是朋友了,还用道什么谢啊。对了,副官他们如何了?”时祈突然想到之前被抬着走的副官。
“现在还在医院里躺着呢。”一旁的齐八爷突然开口道,他将灵狐抱在手中,走向时祈和佛爷。
可灵狐偏偏不让齐八爷如意,伸出锋利的爪子不停的抓着齐八爷,在他的手上挣扎。
灵狐也知道适可而止,而且它也知道齐八爷的在时祈心里的地位不低,所以也不敢多用力的去抓。
就在齐八爷刚刚站着的地方,掉了一大簇头发
时祈失笑,“那我改天得去看看副官了,这次真的是不好意思让他们受了这么重的伤。”
她从齐八爷的手上抱回了灵狐,齐八爷大出一口气。
佛爷则是神色古怪的看着灵狐。
灵狐低低的叫了几声,像是向时祈控诉着不满。
时祈抚了抚灵狐,“你们这是怎么了嘛,一个个的,又不是怪物,露出这样害怕的表情是做什么嘛。”
齐八爷咽了口口水,“是这样的,它呢,实在是太喜欢佛爷了,一见到佛爷就往佛爷的身上扑去,把我们佛爷吓到了嘛,所以佛爷现在就有些抗拒。”
时祈一脸疑惑的看着怀中的灵狐,“诶,是这样吗,第一次听到它这么喜欢一个人啊,一般都是见到人就开干的,挺认生的。”
齐八爷只管眨巴着眼睛,不敢再多说些什么。
时祈刚想开口向佛爷询问关于张家人的事情之时,突然传来一阵急促的敲门声。
“进。”佛爷恢复了往日的严肃。
门外的是无老狗和解九,刚刚那个敲门的便是无老狗。
“你们两个这么着急是有什么事吗?”
“是是,十万火急。”
“不着急,慢慢说。”
“特别着急,”无老狗走向一旁的齐八爷,“三爷家就要生了,快去看看吧。”
佛爷叹了口气,摆了摆手,“你们去吧。”
“三爷?”时祈眼睛一亮。
时祈和几人一同走了出去。
“三爷也叫半截李,他的狠厉并非一般人能比。黑背老六都没他疯。
“不仅如此,他还和他哥的媳妇也就是他的大嫂混在一起了,这个孩子就是他大嫂的。”齐八爷边走边给时祈科普着。
时祈似懂非懂的点了点头,“你们一个个的,怎么都被爱情所困?干脆就改名叫九门情场吧。”
“你可别这么说,你看我,多清白。”齐八爷拍了拍胸脯。
“那是你缘分不到,桃花还没到面前呢,不过啊,小八你也真是的,情字如此之淡。”
齐八爷无奈的笑了笑。
而无老狗在旁边一言不发,解九也只是静静的听着。
时祈突然道:“五爷,有缘人非眼前人啊。”
她背着双手往前走着。
无老狗往前点脚步顿了一下,突然有些僵硬的笑了笑,“你瞎说什么呢,我怎么可能……”
“那我就不知道了。”时祈蹦蹦跳跳的往前走着。
“老五,你不会……”
……
四人很快就到了半截李的住处。
时祈突然问道:“对了,你们来是接生的吗?”
其余几人愣在了原地,尴尬的笑了笑。
“我们哪懂什么接生啊。”
解九和无老狗面面相觑,“老八来了就好了吧,那我们走吧。”
“诶诶诶,别走啊!”齐八爷尽力的挽留着无老狗和解九。
最后,齐八爷不情愿的走进了院子,无老狗和解九就在门口守着,万一出了什么事,也好跑。
时祈同齐八爷一走进院子里就看到坐着轮椅在来回踱步的半截李。
“这就是三爷吗?”时祈望着那个坐在轮椅上的男人,眼底露出来淡淡的悲伤。
屋子里还不停地传出女人撕心裂肺的叫声。
齐八爷点了点头,走向半截李,“三爷你先歇会,我让解九来陪你下棋。”
半截李眼底有些怒气,“下什么下,不下。”
但齐八爷不等半截李发话,就去门外将解九给扒了进来。
解九被迫与半截李下起了棋,在心里记了齐八爷一笔,这是第几笔了……
时祈在院子里逛了逛,走进了女人所在的屋子里。
里面有一个接生婆正在给一个女人接生,接生婆专注的做着事,丝毫没有注意到时祈。
女人脸上全是汗水,衣服都被汗液浸湿,脸色惨白。
时祈拿出手帕,静静的给女人擦了擦汗。
她看了看那个接生婆,“别太紧张了,三爷不会杀你的,但是你紧张了三爷说不定会杀了你。
接生婆愣是一动不敢动,哪怕出了点差错。
“现在离孩子出生还有些时间,好好休息一下吧。”时祈将手帕塞到了接生婆的手中,随后便走出了房间。
时祈掀开帘子,感觉还是外面凉爽。
她一眼就看到了不耐烦的半截李正和没有什么兴致的解九下着棋。
时祈走到半截李旁边,看了看棋局,“九爷,没必要故意让着吧。”
随后又看向半截李,“三爷,不介意我占用您的位置和九爷下一局吧。”
半截李一听,立刻丢下手中的棋子,放弃了长达数分钟的思考,“无趣。”
时祈用着半截李的一手烂棋,下的解九冷汗直冒。
“九爷,我没怎么接触过这一类东西,献丑了。”时祈淡淡的开口。
解九感觉受到无数的打击。
人家没研究过,都比他下的好,但他解九怎么能服输。
半截李挑了挑眉,尽管他不是很玩的明白这棋,但是他也能够看出解九下的吃力。
他这才打量了时祈一眼。
时祈落下一子,“三爷,我脸上有什么东西吗?”
半截李这才反应过来他看的出神。
门外的无老狗见里面许久没动静,这才好奇的踏进院子来,一进院子,就看到这活久见的一幕。
他看的棋盘,啧啧了两声,“老九,不行了啊。”
“将军。我赢了,九爷。”
时祈放下棋子,离开了棋盘。
“现在不急吧,再下一盘?”解九开始挽留这个可以使他尽兴的好棋友。
“不了不了,我怕后面赢了九爷太多九爷没有面子,反倒记上我了。”
“怎么会呢,我定然不会!”
“什么嘛,”齐八爷不满的嘟囔着,“你对我可不是这样的。”
无老狗在一旁嘲笑道:“这可没有你开口的地方。”
“那你也插不上嘴嘛。”齐八爷回怼道,“要不是我开口了,你也无处说话不是。”
“够了。”半截李开口,他转而看向时祈,“你叫什么名字。”
“诶?三爷问我吗?”时祈指了指自己,歪了歪脑袋。
无老狗和齐八爷二脸委屈看着半截李和时祈,但他们确实没想到半截李对时祈的态度。
看来什么都要分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