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得不说,阎王要收人的时候,是不分早晚的,同时也不会让你有任何的转圜余地,所以萧长陵赶到城门口的时候,还是来晚了。
城门口的守卫说,就在一刻钟之前,萧良善已经带着人出了城,至于去往何处,他们也没在意,毕竟萧家这样的事情,谁也不敢轻易插手,免得惹火上身。
要知道,连知府大人都在萧家吃瘪,何况他们这些小兵。
“该死的东西!”萧长陵咬牙切齿。
他身上带伤,你让他这会策马去追,是不现实的事情,只怕人没追到,自个背上结痂就先裂开了,到时候血淋淋的,谁来替他?
“公子?”万里急了,“这可如何是好?”
嬷嬷叹口气,“事到如今,只能看运气了!”
的确,到了这地步,还能如何?
萧良善自己要作死,那是谁都拦不住的事情。
“二公子身子不适,还是先回去跟老夫人交代吧!”嬷嬷一把年纪了,自然也不可能跟着去,到了这地步算是仁至义尽。
至于后续如何?
看命吧!
命大,也许就能活着回来。
若是运气不好,那也是萧良善自找的……
听得嬷嬷和萧长陵的回禀,萧老夫人沉默了片刻,终是幽幽的叹了口气,“没成想,还是到了这一步,他这人终究是耐不住性子,如此……也罢!”
萧家的族长,也该换个人来做了!
当然,心里这么想,明面上却不能做得太过分。
“去,让全城最好的大夫,随时待命。”萧老夫人下令,“明白吗?”
萧长陵行礼,“是!”
出了门,萧长陵心有余悸。
祖母好似什么都料到了?
这意思,萧良善会出事?生死大事?又或者是受重伤?
不管是哪一种,横竖不是什么好事。
“最好的大夫?”萧长陵犹豫了一下,然后快速朝着外头走去。
回廊那头,温枳眉心微蹙。
“这脚步匆匆的,莫不是出了什么大事?”四月小声嘀咕。
温枳深吸一口气,“只怕不是什么好事。”
但凡跟萧家扯上关系的,肯定不是什么好事。
之前出城,现在……
十有八九,是因为萧良善。
“可能要出事。”温枳抬步就走,“走,去找陈叔。”
只怕,萧长赢定的那口棺材……真的要派上用场了!
温枳出去的时候,陈叔正好也赶到了。
“小姐不出来,我都要进去找您了,萧良善出城了,好像是有了木匠他们的下落,是以这睚眦必报的小人,势必要将木匠他们抓回来。”陈叔边走边说。
温枳上了马车,“他们自己做了这样的事情,还有脸赶尽杀绝?老天爷都看不过去了,此番必要萧家伤筋动骨。”
“谁说不是呢?”陈叔叹口气。
萧家在扈州城,本就不得人心,现如今又这般嚣张跋扈,连知府衙门都不放在眼里,于百姓眼中所见,已经成了一城的祸患。
萧家不除,何以为安?
可这么浅显的道理,萧良善却是得意忘形得……忘乎所以!
“对了小姐,您让我查的事情,已经有了眉目。”陈叔低声说。
温枳眉睫微扬起,“那个侏儒?”
“是!”陈叔颔首。
进了酒肆雅间。
四月快速合上了房门,其后便站在了房门口,以防闲杂人等靠近。
“陈叔,说说。”温枳迫不及待的问。
陈叔坐定,给温枳倒了杯水。
“不着急。”陈叔慢悠悠的开口,“横竖事情都已经出了,着急也没用。我要说的这人,是一山门弟子,叫付成之,这人在江湖上有些名头,倒不是他有多厉害,而是这人神龙见首不见尾。究其原因,是因为他的身形。”
谁都没料到,自己的对手,是个侏儒。
“外表瞧着是个孩子,所以一个两个的都没有防备,等着你反应过来的时候,已经中了他的幻术。”陈叔解释,“这也是我为什么说,不要着急的缘故,此人会幻术,绝对不可操之过急。”
这可不是闹着玩的!
“幻术?就是变戏法呗?”四月说。
陈叔想了想,“也可以这么认为。”
“虽然是幻术,但也得配合得极好,用药物,还有轻功。”陈叔继续说,“他这一门轻功极好,非寻常人可比,所以要抓他还真是没那么容易,他随时都会出现在你身边,悄无声息的给你下点绊子。”
四月眉心紧蹙,“还是挺危险的。”
“是!”陈叔颔首,“所以得小心点,小姐若是……碰到了,虽然不可能这么倒霉,但若是真的碰到,记得千万不要硬碰硬。”
温枳谨记在心,“知道了。”
“这人会用药,轻功又是卓绝,有时候你分不清楚现实还是虚幻,容易出大事。”陈叔叹口气,“想来萧家那两位,正是因为如此,才会死得这么蹊跷,这般悄无声息的。”
想起萧羽在街头忽然发疯晕厥,其后中风昏迷,应该就是用药的缘故?
“那时候的萧羽,应该是中毒,而不是中风。此毒,八成无色无味,且只迷惑心智,不会伤及身子。”温枳兀自低语,“正因为如此,所以当时的大夫都没查出来。”
陈叔喝了口水,“没错,这是独门绝技,这一方秘药更是密不外传。那孙家的小叔子,与这位便是师兄弟,所以此番复仇才会这般顺利。”
两个人?
温枳放下手中杯盏,“如此说来,这两人还得继续联手,毕竟萧良善一族还没死绝呢!”
“没错,此番萧良善出城,怕是情况不容乐观。”陈叔说。
温枳托腮,“陈叔,你有没有觉得……他们这复仇好似有点太顺利了?”
“小姐是什么意思?”陈叔问。
温枳望着他,“对于萧家的一举一动,好似了如指掌。”
“有内应?”陈叔一怔。
温枳勾唇。
如果真的有内应的话,其实也不难猜,毕竟痛恨那位姨娘和庶子的,也就是……
奈何,没有证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