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枳伸手,默默的摸上了旁边的裹身布,随时准备往身上覆。
四月压着脚步声,缓步朝着窗口走去,床边还摆着一个花瓶,若是外面有什么异常,不只是手中的水瓢能开人的脑袋,边上的花瓶也相当顺手。
窗外,无人。
只有白色的小奶猫伏在窗口位置,戴着一只蝴蝶戏耍,时不时的用爪子拨弄着。
“是你呀!”四月松了口气,将奶猫抱回去,顺手关好窗户,“小姐?”
温枳无奈的靠在浴桶边上,“这淘气的小东西,什么时候溜出去的?”
“许是咱开门关门的时候,他就窜出去了。”四月将小奶猫放下。
小东西“喵呜”了一声,便一下子窜到了外屋。
“随他去吧!”温枳如释重负的吐出一口气,眼下要做的事情太多,她暂时没功夫照顾这小奶猫,“水不够热了,你再去添点。”
这里没有温泉山庄,水一凉便冷飕飕。
“是!”四月提着水桶出门。
出去的时候,还不忘吩咐门口的人,务必看好了,不许人进去。
如此这般,四月才放心的离开。
屋内,又响起了一声猫叫。
低低的,带着些许沙哑之音。
“喵呜!”
温枳闭着眼,“奶胖,不要吵。”
小奶猫圆滚滚的,温枳给他取名:奶胖。
奶胖奶胖。
“喵呜。”
温枳眉心微蹙,徐徐睁开眼,顺着奶胖叫的方向看去。
下一刻……
待四月提着水桶回来,屋内安静得让人心惊。
“小姐?”四月合上房门,提着水桶缓步朝着内屋走去,隐约可见屏风后的雾气氤氲,“小姐,你这是睡着了吗?小姐?”
小姐?
屏风后,浴桶里没有人,边上水渍溅得到处都是。
奶胖蹲在角落里,美滋滋的舔着自己的爪爪,时不时的“喵呜”一声。
“小姐?”四月呼吸微促,“小姐呢?”
窗户半开,窗台上有滴落的水渍。
“你大爷的。”四月快速出门,现在这种情况不能惊动萧家,这帮人巴不得小姐殒命,到时候可以侵占小姐的嫁妆,所以她只能找自己带来的护院。
让他们务必看好宅院,不许任何人进小姐的房间,其次便是通知陈叔。
做完这些,四月从柜子里摸出短刃,快速窜出了窗户。
正门有人盯着,带走小姐的人肯定出去不,唯一的路子就是窗户,出了窗户便是灌木丛,其后便是高墙,那人肯定不会带着小姐在宅子里跑,势必要出府。
扈州城这么大,要找人真的不容易……
只是,会是谁呢?
谁敢夜闯萧家旧宅,带走上京萧氏的二少夫人?
四月心头扑通扑通,不会是那个疯子杀疯了吧?
四下,一片漆黑。
旧宅内,依旧安静。
关于温枳失踪之事,无人知晓。
陈叔第一时间通知了杜仲,一瞬间,扈州城内所有的温家人,都悄悄的出动,满大街的找人,若是小姐有什么意外,那……
幽暗的屋子里。
温枳狠狠皱了皱眉,只觉得脑瓜子嗡嗡的,身上传来的凉意,让她忽然惊醒,快速睁开了眼。然而,她挣扎了一下,又无力的扑在了床边,身上乏力,口鼻间还残留着淡淡的香味,记忆瞬间倒灌。
四月走后,忽然有一道身影出现在身后,之后便有帕子捂住了她的口鼻。
恍惚间,她只看到眼前那黑衣蒙面人的模糊轮廓……
是谁?
“谁?”温枳无力的伏在床边,“是谁?”
身上,唯有吸水的裹身布,如同一条薄毯,将她裹得严严实实。
对方没有动她,但不知具体的目的为何?
“出来!”温枳喘着气,额角微微渗着薄汗,“你到底想干什么?”
深更半夜的,把她从萧家掠出来,若是让人知道,她怕是跳进黄河也洗不清……
“扈州城内,那么多人在找温少东家,可想而知这温家的产业……”黑暗中,有人幽幽的开口,“还真是不容小觑!”
羽睫骇然扬起,温枳吃力的坐直了身子,紧紧扣着身上的裹身布,“投石问路?”
“害怕吗?”男人问。
温枳深吸一口气,无力的靠在了墙壁上,冰冷的触感,能让她保持脑子清醒,“你想干什么?吞了我温家,还是借此拿捏?偌大的家业,我只怕你吞不下,还得受反噬。”
“是吗?”男人陷在黑暗中,口吻里满是不屑,“温家还有这么大的能力?”
温枳脑子转得飞快,若没有十足十的把握,压制住对方,让他忌惮,只怕接下来的局面发展,会让她和温家……损失惨重。
“你最好把我放了,横竖我也没受伤,此事可就此揭过,权当什么都没发生过。”温枳定了定心神,“你既然有本事入萧家,将我带出来,想必也有所斟酌,不惧萧家权势。那你可知,我并非只是温少东家?”
男人尾音拖长,“哦?”
“你不怕上京萧氏,那东辑事呢?”温枳问。
男人不吭声。
气氛,陡然凝滞。
须臾,男人幽幽启唇,不似方才这般悠哉,语气也是凝重了些许,“东辑事?你确定,温家在东辑事有人?嗯?”
“我、我……”温枳舌头打结,“我表兄就在东辑事,他自小便分外疼爱我,若是你真的敢动我,他必定不会放过你!”
“哦,表兄……自小疼你?”
温枳哼了一声,“没错。”
“东辑事出来的,各个都是六亲不认的主,心狠手辣更不在话下,你确定他真的疼你,真的会护着你?温少东家不会是为了活命,信口胡诌吧?你表兄姓甚名谁,说来听听。若敢胡言乱语,我现在就杀了你!”男人阴测测的说。
温枳咬着唇,“他叫……容九喑!”
“哦……他呀!”
黑暗中,有脚步声响起,渐行渐近……
温枳心头一紧,骇然抱紧了自身,“你、你想干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