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祖母应该为难我?”温枳瞧着他。
这厮总是这样阴阳怪气的,说话说一半,委实让人有些不舒服。
“呵。”萧长赢似笑非笑,“果然,姜还是老的辣,在她面前不要自诩聪明,她呀……可不像你所见的这样慈眉善目。”
心软的人,当不了掌家。
温枳当然明白这个道理,她又不是三岁的孩子,经过了一次生死相搏,哪儿还有那般单纯的时候?
“我知道。”温枳面不改色,“不过,萧三公子这般吃里扒外,若是让你祖母知晓,怕是要吃不了兜着走了。”
萧长赢轻嗤,“你要去报她?”
“我没这功夫对付你。”温枳抬步就走。
萧长赢仍是靠在那里,瞧着她从自个跟前走过,“看到了?”
“嗯?”温枳回头。
蓦地,她神色微恙。
“姐姐宁可相信外人,都胜过信我。”萧长赢叹口气,“我可真是委屈啊!”
说到这,他忽然欺身凑近了温枳。
突如其来的温热,让温枳心神一颤,下意识的想往后闪,谁知这厮下手极快,以最快的速度扣住了她的腰肢,冷不丁将她拽进了怀中,还不忘假惺惺的道一句,“姐姐,当心啊!”
“你们在干什么?”萧长陵怒喝。
温枳:“……”
四月:“……”
这都来不及反应!
“哟,抓住了!”萧长赢低头望着温枳。
温枳面上一热,慌忙推开他,连带着呼吸都跟着乱了节奏,“你放肆!”
“阿枳!”萧长陵疾步上前,忍着背上的伤痛,拽着温枳的手,与萧长赢保持了距离,“萧长赢,你莫要太过分!”
到了这一刻,温枳可算是明白过来,萧长赢这厮……真是兢兢业业的,时时刻刻的,等着被抓奸,哦不,抓包!
真是唯恐天下不乱啊!
“姐姐差点摔了一跤,我这搭把手有错吗?”萧长赢满脸的委屈,“姐姐,你倒是说句话啊,我这手老老实实的搁在你腰上,也没往别处去,怎么到了兄长的眼里,就成了见不得人的事儿?这二哥抱着大嫂走街串巷的时候,好像也没这么深刻的觉悟啊!”
萧长陵一口气卡在嗓子眼,咽不下吐不出,一张脸憋得乍青乍白的,愣是说不出一句话来。
“姐姐?”萧长赢似笑非笑的勾唇。
温枳扶额,脑瓜子嗡嗡的,这一口一个姐姐喊得……
“我懒得搭理你们。”温枳转身就走。
萧长陵急了,“阿枳?”
“姐姐,没伤着吧?”萧长赢还在后面喊,“慢点走,仔细脚下。”
温枳:“……”
呸!
混蛋!
温枳回了房,萧长陵紧随其后。
因着走得太快,这会脊背上都是刺辣辣的,冷汗自额角渗出,“阿枳,你走得这么快作甚?”
“怕夫君看着我碍眼。”温枳坐定。
四月在旁伺候着,赶紧给自家小姐倒了杯水。
“阿枳,我不是那个意思。”萧长陵在来之前,萧元氏已经派人通知了他,且交代过两句,心知现如今萧老夫人较为器重温枳,让他看着点,“只是三弟对你的态度,大有势在必得之意,你到底是我的夫人,有时候能避的尽量避一避,免得落人口实。”
温枳喝了口水。
四月在旁冷哼,“小姐刚从城外回来,马不停蹄的就去跟老夫人复命,没喊一句疲累,姑爷一上来就指责小姐,实在让人心寒。”
“若是没什么事,就先出去吧!”温枳放下手中杯盏,“我要沐浴更衣了。”
萧长陵这才发现,她的衣裙和鞋袜上,还沾着泥渍,发髻亦有些松松垮垮的。
即便如此,温枳依旧神色淡然,从容之态,让萧长陵忽然意识到,她好似跟以前不太一样了,不管是态度还是为人处世。
心里有些空落落的,仿佛有什么东西从指间流逝,他用力的想要抓紧,却好似……再也抓不住了……
“阿枳对我很失望?因为我没能得中状元?”萧长陵问。
温枳抬眸看他,“夫君多虑了,成亲之前你不是状元,我不也没嫌弃吗?夫君先出去吧,我得将脏衣服换下来。”
“好!”萧长陵呐呐的起身。
行至门口的时候,他又回头看。
温枳坐在那里,神色从容,没有再多看他一眼……
房门合上,萧长陵站在外头,神色迷茫。
“万里,你说……”他犹豫着,“阿枳是不是变了?”
万里想了想,“夫人这是当了家,自然与成婚之前不一样,公子多虑了!”
“是吗?”萧长陵眉心紧蹙,缓步往自己的房间而去。
万里沉默,不敢再多说什么。
屏风后。
水雾氤氲。
温枳泡在浴桶里,身心放松。
蓦地,四月握紧手中的水瓢,目光冷冽的瞧着窗口位置。
“四……”
“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