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惜了。”萧长赢忽然音色微变。
顺着他的目光看去,温枳陡然凝眉。
只瞧着不远处有几个衙役,大摇大摆的招摇过市,其中有一女子,好似被衙役抓起,这会正战战兢兢的往前走,面上挂着显而易见的慌乱惊惧之色。
“抓住了……”萧长赢叹口气。
温枳愣了愣,“什么抓住了?”
那个女子?
女子……
难道说……
温枳忽然意识到,那个女子,难道就是陈叔提及的那个买卖血污之人?
坏了,陈叔这是晚了一步,让人落在了府衙的手里?
“落在府衙的手里,就等于是落在了萧家的手里。”萧长赢转头望着温枳,“没戏了!”
语罢,他起身往外走。
“你去哪?”温枳脱口而出。
话出口了,才惊觉又所不妥。
她是他的谁,为何要过问他去往何处?
这话,实属多余。
“姐姐这是想管我?”萧长赢回眸,就这么笑盈盈的盯着她。
一双眸子,仿佛带着勾人的刺,就这么直勾勾的扎她心口上,挠得人心头乱颤,不敢直视。
温枳慌忙别过头去,“你胡言乱语什么?”
“可真是无情啊!”萧长赢尾音拖长,口吻里满是戏谑,慢慢悠悠的朝前走去。
走两步,回个头。
小妮子还站在那里,耳根子都红了呢……
等着萧长赢走开,四月忙道,“小姐,现在怎么办?”
人被带走了,陈叔那边怕也没什么消息吧?
“走!”温枳领着四月往前走,转个弯进了一家酒楼。
雅间内,陈叔小心翼翼的进门。
陌生的容脸,熟悉的声音。
乔装易容,是个好东西。
“小姐!”陈叔一开口,四月赶紧合上房门。
温枳叹口气,“我瞧见了,那女子被人带走了。”
“我也看到了!”陈叔坐定,睨了一眼窗外,“府衙的衙役来抓人,直接带走了。”
温枳有些惋惜,“那便是什么都没问出来。”
“我们提前去过了。”陈叔这话,倒是给了温枳意外之喜,“只是没来得及把她藏起来,就被府衙的人发现了,要不然的话……”
温枳愕然,“那就是说,你们之前已经得到了答案?”
“嗯,不然我也不会这么着急忙慌的来找小姐你。”陈叔笑了笑,“问过了,当初是个男人找她,说是要买黑狗血,是用来驱邪的。”
温枳不解,“为什么男人不自己去买,要让她去买?”
“这很简单,男人给了钱,这女子便痛快的去办事了。”陈叔解释。
钱到位,什么都好说。
“那男的,长什么样?”温枳追问。
陈叔摇头,“没看清,当时是隔着一堵墙,对方丢了一串钱过来,让她帮着买一桶狗血,放在后巷之中,她想着也没干什么伤天害理的事儿,就去办了!”
拿人钱财,与人消灾。
这事没什么问题!
“只是她没想到,最后这一桶狗血都淋在了萧家人的头上,这才有了这样的灾祸。”陈叔无奈的扯了扯唇角,“这要是换做旁人,府衙那边是绝对不会插手的。”
温枳点点头,“问题是,墙那边的这个男人到底是谁?”
“她被带走的时候,我已经去隔壁那边瞧过了,谁也没亲眼见着,所以是个谜。”陈叔叹口气,端起杯盏喝了口水,“他既藏在暗处,自不会轻易让人瞧见,要么是熟人,要么还有下一步举动。”
事情没完,自然不能被抓住,也不能轻易将恩怨展露人前……
“男人,狗血。”温枳顿了顿,“那萧羽的事儿,跟这人会不会也有关系呢?”
这点,陈叔还没有证据。
“萧家出的那事,我也让人去查了,捂得很严实,但是有府衙那边的人透露消息,说是马车翻下悬崖之后,家中幼子失踪。丢的,是个五岁的小男孩!”陈叔意味深长的开口,“生不见人,死不见尸。”
温枳皱眉,“那就是说,在马车翻下悬崖之前,这个孩子已经丢了……并不是跟着爹娘一起逃离,兴许是被人灭口了?”
“没证据。”陈叔回答。
温枳沉默。
室内,寂静至极。
好半晌,温枳才开口,“你说,府衙那边能找到……这个男人吗?”
“未必!”陈叔摇头,“那女子没见着他,天底下声音相似的人太多,除非知道这人的音容相貌。抓了这女子,十有八九,是要给萧家一个交代,仅此而已。”
温枳剥着手中的酱花生,“萧家在扈州城,还真是让人谈之色变啊!”
“小姐,最近萧家的人……没有为难你吧?”陈叔低声问。
温枳摇头,“没为难我,但是仍惦记着我兜里的银子,这两日我会去东山寺布施,若是有什么消息,可只管去告诉我。”
“去东山寺?”陈叔愣了愣,“小姐不是不信那些吗?”
温枳笑了笑,“我是不信,可他们想让我相信,这不一直把我往沟里带吗?戏都演到这份上了,我要是不上当,实在也是说不过去。”
“他们害您了?”陈叔登时站起身来。
温枳招招手,示意他别紧张,坐下来再说,“别紧张,他们没伤我,但是一直在诱导我,连寺庙都替我找好了,就等着我掏银子呢!”
陈叔:“……”
这帮狗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