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不懂我在说什么?”萧长陵眯了眯眸子,萧姿靠不住,只能靠自己了。
他自认为与萧姿不同,在处事方面更为细致,所以他不会直接动手,所谓知己知彼,百战不殆,总得先了解情况,知晓内情再说。
“妾身虽然是跟着小姐过来的陪嫁,但是小姐的嫁妆都记在册子上,一直都是四月姑娘看着,旁人不得经手,所以妾身也不知道,小姐到底有多少嫁妆。”锦瑟低声回答。
萧长陵皱眉,“你不知道?”
“妾身属实不知道。”锦瑟谨慎的回答。
瞧着她这般谨小慎微的模样,萧长陵想着,她十有八九……真的不知情。
“当真?”萧长陵冷着脸。
锦瑟扑通跪地,“当真,妾身已经入了萧家,便是二爷的人,不敢对二爷撒谎。”
“那你大概能知道什么呢?”萧长陵问。
大概?
锦瑟犹豫了一下,“大概有三十多口箱子,里面的嫁妆都是老爷亲自挑的,有些是早些年就为小姐置办的,有些是小姐打小就欢喜的金银首饰,究竟价值几何,妾身是真的说不出来。”
数目太多,价值太大,她一个陪嫁的丫鬟,哪儿知道这么多?
“我明白了,你先回去吧!”萧长陵负手而立,“这件事,不许跟任何提起。”
锦瑟颔首,“是!”
瞧着她唯唯诺诺的样子,萧长陵头疼的揉着眉心,如果温枳有锦瑟这般怯懦,那一切都好办,自己说什么便是什么,可是温枳到底是温家大小姐,终是被温家娇养长大的。
娇养的千金小姐,到底是有脾气的,这不……
“公子,姨娘应该真的不知道。”万里急忙开口,“咱就别再想太多了。”
萧长陵没吭声,睨了一眼食盒。
“奴才明白!”无需萧长陵多说,万里已经会意。
这食盒里的糕点,怕是又得入了后院那位小霸王的肚子,公子想不起去哄少夫人,帮着少夫人分担,反而日日操心后院那两位,难怪少夫人不愿意回家……
细雨绵绵。
今日,有点凉。
琉璃园。
陈叔一大早就进了门,将昨夜之事说了个大概,听得四月那叫一个咬牙切齿,恨不能冲到萧家,将那帮腌臜东西狠狠揍一顿。
“东西没丢就好。”温枳坐在梳妆镜前,将“一枝春”递给四月。
四月哼哼两声,小心翼翼的为自家小姐簪发,“纵然是东西没丢,但也是险些丢了,这帮人为了银子真是无所不用其极,连小姐的嫁妆都惦记,简直为人所不齿。”
惦记女子的嫁妆,这样的夫家,最是遭人唾弃。
“这也说明,他们黔驴技穷了。”温枳瞧着镜子里的自己,昨儿睡得极好,今儿气色红润,“萧家的大权,其实还在老夫人的手里,可萧家二房三房也都有儿子,不管是嫡出还是庶出,在老夫人的眼里,那都是自己的孙子。”
陈叔点头,“现如今萧长陵不成器,虽然成了家,但没有温家的帮扶,他就是个废物一个,萧家老夫人如果还执意将希望托付在他身上,那萧家可就真的没希望了。一个扶了夫君扶起儿子的女人,眼睛何其毒辣,怎么会容许一个废物,主持家业?”
“是这个理儿。”温枳深吸一口气,“老夫人身子康健,再过个几年也不成问题,等到三房的儿子长大,也不是没可能。”
四月这下来了精神,“这就是他们没钱花的理由吧?”
老夫人掌权,各房领月例银子,萧姿大手大脚,萧长陵也工于门面,萧元氏亦是死要面子,这三个加一起,水样的银子花出去,哪儿能够?
“这也是他们,允许我进门的原因。”温枳睨了她一眼。
四月:“……”
外头的雨,似乎下得大了一些。
淅淅沥沥的,敲打着屋瓦,平静中带着些许焦躁。
如萧家众人的心。
温枳倒是不着急,兀自待在琉璃园内,坐在摇椅上,潇潇洒洒的喝喝茶,看看话本子,仿佛回到了还没出嫁的时候。
潇洒,恣意……
胭脂楼那边,萧长陵一直在等,奈何始终没等到温枳回城。
“姑爷,您在这儿等着也没用,小姐什么时候回来还不一定呢!”刘元规劝。
可萧长陵却不信邪。
只要等着,总能等到她吧?
“这雨下的,一时半会怕是停不下来。”萧长赢走进门,“二哥待在这里避雨呢?”
萧长陵面色陡沉,“你来干什么?”
“讨杯水喝。”萧长赢双手环胸。
刘元与伙计对视一眼,各自往边上推了推,这兄弟两瞧着就不对付,还是离远点的好,免得殃及池鱼。
“这里不欢迎你!”萧长陵放下手中杯盏。
不欢迎?
萧长赢勾了勾唇角,“掌柜的,给我拿最新出的胭脂。”
“是。”刘元睨了伙计一眼。
伙计旋即将盛满胭脂的托盘端出来,搁在了柜台上,“萧三公子,都在这儿了,您自个挑,看看有没有喜欢的?”
“你到底想干什么?”萧长陵起身迎上。
萧长赢没理他,像模像样的挑选着,好像真的要买胭脂。
傻子都知道,男儿买胭脂定不是自己用的,而是拿来送人的……
“萧长赢!”萧长陵低喝。
萧长赢嗅了嗅手中的胭脂,“别吵,忙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