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月瞪大眼睛,瞧着萧长赢翻了窗户进来,大摇大摆的走到床前,明目张胆的低下头,将唇落在了自家小姐的额头。
“哎哎哎……”四月已然结巴,“你……”
若不是担心自己这一脚过去,会踹到小姐,四月是真的想将他就此踹飞出去。
外面天还没黑呢,他就开始做春梦了?
这色胆包天的萧三狗!
“萧长赢!”萧长陵怒喝,“你在干什么?”
萧长赢眉心微凝,压根没理睬任何人,“真的发烧了?!”
“萧长赢!”萧长陵快速冲过来。
四月已经到了床边,冷不丁调转方向,快速给萧长陵让位,默默站在边上看戏,只要别伤着她家小姐,他们打死……都跟她没关系。
打起来,打起来!
这哥俩都不是好东西,最好狗咬狗,别客气!
“找大夫了吗?”萧长赢问四月。
四月点头,“这不是废话吗?”
“大夫怎么说?”萧长赢面色凝重的问。
四月:“……”
“萧长赢!”萧长陵伸手去拽萧长赢,“这是我的夫人,是你嫂子,你别欺人太甚!”
萧长赢仿佛才看到萧长陵,面上没有半点笑意,完全不似平日里的玩世不恭,相反的,周身凌然。
要刀人的眼神,是怎么都藏不住的。
尤其是现在。
惊得萧长陵都跟着脊背发毛,一股寒意从尾椎骨升起,快速直窜天灵盖。
“你、你什么眼神?”萧长陵面色铁青,如同被针扎一般松了手,“我有说错吗?这是我八抬大轿,明媒正娶的夫人,与你是叔嫂关系,你怎么敢这样碰她?”
萧长赢为温枳探脉,稍瞬才慢悠悠的站起身来,“叔嫂?二哥与大嫂都做得小树林的事儿,为何我就不能?所谓兄友弟恭,可不得跟兄长好好学?”
“萧长赢,你不学无术也就罢了,现如今连兄嫂都要沾染,自己下贱倒也罢了,若是牵连阿枳的名声,你简直罪该万死!”萧长陵咬牙切齿。
萧长赢忽然笑了,“名声?二哥是担心,牵连自己的名声吧?哦不对,你已经没什么名声可言了,还是省省心吧!”
“出去!”萧长陵冷着脸。
萧长赢睨了一眼床榻上的人儿,笑得何其嘲讽,“二哥可要看好了,要不然,没准哪天……我就带着她钻小树林了,到时候二哥可别哭!”
语罢,萧长赢横了四月一眼,大步流星的走出房间。
万里刚抓了药回来,乍见此情,显然是愣了一下,怎么三公子,从房间里出来?
再一进门,瞧着修罗场后续,不由的倒吸一口冷气。
“公子,药?”万里低声开口。
萧长陵瞧了四月一眼,“去煎药吧!”
“是!”四月拿着药出去。
萧长陵坐在床边,若有所思的盯着昏迷的温枳,捻着帕子轻轻擦拭着她的额头,仿佛要抹去萧长赢留下的痕迹,“万里,去办件事。”
“是!”万里上前。
萧长陵深吸一口气,随手将帕子丢在了地上,“打听一下,府中这几日是否出了什么变故?又或者是小姐和我娘,是否有什么动作?”
“公子,这是什么意思?”万里不明白。
萧长陵轻呵,“没什么意思,如实禀报便是。”
“是!”万里也不敢多问,赶紧行礼退出房间。
四月在门口摇着蒲扇,瞧了一眼疾步出门万里,“所以说,姑爷其实都看得明白,不是吗?”
万里一顿,然后默不作声的离开。
装傻和真的傻,是不一样了……
夜色渐深。
温枳醒来的时候,外头黑漆漆的。
四月守在床边,慌忙将人搀起来,“小姐觉得如何?”
“有点昏昏沉沉的,别的倒是没什么。”温枳揉着眉心,“陈叔拿来的药,还是挺好使的。”
四月点点头,“连大夫都瞧不出个端倪,只说是寒毒入骨,确实是病重之态。”
只有以假乱真,才能骗过萧长陵,还有萧家所有人。
“她们来了吗?”温枳问。
四月瞧了一眼门口,“来过了,但是被那位赶出去了,假模假样的情深义重,表现得可好了,要不是见过他在悬崖上的冷血,差点信了他的邪!”
“如此便好,那封诉状必定会被撤回来。”温枳如释重负的吐出一口气。
四月撇撇嘴,“但愿如此,小姐饿了吗?奴婢给您拿点吃的。”
“嗯!”温枳真的饿了,睡了这么久,早已饥肠辘辘,“小心点,别惊动了他们。”
她现在身子虚弱,使不上劲,不想跟任何人周旋。
累!
四月了悟,悄悄的出门,悄悄的去小厨房。
门“吱呀”一声,再度打开。
“这么快?”温枳一愣。
下一刻,她忙不迭用被褥裹住自身,“你疯了,大半夜的进我房间?若是让人瞧见,那还得了?快出去!快出去!”
“装病?”萧长赢双手环胸,缓步走到了床边,“很好玩?”
温枳不知他听到多少,沉默着别开头,不愿与他多言。
“为了博萧长陵的同情?”他问。
温枳一言不发。
然,下颚陡然剧痛,惊得温枳险些叫出声来。
萧长赢钳着她的下颚,迫使她不得不迎上他的眸。
幽邃的瞳仁里,倒映着烛火微光,跳跃着不知名的火焰,紧抿的薄唇,勾着邪冷的弧度,他就这样盯着她苍白的容脸,仿佛要生吞活剥了她。
“抱你了!”
温枳的眉心突突跳。
“还碰你哪儿了?”
温枳呼吸一窒,这熟悉的口吻,倒像是……
“姐姐?”他粗粝的指腹,轻轻摩挲着她的面颊,以最温柔的语气,说着最惊悚的话语,“以后莫要拿自己的身子开玩笑,他不配!”
温枳吃痛的皱起眉头,终是拂开了他的手,虚弱的喊了声,“疼!”
萧长赢眼角眉梢微挑,若有所思的摩挲着指尖温度,直勾勾的盯着她……
屋子里,弥漫着浓郁的酸醋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