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掌柜的,我想见一见……”洛时节这话还没说完,外头大堂内忽然吵闹起来,以至于掌柜当即着急忙慌的往外走。
见状,洛时节也赶紧往外走,不知道究竟发生何事。
一抬头,他恍惚瞧见了一女子立在二楼转角位置,正盯着底下瞧。
之前他也留意到,临风楼里的伙计提到过“小姐”二字,且掌柜亦是分外尊重,难不成就是这位姑娘?临风楼的幕后东家,是个女子?
但眼下,洛时节也没敢细究,大堂内的争吵要紧。
大堂内。
两个书生模样的长衫男子,不知因何缘故,正在激烈的争执。
边上还立着一身形单薄的男儿,瞧着应也是个书生,声音孱弱的劝慰着,急得额头上汗珠子直冒,也没能劝住争吵的二人。
“刘兄?胡兄?”劝人的男子,急得手足无措,“稍安勿躁,别吵了,这、这有话好好说,到底是大庭广众,咱们、咱回客栈再说吧?”
稍微年长的刘沐却不这么认为,“行得正坐得端,怕什么大庭广众?不像有些人,敢做不敢当,如同鼹鼠一般理该藏匿暗中,做那些个见不得人的勾当。”
“刘沐,你别仗着家里有几个臭钱,就在这里血口喷人,若真的有证据,证明东西是我拿的,只管去报官,何必在这里纠缠不休?”胡文镜梗着脖子,自不服输,“证据呢?拿出你的证据。”
刘沐咬着牙,“你莫要猖狂,天在做,人在看,不是不报时候未到。”
“两位,两位!”掌柜赶紧去打圆场,笑着点头哈腰,“有什么事坐下来好好说,圆子,赶紧上茶,给两位爷消消火。”
四目相对,各自凌然。
两个人谁都不服输,各自憋着一口气,但好歹是坐下来了。
伙计上了茶水之后,便马不停蹄的去招呼边上的客官,可不敢让这两人搅扰了旁人,坏了临风楼的生意。
“这墨砚许是、许是刘兄不慎遗失了吧?”
边上的书生刚说完,就被刘沐给怼了回去,“王宝,你是不是脑袋抽了,是丢了还是被人偷了,我心里没数吗?呵。”
“我、我……”王宝结结巴巴的,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站在边上手足无措的。
刘沐丢在了饭钱,转身就往外走,“这顿饭,算是施舍你们了。”
听得这话,胡文镜气急败坏,“你说什么?谁稀罕,刘沐,你给我站住,你给我站住!”
二人一前一后,骂骂咧咧的离开。
见此情形,洛时节才小心翼翼的上前,瞧着还愣在边上的王宝,“敢问兄台,是今年赴试的考生?”
“是!”王宝赶紧回礼,极尽儒雅。
洛时节点点头,“那两位是……”
“都是今年的考生,都住在紫气东来,因为刘兄丢了一个墨砚,所以误以为是胡兄拿了,这才有了如此争执。”王宝言简意赅,将事情说得清楚,“其实也没什么大事,单纯只是误会而已。”
洛时节敛眸,“墨砚?很是贵重吗?”
“兴许吧?”王宝犹豫了一下,“我也没见过,只是听刘兄说,是什么紫云砚,说是得此砚台着,能平步青云,能得中魁首。”
洛时节当即愣住,“紫云砚啊?那确实是个好东西,略有耳闻,倒是没见过。”
“我也没见过,只是听刘兄这么说了一嘴。”王宝拱手,“我得跟着去看看,告辞!”
洛时节揖礼,目送王宝离去的背影。
“紫云砚啊?”掌柜上前,“好东西。”
洛时节笑道,“掌柜也知道?”
“咱是做生意的,往来这么多客人,何况每次秋试,这么多学子进进出出的,多少还是知道一些。听说,全天下就三块,一块在宫里,一块不见踪影,没想到这另一块,居然在这学子手里?”掌柜笑了笑,“看样子这学子家底丰厚,非寻常人家的公子。”
他怎么会不知道?
不见踪影的那一块,被老爷当宝贝似的藏起来了,让人看一眼都舍不得呢!
“这么贵重的东西,带进贡院的话……”洛时节有些犹豫,“倒是有点意思了。”
掌柜扯了扯唇角,瞧着眼前的单纯小生,意味深长的点点头,“确实有点意思。”
这小子该不会真的以为,这砚台有什么法力,真的能让人平步青云吧?
还带进贡院呢?
这东西,只有出现在某位大人的桌案上,才能实现它的价值。
不过现在丢了,那位刘公子的如意算盘,恐怕要落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