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系统的交流只在一瞬间。
杨明刚把心神转过来,便听到对面王贤的声音。
“小友,这是不是有点多了,据我所知,你与小儿之间的过节,没有这么大。”
王贤的声音听不出来喜怒,但被人欺到家门,那肯定是不喜的。
这番话,说明王贤这个做父亲的,对自己儿子干的好事,心中有数。
恐怕自己前身被王喜派人抓进大牢,对方也是知道的。
实际上,王贤对于自己这个纨绔儿子所做的每一件事都了如指掌。
不是他有多闲,在这天平县内,他家可谓无人敢惹。
但也有那么几位是他也不愿意凭白招惹。
了解王喜的事,就是为了别让他给自己找麻烦。
至于杨明前身被王喜抓进牢里之事,他知道,也当做不知道。
甚至直到现在之前,他都已经忘了杨明这个普通到不能再普通的名字。
“大不大,不是你说了算,三十万两,只能多不能少。”
杨明悠哉悠哉地向着不远处的亭子走去,一脚将一个石凳子踹回原地,施施然地坐了下来。
在这期间,王贤身后,那一百多位护卫的领头者,明显有所意动。
因为这时杨明已经离开了王喜一段距离,他们可以尝试将王喜救出来。
这一百个护卫比王贤早来,但他们只能看着自家公子被杨明虐待。
而不能出手,此时这个头领眼见杨明自己走开,便马上表露出意动之色。
但他的动作却被王贤阻止了。
“汪达,拿着我的信物,去衙里将衙役带一半来。”
王贤从他宽大的袖子里拿出一个方方正正,正面刻着他的画像,背面刻有一个“县”字的铜牌,交给了这个头领。
汪达拿着铜牌,很快离去。
这块铜牌是王县令的身份凭证。
可以调动衙内全部的500男役力量。
但王贤也只能调来一半,因为衙内不能没人看着。
等到杨明重新回到原地坐下时,场面除了默默离开的汪达,什么都没有改变。
“不错,不错,王县令果然很识趣。”
杨明赞赏地看了一眼王贤。
然后,似乎是因为坐着太舒服,杨明的脚稍稍往前伸了一下。
好巧不巧地踩在了王喜的脸上。
王喜挥舞着手,想要反抗,但杨明的另一只脚也抬了上来,踩在了他的胸膛上。
“别动啊!”杨明笑眯眯地看着王喜充血的眼睛,“如果不想我踩断你的肋骨的话。”
踩断肋骨会有什么下场,王喜不知道。
但比起只是把脚放在他的身上,那无疑是前者更容易让他接受一些。
所以王喜便没动了,只是他的胸膛快速起伏着。
哪怕他为祸天平县这么多年,也只是拿牢里的刑具折磨过人。
却从没有像杨明这么侮辱过人,可想而知他心中的愤懑、憋屈、和不甘。
看着儿子被杨明这么侮辱,王贤嘴角抽了一下,但他忍住了,没有说话。
他身后的那一百位护卫却是将杨明包围了起来。
苏家姐妹也被其中的一个护卫赶走了。
杨明没有在意。
“看来王大县令是不想给钱了,那么……”
杨明见王贤一直没有动作,反而派人将他围了起来,不在意的笑笑。
他抬起踩着王喜脸的那只脚,作势就要用力踩下去。
工具人终究只是个工具人,没了他,杨明照样能要到钱。
所以这一脚,他是认真的。
“等等。”王贤阻止道,“
我的钱没那么多,况且筹钱也要一些时间,你该不会认为三十万两是个小数目吧?”
王贤的话很管用,他说等等,杨明就再等等。
“三十万两,确实不是个小数目,但你不会告诉我你贪的银子还要放很多处吧?”
杨明戏谑一声:“我也不为难你,一刻钟……从现在起,每过一刻钟,我便砍掉王大公子的一根手指,同时增长一万两的利息,十根手指砍完了还有十根脚趾,若是都完了便切一两肉,惩罚不会断,利息也不会不涨。”
杨明轻笑着看着王贤越来越难看的脸:“这么说起来,王大县令筹钱的时间,还是非常非常的多呢!”
“不急不急,一点都不急。”
杨明说完,在凳子上换了个更舒服的姿势,心里却在想着,要是把椅子就更好了。
没有人注意到杨明此时的动作,现场别说是王贤,就算是那一百个护卫,此时他们看杨明的眼神也都变了。
这是怎么样的一个人啊!
轻描淡写间就给王公子这样的贵人,判处了近乎于凌迟的酷刑。
关键还是当着王县令的面这样说,这样做。
王县令是什么人?
一百个护卫中没少给王县令做脏事的……那根本就是一个吃人绝不吐骨头的主。
这人是疯了吗?
还是为了这一口气,不要命了?
所有人看杨明的眼神都变了。
有可怜的眼神,也有看疯子的眼神,更多的则是看死人的眼神。
杨明所说的酷刑让王贤再也无法淡定,他下意识地上前一步:“小友,你确定要这样得罪我王家么,现在放下我儿,我以县令的身份保证,今后绝不追究此事,如何?”
“不如何。”杨明懒洋洋地说,“你有这时间说这废话,我建议你还是想想怎样把那笔钱送到我面前,这……才是正道啊!”
杨明貌似感慨了下,抬头看了看天色,嗯,还早。
“好,那小友稍待片刻,三十万两白银马上送到。”王贤也是个极有魄力的人,他这样一说,便招来一个护卫,附耳说了一句,便打发他走了。”
两人,便在这里等了起来,有个眼尖的护卫从亭上搬来一个石凳,躬身请王贤坐下。
要是平时,王贤至少也会给一个“肯定你”的眼神。
但现在,他连看也不看人家,面无表情地坐下了。
不多时,一个个衙役便抬着一箱箱银子走了进来。
三十万两银子有多重,有多多,没人会去算,反正马上就有人全部搬来了。
只见一个个衙役不断地进入王府,搬来一箱箱白银,以他们练过武的体质,也有些难受。
本来他们是王县令喊来镇场子的,搬银子只是顺带的活。
顺带一说,天平县作为一个县,是可以将白银换成银票的。
但王贤不会傻到去换,他甚至吩咐了那个汪达,将有数的银票都兑换成了白银。
两刻钟后,银子搬完了。
杨明理所当然地断了王喜两根手指。
在王喜不断地惨嚎声,及王贤漠然的表情下,杨明小伸了个懒腰,环视一圈。
“王大县令,听说王喜公子平日最喜欢听别人惨叫,就是不知……贵公子的惨叫如何?”
杨明一边数银子,一边感叹,“在我听来,如闻仙乐呀!”
王贤仍然是没有表情,只是一双老目看着杨明,如看死人。
杨明轻笑一声,刚想说话。
就见一个人影跑到王贤身边,附耳了几句。
王贤面色明显有了变化。
他起身,脸上挤出了一些笑意,说道:“还差三万两,杨小友,可否宽容?”
他一生贪财,但到了巨量这个地步,却也很难估清自己的钱有多少了。
本来前日他才算了一下有三十一万两。
但却漏算了每半年的上一日,都是例行孝敬的日子,往上孝敬了四万两之后,反倒凑不足三十万两了。
在王贤看来,他已经送出了二十七万两,杨明不会过多的为了另外的三万两与他纠缠。
“等你放了我儿之后,我便派人帮你将这些银子搬到你家去,以做补偿,从此,你我两家,再无恩怨,可好?”
“不不不……”杨明摇头,神情稍微认真了一些,“不是还差三万两,是还差五万两,这期间,可是过了有两刻钟呢,王县令贵人多忘事,但也不能把钱给忘了呀!”
“你……”王贤再也忍不住了,他周围的护卫和衙役也开始躁动了起来。
咔嚓——咔嚓——
“别乱动呀!”杨明温声细语地告诫,同时他的脚踩在了王喜的两条腿上,发出骨骼碎裂之音,“你们动,我也忍不住要动了,这样多不好!”
此时,已经没有人管王喜的哼哼声了。
全都一脸惊惧地看着杨明,同时后退了数步。
“没钱?”杨明说道,“没钱就去想办法找钱,这……还要我来教你么,我的王大县令?”
“好,很好!”
看着自己的儿子都已经痛得无法惨嚎,只能哼哼哼了,王贤怒极而笑,“我王某人从官二十余载,穷凶极恶之辈也见过不少,却没有一个,如小友今日这般地胆大包天,这五万两,我王某便出了。”
说完,他大声吩咐:“去,找钱掌柜,向他借六万两过来。”
多借一万两,是考虑到马上又有一刻钟过去了。
果然,哪怕汪达的速度足够快了,但还是没赶上在那一刻钟之前。
汪达拿着六张厚厚的银票,递到了王贤手上。
“王小友,钱够了,现在放人如何?”
王贤让一个人将银票送到杨明手上,阴沉的脸上,硬是挤出一个笑容来。
倒真是难为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