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世勋瞒着所有人将黎清远的底细查得清清楚楚。
过去他是不屑花钱去搞这些事的，但有钱能使鬼推磨这话是真的。
花点钱一切怀疑都消除了。
那尊佛像的确在黎清远手中，而黎清远，好巧不巧的，在他年轻的时候他确实去过西贡几年。
张延东进办公室发现他靠在沙发上抽烟，那眼神简直跟丢了半条命一样。
“怎么，向南知又跟你闹了？”
上次她误会他在外面找女人，他都没有这么半死不活。
沈世勋稍微坐直了一些，“这么明显。”
“已经写在脸上了。”
男人轻笑一声，“你状态也不是很好。”
能好得起来吗，翟影竟然嫁给了宋泽。
张延东这几天浑身酒气，此刻酒气也依旧没消，过得浑浑噩噩的。
“翟明出事不赖你。”
这件事始终是张延东心里的一根刺。
他跟翟影青梅竹马，爱了那么多年，就因为带着翟明去西贡腹地探险，让翟明被狼咬死了。
那以后翟影跟他分手，这么多年同在古城却连面都见不到。
“那天你去了？”
“嗯。”
“算了。”想问点什么，到嘴边又犹豫了，“宋泽不是个好东西，但愿他痛改前非，能对翟影好一点。”
“男人哪那么容易改？”
张延东的脸色变得难看至极，沈世勋又道，“知知忙着跟黎然合作沙枣外销的事。”
“确定好种沙枣？”
“是啊。”
“沙枣也不错，那块地贵，除了挖矿，做什么都赚不到钱，能赚一点是一点。”
沈世勋灭了烟，又点了一根，“听说黎董事长信佛。”
“你从哪听说的？”
“他曾经找一尊佛像找了好几年。”
“这些话你也信？”张延东笑道。
“不是吗？”
“那都是无稽之谈，信佛的是老董事长，黎清远找佛像无非是为了讨好老董事长，为了继承黎然集团。”
沈世勋不解，“没有那尊佛像，黎然就落不到他手里？”
“黎家老董事长早就对黎清远死了心，觉得他不具备管理集团的能力，听说是想把资产全都捐出去，后来黎清远找到了一尊佛像回去，他临终前又把遗嘱改了。”
“一尊佛像有那么重要？”
“具体的我也不清楚，不过说是黎老董事长的妻子，黎清远的母亲，老早就爱收藏各种文物，尤其对那尊佛像情有独钟，就是怎么找也找不到，失传的东西……难。”
“那他怎么找到的？”
“你问我？”张延东咬着烟替自己点了一根，“你平时也不爱关心这些豪门内部乱七八糟的事，今天怎么回事。”
沈世勋起身背对着他，眼神落在外面正在建筑的工地上，“被黎陆川算计了一番，总得知道他的底细。”
沈世勋想过，如果有一天让他知道了自己的父亲是谁他会怎么办，他做过无数种假设，但是摆在眼前的是他最没有办法接受的。
黎清远有妻子，有儿子，有私生女，还有个二太。
那他和母亲的那几年是什么，那是母亲最美好的一生啊……
他和吉拉是什么？
私生子？私生女？被所有上流社会唾弃的野种？
可他和母亲明明是在贡族结过婚的，受到过神灵的保佑，被部落所有人认可的。
沈世勋的烟燃得还剩下一小截，拿出那份资料。
黎清远和他的妻子毛玉玲结婚的时候，就是他离开草原的第二年……
他脑中一片混乱，眼中布满了红血丝，将面前的资料揉成一团。
这种混账，这种垃圾，这种裹着体面外套的肮脏玩意儿，绝对，绝对不可能是他的父亲！
——
黎陆川亲自到古玩市场，张曼和周子露望着那间工作室，两人一边干活一边聊了起来。
“这个男的你还有印象吗？”
“没印象了。”
张曼忙得每天都昏昏沉沉的，哪里记得这么多。
“上次秋姐让他滚……”
这么一说，张曼稍微想起来一些，“哦，是他啊。”
望了一眼那道门，低头拿了个工具。
“这男人，真是够了，秋姐上次都那么说了，他竟然还能当没事一样跑过来。”
张曼笑了一声，“你知道我刚才进去干什么了吗？”
周子露不解，张曼笑道，“两百万，一对玉镯，这种生意怎么能拒绝？”
别说让他滚再让他回来了，就算是让他滚了，跪着再让他回来，也是行的。
“秋姐不是这么现实的人，我猜跟单子没关系。”
“要说跟单子没关系，那就跟交情有关系了。”
工作室，向南知画图，她今天编了一条麻花辫垂在胸口，画图画到一半，感觉到肚子的孩子用力的踢了她一下。
她微微起身，连忙捂着自己的小腹……
“怎么了？”
黎陆川连忙过来，“哪里不舒服？”
“孩子踢我。”
黎陆川……
他抓着她的一只手，向南知下意识的握紧，感受孩子在自己肚子里动，好一会儿这才安静下来。
她的笑容带着几分似水的温柔，抬眸看了一眼黎陆川。
随后才意识到自己竟然抓着他的手，她收回了笑容，赶紧坐下继续画图。
“还有什么要求，说吧。”
“没什么要求，好看就行。”
黎陆川的母亲，也就是黎然集团的董事长夫人，肯定是见多识广的，给这种人做珠宝，向南知压力有点大。
“你妈喜欢哪几个品牌的珠宝，戴过哪些款式，告诉我，我研究研究……”
这么一头雾水的，万一没送到位怎么办。
“不清楚。”
“那她珍藏过哪些，戴过哪些，你总该知道的。”
“我真不知道。”
“不孝子。”
黎陆川笑了，眼神一直落在她身上，“不过……我手里似乎有几张她出席活动的照片，她出席活动喜欢佩戴珠宝。”
向南知点头，拿过黎陆川的手机看，她坐着，黎陆川站着。
男人的手搭在她后背的座椅上，向南知滑开手机，问他，“密码……”
她侧头看他，男人低头，小声说道，“九六九九六……”
“还有？”
“九……”
向南知无语的朝他翻了个白眼。
门口，沈世勋的角度看过去，黎陆川像极了在抱她，两人几乎贴到一起去了，向南知侧头看他时男人也微微低头……
像极了在亲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