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成武原本一门心思都在乔羽的身上。
哪知听了这大姐一番话，注意力瞬间集中在了大姐的身上，盯着大姐肃声问：“你说什么？”
顾成武虽然也长得一表人才。
但是他并不像白桦林那样五官柔和，也不像白千峰那样爱笑。
他眉眼本就自带锋芒。
脸板下来，委实有些吓人。
那大姐吓得浑身一个激灵，缩在乔羽身后结结巴巴地说，“我、我说……你、你和我一个亲戚长得很像。”
“什么亲戚？多大？”
顾成武追问。
依然十分严肃。
吓得那大姐不敢吱声。
乔羽叹了一声，无奈地摇头：“顾成武，你不要见着谁都是一副要揍人的表情好不好？你吓着大姐了。”
“我……”
顾成武尴尬地扯了扯嘴角，神色稍微疏解了些。
他强行挤出一抹微笑，顺着乔羽的话问那大姐：“大姐，烦劳你说清楚些，什么亲戚？有多像？是男是女？”
“女孩子，二十多岁，是我老公家的远房表妹，叫宁宁。”
那大姐依然不敢高声说话。
不过还是把情况简单地说了一遍。
顾成武听着不对劲，又问：“有照片吗？”
大姐摇头。
乔羽见她在顾成武面前连笑都不敢笑，拦住了顾成武的话，“顾成武，让大姐走吧，她还有工作要做。这事儿我可以和你掰扯掰扯。”
顾成武没有反驳。
大姐也没有摇头。
她悄悄地在乔羽耳边嘀咕了一会儿后才恢复了正常声音，“姑娘，我叫冯小娥，要是有其他要问的，可以去医院找我。”
“好。”
乔羽微笑着点头，旋即将自己的名字告诉了她。
目送冯小娥离开后，乔羽的头微微一偏，指向旁边的奶茶店，“那边坐下聊，我忙了一天有点累了。”
“好。”
顾成武点点头，跟着乔羽的步伐往奶茶店走。
走进奶茶店后，顾成武本能地要请乔羽。哪知乔羽压根不想占他的便宜，自行点了一杯椰果奶茶后寻了个位置坐下。
至于他要不要喝，乔羽也不问。
显得很是生分。
这令顾成武有些难受。
不过他没有说。
点了一杯和乔羽一模一样的椰果奶茶后，快步走到了乔羽旁边坐下。
他没有着急问别的，而是看了看她的面容，关心地问：“你今天做什么去了？看起来脸色不是很好看。”
“没什么。”
乔羽淡淡一声，并无半点儿温度。
歇了一会儿后，奶茶已经好了，正在叫号。
乔羽瞄了一眼，正要起身去柜台拿，顾成武已经先她一步，帮她去柜台领了过来，一并领来的还有他自己的那一杯。
乔羽接过，并未道谢。
只是扯了扯嘴角以示回应。
她很熟练地剥开吸管，将吸管插入杯子里，满足地吸了两口，用茶水的温暖驱赶了一身的疲惫，才缓缓从包里掏出一张照片，轻轻地放在顾成武的面前。
“冯大姐说的应该就是这姑娘，上次我和五哥在滨城的夜市上遇到过，我一时惊讶，就拿起手机拍了一张照片，然后连夜给你发消息，让你过去看看。可是你不分青皂白，扭头就走了。我才懒得和你解释。”
顾成武原本是跟着乔羽的节奏剥开吸管的外包装准备也喝两口奶茶的。
可是当乔羽把照片放在他面前的时候，顾成武顿时没了心思。
双眸一眨，瞬间被照片上的女孩子吸引了。
他将奶茶放回桌上，拿起照片仔仔细细地看了起来。
“怎么会这么像？”
顾成武自言自语。
乔羽不答，继续喝着自己的奶茶。
喝了小半后，见顾成武还在盯着照片发呆，她才缓缓开口。
“我见到她的第一眼也是这个感觉。顾成武，我说句不好听的。你觉得是她像你亲妹妹，还是顾瑶像你亲妹妹？”
顾成武立即抬头，双眸幽暗不明地看着乔羽，“你什么意思？”
“我的意思不清楚吗？”
乔羽又吸了两口奶茶。
吸完打了个饱嗝。
“你们顾家人我都见过，从外貌上讲，你和顾彬是你爸妈亲生的无疑，你的眼睛、鼻子，简直是你爸的复刻。顾彬的眉毛，嘴唇，和你妈妈很像。可是顾瑶呢？你看着她长大，难道就没有好奇过，为什么顾瑶身上没有半点儿你爸妈的影子？”
“乔羽！”
顾成武声音大了点儿。
当然，并不是苛责。
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他已经舍不得那样对她了。
他只是纯粹地拉高声音，企图否认乔羽的猜测。
乔羽哪能如他的意？
她双手一摊，“我只是实话实说。顾成武，如果从前你没有怀疑过，那么看到这个女孩子你还不怀疑，我觉得你脑子肯定有泡。”
“我……”
“得了，你爱信不信，爱怀疑不怀疑。反正我知道的都告诉你了，接下来怎么做是你的事情，是你们顾家的事情，和我姓乔的有什么关系？”
乔羽歇够了。
站起身来，拿着包，再端上自己没喝完的奶茶，麻溜地移步。
顾成武赶忙将照片收了起来，带上自己还没来得及喝的奶茶，长腿一迈，追了上去，“你去哪里？”
“回家。”
“红螺湾别墅？”
“是。”
“你要一直住那里？”
“与你无关，少打听。”
乔羽白了顾成武一眼，继续往前走。
走到道边后，横手打车。
顾成武的嘴角抽了抽，还是耐着性子说：“我送你去。”
“不稀罕。”
乔羽淡淡一声，继续拦车。
顾成武皱眉，直接拉着她往自己的车里走，无奈道：“当我求你成不成？乔羽，乔大小姐，请赏脸，让我送你，成吗？”
“成吧。”
乔羽没再啰嗦。
顾成武拉开副驾驶位置的车门后，她便猫着头钻了进去。
坐上车后继续喝自己的奶茶。
顾成武绕着车头走到了驾驶位那边，将奶茶搁在一边，打着火后，正要开启导航导到红螺湾别墅，乔羽悠悠地来了一句，“送我去娱乐城。”
“……”
顾成武听到娱乐城三个字，自然而然联想到了白千峰，又气又妒，心里顿时憋了一口气，横在胸腔，好生难受。
可是他却又不敢再说她半个字。
怕她又生硬地送自己一句‘与你无关’。
他缓缓地启动了车子，逼着自己忘了这茬，改为导航到娱乐城，而后问：“乔羽，能陪我去一趟滨城吗？我…我想见见她。”
“没空。”
乔羽将奶茶喝完了，把杯子放在一边。
身子往座椅上一靠，闭上了眼睛，“也没心情。”
顾成武的眉毛拧了起来，依然好脾气地问：“我给你酬劳也不成吗？双倍，三倍，十倍，只要你开口，我都答应。”
说完，他转头看向乔羽。
却见乔羽静静地闭着双眼，竟然发出了均匀的呼吸声，好似睡着了。
但是仔细一瞅，可以清晰地看见她的眼皮在东。
那么意思再明显不过了。
纯粹就是懒得搭理他。
顾成武轻叹一声。
扭头看向身边女人的精致脸庞，有种难以言喻的挫败感。
似乎是生平以来第一次，第一次对一个女人如此无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