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那日起,每天晚上我看着月亮,都能想起他俊朗的脸庞和那星辰落入的眼眸。
趁着祖母这阵子不在家,我偷偷溜下山了几次,每次他都在山下等我。
他带我去了好多我从来没去过的地方,也吃了好多我没有吃过的东西。
后来有一次,他告诉我他要走了,问我愿不愿意跟他一起走,和他一起游历人间。
我当然要去,他的声音,他的样貌,他的温度都像是有魔力一般吸引着我。我鼓足勇气跟他走,也许这能开启我不一样的一生,这世界上游历的妖怪也不少,多我一个又有何妨?
我坐上他的马车,跟着他一路到了都城,都城的繁华是我从未见过的,我看花了眼,梦奎说要娶我为妻,就像人那样,要结拜的。
虽不太明白,但我心里还是愿意的,我是喜欢奎的,他带我领略了世界的另一面,是我从未见过的世界,和祖母哥哥姐姐和我所说的世界不太一样,和他在一起就像一场华丽绚烂的梦,我在这梦里分不清是真是幻,只能沉醉其中。
奎带我住进了一座庭院,他说是他的房产,我不知道他有这么大的房子,奎说他喜欢安静所以下人很少,也是,我们做妖怪的,人多了反而不方便了。
在这里他和我拜了堂,还给我头上顶了块红布,我觉得滑稽又新奇,他和我说以后我就是他的娘子了,他就是我的夫君,以后我们就可以堂堂正正的在一起了。
拜堂的那晚,房间里到处都是红色的绸缎,床上也是红色的被褥,连蜡烛都是红色的,显得特别喜庆。
我们一起喝了酒,他亲了我。奎告诉我说,我们妖怪结婚,要把彼此的内丹放在一起互相交流,才能把彼此的气息留在心里,才是彼此的唯一,以后彼此在天涯海角,都能感受到彼此的气息。
接着他吐出自己的内丹放在掌心,他的内丹是绿色的,晶莹又耀眼,我问他为何他的内丹如此闪耀,他只说:“小傻瓜,我修行的日子可比你多得多了。”
他好奇我的内丹是什么样子,让我取出让他看,我便吐出我的内丹,我的内丹是红色的,远没有他的内丹耀眼,我本以为自己的内丹已经够漂亮了,可是与他的放在一起,竟是黯淡了许多。
他把我的内丹放在他的手掌上,与他的内丹挨在一起,哪知他忽然一口吞下两个内丹。我吓急了,伸手就去掰他的嘴巴,他却笑了,一把把我推倒在地。
刚才发生的一切太突然,我撒娇的对梦奎说:“相公,休要玩闹,快还与我吧。”
哪知他却换了一副面孔,抓着我的手一路把我拽到了偏房,他东摸西找的竟找出一副铁链,把我的手脚都锁在了墙上。而后他锁了偏房的门,再也没有回来。
两日后我变回了狐狸,而他……似乎真的不是同我戏耍。
我看了看自己的爪子,锁链已经散落在地,在偏房里,脑袋里不停回想我们在一起的点点滴滴,也许他之前对我的好都是装的,或许这才是他的真面目!
每想到这些的我心里就像有一把刀,一片一片的把我的心脏切碎。
我在房中寻觅可以出去的地方,可是门被上了锁,窗户也早已钉死了。可是他忘了,我是会挖洞的……我顺着墙脚开始刨土,挖的两只爪子都是血,可是比起心里的痛这点痛又算的了什么呢?
终于,我挖通了通往屋外的通道,我用嘴巴量了量,应该是可以的,我使劲挤了出去。我要逃离这个地方……他的房间亮着灯,不时传来阵阵笑声,那声音真是刺耳,我的心扑通扑通跳个不停,心想快点离开这个鬼地方,可是脚却不自觉的凑到他的屋外。
他在屋里似与人在喝酒,还有女人的声音传来……
“人人都说狐狸最狡,善谋。我看也未必!不过那小模样倒是勾人的很。你们啊,都不如她。”
“相公,人人都讲狐狸精美艳无比,我等怎能和它相比?”
“哈哈哈,其实狐狸精也不过如此罢了,除了长得好看它不中用。麓兄,我告诉你,这狐狸啊,真没意思。”
“奎兄好手段,每次出手都能勾了她们的魂,让她们对你言听计从的。”
“我们獭本就擅长如此,再加上我们的秘术,想不喜欢都难!哈哈哈哈哈哈”
我愣愣的贴在墙边,梦奎的笑声格外的刺耳。
听着他们谈论着我,贬低着我,心里像被撕碎了放在地上摩擦,我的脚像是被钉死在地上,耳朵像是被放大了一万倍,那些刺耳的声音扯破我的耳朵钻入我的身体。
“啊!!!救命啊!!~~”
我被撕心裂肺的呼喊声惊醒,梦奎和他的好友在屋里大开杀戒,那几名不知名的女子呼天喊地试图逃命,但是被他们咬的鲜血直流,我看着窗户映出的影子和飞溅到窗上鲜红的血,害怕的连夜跑回家里。
得知此事的家人都为我愤愤不平,祖母带上几个哥哥要为我去讨回内丹。
等我们找到奎时,他已经把内丹卖了,家中长辈气不过打了他一顿。哥哥非要把他肚子里的内丹挖出来给我!
奎满身是伤,脸上也是青一块紫一块,鼻子也被打出了血,他爬过来可怜兮兮的求我。我见他狼狈的样子,还是不忍心要他的性命。
箫竹哥哥恨我优柔寡断,非要弄死这个渣滓。奎却哈哈大笑,说是留了法术在我身上,若是他死了,我这辈子断不会再爱上别人,一辈子都会活在失去他的痛苦里煎熬。
霜儿姐姐气不过狠狠打了他几个嘴巴子,啐他的一口:“什么不入流的东西,坑骗到我妹子头上来了!”
我心里是厌恶奎的,可是心还是跟着疼的厉害,这也许就是奎说的所谓的厉害的法术了吧。
祖母说可以留他性命,但是有两个条件,一是要解开我身上的法术,二是要告知内丹的下落。
奎答应了,解开了我的法术,但是他说内丹已转手他人,他也不知在何处。祖母带我们一种女眷先离开,而后听见奎在屋里的惨叫声悠远绵长。
哥哥们还是留他的一条烂命,只是把他给阉了。
后来各方查探,才知道内丹的去向,祖母说是我弄丢了内丹,就由我自己去要罢。我截住了买方的马车,我的内丹果然在这里,这个员外是个好人,但是他儿子的病的确有些棘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