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晨两点,符星海身体的热度渐渐冷了下去,五步蛇伸手在额头上抹了一把汗,徐徐道:“时间不早了,各位回去休息吧。”
王大顺激动地道:“李大夫老大他好了吗?”
“年轻人你不用担心,符管家全身已经退了烧,明日他会醒过来的,我看你脸色不对劲,回去休息一晚吧。”
“我来守夜,李大夫你们回去休息吧,”
王大顺坐在木凳上,健壮的身躯看起来落寞许多。
众人知晓前因后果,也就随他去了。
翌日
晨曦的微光透过窗棂照射进来,符星海伸手挡在眼睛上方,缓缓睁开双眼。
床榻边王大顺低垂着眼睑,神情不知是悲伤,还是愤怒,高大健硕的身躯立在小凳子上看起来挺怪异的。
看来对他的敲打起了作用,这个脑袋里只有感情的蠢货,终于知道轻重了。
他清了清嗓子,坐起身,“你出去吧,”
王大顺猛然直起身,飞扑到床榻边,一把抱住符星海。
“老大我知道错了,老大你以后你无论说什么,我王大顺要是敢不听一个字,你就开枪打死我……”
双眼血丝密布,王大顺涨红着一张脸,说话时气息全部喷在符星海脸颊上。
就在符星海以为这人当真是开窍了,没想到王大顺话音一转,“老大昨天那件事情就是那泼妇故意所为,欺负小林子,”
刚刚觉得此人长进的符星海脸立刻沉了下去,一巴掌拍在脑壳上,“出去,别忘了我带你来到这里是为了什么。”
“明天我要恢复训练,”
话题转变的有些快,王大顺呆了呆,马上反应过来,大声喊道:“老大你身体刚刚才好,怎么能那么快就训练了?我不同意!”
“王大顺你想死吗?”
符星海冷漠地看着他,利索地从床上翻下身,一脚踹在小腿上。
“让开,你如果不答应,现在就离开这里,我从来不要蠢货,”
王大顺一噎,赌气地回道:“那好,我现在就出去,我王大顺这辈子都会听你的话,”
脚步重重砸在地上,王大顺不甘心地回到了卧室,闷着头原地练起了拳法。
重重的合门声落下,符星海顿时来到书桌前,拿出钥匙打开抽屉。
木质抽屉里放着一个木盒,符星海揉着眉心,暗自回忆昨日的情况。
昨天邢依妆和王大顺来了之后,好像林山河也来了,他那时候被剧痛折磨,此时也不能确定。
思索一番,径直走下楼梯,来到一楼。
安静的走廊里,仆人见到他来忙不迭低下头,露出一副害怕的模样。
“符管家早上好,”
符星海没有回答,步伐快速来到一楼,走廊里面光线暗了下来,那间无人的房间仿佛密林深处的城堡,透露出丝丝的静谧和危险。
他一脚踹开房门,大步走到里面,一把扯开被褥。
“拿来!”
被褥里没有人影,小狗浑身颤抖地蜷缩在软被上,哼唧哼唧地叫了起来。
他左右打量,小狗浑身缠着绷带,一副半死不活的样子。
要不是啊呜几声,符星海都要认为这狗命不久矣了。
昨日黑化值突然上涨,也是因为这只狗,看来林山河对这只狗的感情很深啊。
也是,看到同样的自己,即便是狗,也会生出同病相怜的情绪来。
他嫌弃地将狗放在被褥塌陷的中央,心中冷哼,不害怕捂死了狗。
就留着这两个狗东西吧,将来才会有制衡林山河这个疯批的软肋。
冬日的天空寒冷异常,寒风吹动枝丫乱颤,山庄大铁门外,断断续续的脚步声由远及近。
没有最初的有气无力,步履中轻快许多。
符星海紧紧盯着男孩,心中思绪颇多,这种惊人的成长速度要是不加以阻挠,不出几年,他会死在林山河手中。
板起脸,一把攥住跑来的林山河,“拿来,”
林山河停下脚步,眼里轻飘飘的笑意。
“符管家我很喜欢枪啊,符管家您把枪送给我吧,”
“拿来,我再说最后一遍,”
“好吧,给您吧,”
亮晶晶的眸子里盛满了灿烂的笑容,林山河乖乖递过枪,一副低眉顺眼的模样。
符星海错愕了一瞬,马上夺过枪别在腰间,心中闪过无数念头。
这般乖巧实在不合常理, 难道这枪坏了?
他狐疑地捏着枪柄,抬起脸,“你做了什么手脚?”
“符管家您在说什么啊?”
林山河双手攥着衣摆,懵懂无知地道。
饶是见识过这疯批变脸的速度,可这般年纪却如此熟练,实在令他不得不小心起来。
“你最好给我识相点,那种上不得台面的小伎俩,少在我面前使,”
“符管家您错怪我了,我怎么会那么做呢?”
林山河笑起来的时候露出两颗洁白的虎牙,天真无邪。
越是这般,符星海越觉得一阵恶寒从脚底升上来,无时无刻不在提醒他。
畜生就是畜生,即使得到了教化。
他冷冷瞥了一眼林山河,兀自上了楼。
早餐盛放在圆桌上,他端起碗吞下,修长的手指捏住碗,一股怒火实在难以消除。
他的预感再次敲响心中的警钟,他控制不了林山河,再次确认这一点,他来到五步蛇的房间。
沉声道:“开始吧,”
五步蛇不紧不慢地取出随身携带的手术刀,“只需要一些皮肤组织,一管血,小伙子你不用担心。”
“你是医生,我自然不会担心。”
符星海面不改色地坐在沙发上,目光一贯的寒气四溢。
“小伙子你昨日为何晕倒了?”五步蛇试探地问道。
“这件事情不在你我的交易范围之内,”
符星海端坐身子,目不斜视。
“小伙子啊,我有一句话不知当讲不当讲,”五步蛇慢慢道。
“说,”
“人这一生说长不长,说短不短,我希望你能教导我那不成器的弟弟,关于你的一切我不会跟任何人提起。”
“俊明天赋卓越,你给我找了一个很好的接班人,他的成就未来远远在我之上,我很感谢你。”
锋利的刀刃划破胳膊,符星海面不改色,菲薄的唇瓣没有血色,“他不会回到猛虎帮,”
“他不回去也好,在这里有你看着,我也放心了,”
二人谈话间一切都已尘埃落定。
第二天宁俊明跟着五步蛇离开了山庄,临走前宁俊明依旧穿着那身粉色的西装,嘴里叼着一朵花。
“亲爱的,路途遥远,我们不知何年何月才能再次相见,这山高水远的,不如我们吻别吧,”
他轻佻地伸出手,附在唇上,飞出一吻。
“你想死吗?”符星海冷冷睨着他。
丹凤眼本就凉薄,这一看看的宁俊明‘伤心不已’,夸张地掩泪叹息;“宝贝你也太无情了,没关系,我就喜欢宝贝你这样的,够辣,”
“滚,”
符星海强自压下躁动的双脚,“快滚,”
“那亲爱的我们有缘再见,”连续几个飞吻飘出,宁俊明娇滴滴地一步三回头,眼神谴卷留恋。
那做作的表情传到符星海眼里,鸡皮疙瘩都要起来了。
他头也不回地转身,不理会后方宁俊明造作的喊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