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久了，颜玄只觉得自己眼睛似乎都被灼得发痛，连忙移开视线把目光落在身旁养眼的郁苍身上。
“那怎么办？”她问，语气里却没有多少担心。
这几日相处下来，颜玄已经因郁苍的武力值对他产生了盲目的信任。
郁苍却不急着带颜玄穿过，而是介绍道：“这就是‘天堑’。”
颜玄配合地点头。
“元婴以下的修士，贸然穿过天堑只会被灵气撕扯成碎片。”
“想要平安度过，只有三种方法。”郁苍用手指比了一个“三”。
“一，花重金买能抵御天堑攻击的法器或符咒；二，找出窍期及以上的大能护体。”
“三，调动全身灵气护在体外形成灵气罩，硬抗。”
颜玄本以为郁苍要用第二种方法，但看他眼神，她渐渐产生了一种不妙的预感。
“……不会要用第三种吧？”
郁苍颔首。
“啊？”颜玄整个人都失去了色彩。
让练气期的她，去挑战元婴级别的boss？
郁苍却不觉得有什么不对，他自踏上道途起，就从未走过中规中矩的路，越级挑战如同家常便饭。
而在他眼里，颜玄是一个可以与他并肩的天才。
他的徒弟，自然也要如他一般。
意识到郁苍没有在开玩笑，颜玄渐渐冷静了下来。
修炼不是过家家，真正的实力都是在实战中磨练出来的，郁苍的出发点是好的，就是完全没考虑过她自身的心理素质和水平。
颜玄有种普通生被塞进尖子班的忧郁。
“我该怎么做？”她掀起眼皮望着郁苍。
见她调整好了心情，郁苍继续讲解：
“元婴以上修士能自如通过，是因为元婴期修士体内积聚的灵气浓度够高，足以自发形成一个能抗住天堑攻击的保护罩。”
“但，低阶修士体内并非没有能形成保护罩的灵气，只是不会精准控制，任其四散流动在身体各处，不能发挥足够的威力。”
颜玄若有所思：“所以，我只要能把身体里所有灵气都调动出来，保护在皮肤外，就能独自顺利通过天堑？”
她一下子显出跃跃欲试的神情，边说边感受经脉里游走的灵气，然后试图吸引凝聚它们。
郁苍这时却打断了她。
“思路是对的。”他道：“但练气期的灵气储备太少了。”
“你现在要做的是，先修炼到筑基。”
“……在这里？”
“是啊。”郁苍边说边伸手拍了一下灵气墙，金光如水波在墙上晃动。
“这里灵气不浓郁吗？”
修炼地点，自然是灵气越浓的地方越好。
颜玄颤抖地坐下来，摆出了个趺坐的姿势。
她不想给郁苍找理由了，她现在确认了，郁苍在教人的脑回路上就是有异于常人。
她到底给自己找了个什么样的师尊啊！
或许是这具身体的根骨相当不错，心情平静下来后，颜玄很快就进入了玄之又玄的入定境界，周身泛起莹润的微光。
郁苍能感受到周围的灵气渐渐开始往颜玄的方向游动。
他微阖双目，抱剑守在她一旁。
从中州出来两年，颜玄是唯一一个天赋能入他眼的人。
出身不高，天赋极佳，此前又从未接触过修真，颜玄各方面都很符合他的要求。
三天后，颜玄周身的灵气波动忽然剧烈起来，隐隐呈现出漩涡的形状，而她正位于漩涡中心。
灵气流动带出极大的吸力，郁苍岿然不动，发丝却被气流绞得浮动。
随后，旋转的灵气一滞，比先前浓郁数百倍的灵气聚成波猛地从她身上逸散出来，颜玄周身的气势猛地提升了一大截。
她筑基了。
郁苍嘴角勾起微不可察的弧度。
他果然没看错，颜玄在修炼上的天资，与他不相上下！
这次，他和傅子雅之间的比赛，又会是他赢。
从入定的状态脱离出来后，颜玄后知后觉自己好像突破了。
“我筑基了？我筑基了！”她一下子从地上蹦起来，兴高采烈地绕着郁苍转。
“嗯。”郁苍抬起一只手抵住她肩膀让颜玄站定，而后朝天上指了指。
“还有雷劫。”
从筑基期开始，突破就有雷劫了。
颜玄抬头仰望天空，铅色浓云层层聚集，紫黑色的闪电穿插其中，一副末日将至的恐怖景象。
“不要怕。”郁苍解下自己的佩剑放到颜玄手里：“烛照会保护你。”
他竟难得说了句安慰人的话，
烛照剑很沉，交到颜玄手里时让她手腕不受控制地下坠了一瞬，她握紧了手中剑，调动起全身灵气护于身侧。
没事的，筑基期的雷劫是修士面对的第一个雷劫，新手保护期还没过，也没听说谁会在筑基时被雷劈死。
但是第一道雷劈下来时，颜玄还是控制不住地尖叫了一声。
妈妈，她怕打雷啊！
第一道雷被烛照剑自动挡下，第二道、第三道，直到第四道，颜玄终于想起了自己的身份，苍白着脸举起烛照，以剑尖指天。
灵气顺着手臂输进烛照，与郁苍使用时不同，颜玄的灵气让剑身浮起柔和的白光，像清浅却能划破夜色的月光。
“轰——！”
第四道雷裹着万钧之力磅礴而下，在触到剑尖时转瞬被分散得四分五裂，紫红色电弧在空中乱闪，却触碰不到颜玄分毫。
这是颜玄自己对抗天雷的方式，而非烛照自动的保护。
直到颜玄灵气耗尽，九下雷劫刚好劈完。
颜玄立刻把剑扔了瘫倒在地上。
“我没力气了，我要死了，啊——”
郁苍收回剑，踢了踢颜玄：“快起来吸收灵气，我赶时间。”
赶时间就用第二种方式带她回去啊！
可惜颜玄只敢在心里吐槽，流着宽面条泪默默爬起来吐纳灵气，补充刚刚的消耗。
“郁苍。”
没行过拜师礼，颜玄不能管他叫师尊，便只好以姓名相称：“你这剑真好用。”
“这是我的本命剑。”郁苍低头看烛照的眼神里有一丝柔和。
“每个剑修都有一把只属于自己的本命剑。”
“你也会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