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叫还没在一起？”
裴母快速分析道：“你喜欢人家是肯定的，不是这个原因那就是……”
裴母艰难地说出那个可能，“人家不喜欢你？”
也只能是这个原因。
“人家不喜欢你，你就跑前跑后为人家做这么多？”
裴言川闷闷地替自己辩驳，“她也没说不喜欢我。”
裴母冷哼，“是，她没说。”
“那到底是怎么个意思呢？喜欢还是不喜欢？”
裴言川再次沉默了。
裴母头疼地叫秘书给她冲杯咖啡。
她做事一向讲求效率，从不打没把握的仗。
她这傻儿子连人女孩心意都没搞明白呢，只知道一个劲的对人好。
“表白过没？”
裴言川：“……”
“没表白？！”她有点恨铁不成钢，“你傻呀！”
“女孩子要追的！”
“我怎么会生出一个你这么笨的儿子！没继承到我一点，倒是把你爸那没张嘴，死别扭的性子学了个七八分。”
裴言川问：“像我爸不好吗？”
“好什么好啊，就一闷葫芦。”
裴言川：“……”
那您年轻的时候为啥还要非我爸不嫁？
小时候听他爷爷说，他们差点为爱私奔。
当然，这话他没问。
“我不管啊，年轻人的事你们自己看着办，时间到了该回来还是回来。”
“就准你们年轻人花前月下，我们老年人就不需要感情生活了是吧？我和你爸已经三年没放假了！”
裴言川失笑。
“知道了。”
嘟嘟嘟
裴母挂了电话。
裴言川
摇了摇头，他妈这火辣的性子，也就真只有他爸才受得了。
他细细回味了番裴母的话。
沉邃的黑眸牢牢锁住房门。
要追才行吗？
……
运城监狱
“7399 有人来看你。”
马瑶被两名狱警左右看管着带到监狱探查室。
她烟灰色的长发被剪成齐耳短发，露出来的手臂有几块乌青，甚至嘴角还有刚烂的伤口。
她作为刚进去的新人，免不得会被里面的老人好好教育一顿。
她摇摇晃晃，面如死灰地坐下。
来看自己笑话的人比比皆是，这回又是谁？
浑浑噩噩地抬头。
看清来人。
“是你？”
她尖叫着扑了上去，戴着手铐的双手在玻璃窗上疯狂拍打。
狱警迅速制住她，“不准动！”
马瑶被强行按在椅子上，待他呼吸均匀，看起来情绪冷静下来了，狱警才放她单独聊天。
马瑶双手放在腿上，坐的规规矩矩，满怀期望地问道。
“你是来带我出去的吗？”
马母跟以往风格大相径庭，从前她在人前一直保持着雍容温婉的形象，头发永远是梳好的。
今天居然一身黑色穿搭，十分随意。
头发烫成了微卷，戴着墨镜显得几分洒脱。
她没摘下墨镜，但马瑶却被那道视线刺到了。
在对方眼里，自己好像个小丑，在说什么笑话般。
马母没说话。
马瑶十分愠恼，“你不是来捞我的。”
这是句肯定句。
这时，马母身后出现了一个陌生男人，男人亲昵地搂住马母的腰。
什么关系不言而喻。
马瑶脑子嗡的一声，指着男人不可置信地对马母道：
“你们，你们这是……”
那只手刺痛了她的眼睛，“你叫他把手拿开！”
马母叹了口气，“瑶瑶，我跟你爸已经离婚了，这是你王叔叔。”
“我滚她-妈的叔叔！你恶不恶心，贱不贱啊！我爸刚出事，你就这么迫不及待地带着别的男人出现在我面前。”
她失去了理智，满脑子都在找最恶毒的话来攻击这对狗男女。
“哦，我知道了，没离婚的时候你们就已经在外面偷上了吧？”
男人听到她的话，憨厚的汉子带着点口吃略激动地道：
“不是，我们不是你说的那样。你妈妈人很好，我们从小就认识，我一直喜欢她，但是她怀了你后为了家里不得已才嫁给了你爸。”
后面的话，马母拦住了他，“我来说吧。”
“瑶瑶，他才是你的亲生父亲。”
“你……你说什么？”
马瑶厉声尖叫着捂住耳朵，“住口，你别说了！我一个字都不信！啊啊啊--”
马母却没停下来，她伤感道：
“这二十年，你生在马家，长在马家，我有愧于你，所以你做什么我都依着你，把你养成了现在这副样子。”
“这次我想为自己活一把。你爸走到今天，怪不了任何人，你变成这样是我没有教育好你。”
女人的话彻底激怒了马瑶，“你说你想为自己活？把自己的亲生女儿送进监狱，你以为你能好过吗？”
“转移了我爸的财产，你还有脸说？马家破产，都是你害得！”
“我告诉你！马家不会放过你，我爸不会放过你，我也不会放过你！”
“你最好现在就把我弄出去。”
马母静静地听她说完，摘下眼镜儿，眼中尽是悲悯。
“事已成定局，我帮不了你，也不会帮你。”
她站起身，“瑶瑶，出狱后如果没地方去，来南方找我。母女一场，我不会真的看着你饿死。”
“我不会再来看你了，在这儿好好反省吧。”
女人带上墨镜，毫不留恋地扬长而去。
马瑶见她走了，惊恐地大叫，想把人叫住：
“站住！你别走！你不准走！”
她彷如飘在海上的幸存者看到了浮木，极尽全力地想抓住最后一丝机会。
她喊出了许久都没叫过的称呼。
“妈……妈妈！！”
“妈你别走，我在里面过得不好。”
她痛哭流涕，把衣服揭开，露出身上的伤痕。
“你看，这里，这里，还有这儿，都好疼。她们没日没夜地欺负我，你救救我！”
“我求你了，你救救我！”
“这里我一刻也待不下去了，你带我去南方，我保证好好听话，再也不敢了。”
“你要跟他在一起，我不拦着你。”
“求你，求你！你不能不要我，我是你的亲生女儿啊！”
马母背对着她，也是泪流满面。
男人叹了口气，心疼地看着爱人。
“走吧。”
马母哽咽着点头，带上墨镜头也不回地离开了。
马瑶见人的背影彻底消失，绝望地哭倒在座椅上。
任由狱警说什么，做什么，她都听不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