呸!老东西,想屁吃呢!
林北道:“你们的钱都是打劫来的,我一样可以打劫你们。”
胡三贵明白了,眼珠子转了几转,便恶狠狠地道:“好大的口气,让我看看你够不够斤两。”
随即又阴测测地笑道,“如果你只是说大话,我会把你大卸八块,丢到飞燕河里喂鱼。”
林北道:“那你试试!”说完,一步跨出,人已经到了胡三贵身前,一掌拍去。
胡三贵举手封架。
只听‘咔擦’几声响,胡三贵坐着的椅子突然碎了,他本人也掉到地上,只是依然保持着坐在的姿势。
见到胡三贵吃亏,屋里很多人立刻往林北冲去。
“住手!”胡三贵喝道。
屋里的人听话地退后了。
林北悠然负手,一点没把眼前混乱的人群放在眼里。
领林北进来的那人,把胡三贵扶起来,小心道:“胡爷,我们人多,弄死他!”
胡三贵闻言,抬手一巴掌,把那人打到一边去,骂道:“不长眼的东西。”转向林北道,“多谢朋友手下留情。朋友有什么吩咐,我胡三贵一定照做。”
林北道:“给我找个安静的地方休息。”
胡三贵恭敬地道:“是。”说着把林北带到一处二层小楼。
林北观察了周围,看出是安全的,走了进去,说道:“胡爷你进来,我有些问题想问你。”
胡三贵边进屋,边道:“不敢,不敢。你喊我胡三贵就好。”
在小楼里,林北问胡三贵道:“胡爷,你在断魂口多久了?”
胡三贵依然战战兢兢地道:“别喊我胡爷,老汉受不起。”
林北道:“你年岁这么大,我喊你一声‘胡爷’,是很正常的事。回答我的问题。”
胡三贵受宠若惊地道:“阁下说正常就正常。——老汉在断魂口也有几年光阴了。”
随后林北得知,胡三贵是个孤寡老人,流浪至此,因为手底下有点功夫,招揽了一批强徒,他们的帮派名字叫‘胡帮’,就用的他的姓氏取得,领林北进来的人叫王富,是胡帮的一个小头目。
问胡帮的事情,并不是林北的本意,他更查明抢走他的钱箱子的是什么人,于是道:“胡爷,你也看出来了,我是个穷鬼——”
胡三贵忙道:“老汉手底下有不少钱,只有你想要,我都可以送给你。”
林北摆手道:“你别担心,你说我是穷鬼,我一点不在乎,但是你不能因为我是穷鬼,就要把我扔到河里啊。”
胡三贵吓坏了,不敢说话。
林北又道:“我知道,这里是断魂口,所有人行事手段都狠辣无情,但是人还是要有点良心的,是不是?”
胡三贵忙点头称是,心下却不以为然:良心在这里,恐怕没有用。
林北回归正题道:“其实我不是穷,我带了一箱子的钱,我坐船过河时,被人坑了,钱被人抢走了。”于是把对方的手段也说出来,最后道,“我就想问胡爷,你知道害我的是什么人吗?”
胡三贵想了想道:“断魂口有很多帮派,胡帮只在晚间行事,白天的事情,并不知情,而且负责拉客过河的也有好多组织,这个很难说。”
林北没想到这里这么复杂,连摆渡过河都有好多组织。又问道:“黑白楼在哪里?”
胡三贵道:“断魂口最好寻找的就两处,一个是谷半仙的医馆,另一个就是黑白楼了。如果阁下想去黑白楼,明天老汉可以带你去。”
林北点头,又道:“我还有一件事,请你帮忙。”
胡三贵忙道:“情说。”
林北道:“你帮我去盯着谷半仙的医馆,如果有人进出来去,都告诉我一声。”
胡三贵道:“这个不是事。”
他很聪明地没有问原因。
林北想想也没什么事情可问了,便放他离去。
胡三贵下了楼,带着帮众回到原先的屋子里。
一进屋,就有人道:“胡爷,我们已经准备好了,乘他睡着这就去弄死他。”
胡三贵‘呸’了一口道:“老子还想弄死你呢。你们都给我记住,从现在开始,所有人都给我老老实实的,不许惹他。”
挨打的那人叫王富,不服气地道:“胡爷,为啥放过这小子?”
很多人也都不服,纷纷问道:“就是。”
胡三贵看着王富,把眼瞪得滴溜圆,扯着他的耳朵,怒道:“你他妈还好意思问为啥?我就问你,你从哪带来这么一个厉害的高手?”
王富耳朵都快被拉掉了,一边扛着疼痛,一边道:“他是高手吗?我怎么没看出来?”
胡三贵恨恨地道:“等你看出来,你他妈已经是个死人了。”说完,他指着已经碎成木条的椅子道,“看到没?他这一掌,要是打在我身上,我已经死了。”
王富不解地道:“他难道不是打在胡爷你身上的吗?”
胡三贵一脚把他踢飞了,骂道:“笨蛋!连这都看不懂?知道隔山打牛吗?他就是故意把力道传到椅子上,好留我一命。”
他身边一个留着红头发的人不解地道:“他为什么要留你一命?”
胡三贵喝道:“来人,把赵胜按住,给我打屁股,不打烂不许停手!”
那个叫赵胜的人瞬间被放倒,挨了一顿打,打得他屁股开花哭爹喊娘连连求饶。
胡三贵这才道:“你们都给我记住了,这个人绝对不能惹,谁敢得罪他,我扒掉他的皮。”然后对赵胜道,“你带着两个人,现在去谷半仙的医馆住着,给我留意医馆的动静,有什么风吹草动,立即来报告。”
赵胜哭丧着脸,道:“知道了胡爷!”
两名胡帮帮众立刻扶着他走出了门。
在二层小楼里,林北很舒服地睡了一觉,睡醒之后,发现胡三贵就站在外面,把他喊了进来。
胡三贵换上新衣服,还有点帮派大佬的感觉,他问道:“你不是要去黑白楼吗?我这就带你去。在黑白楼还可以吃早饭。”
林北道:“你知道我现在身上没有钱,去了又有什么用?”
胡三贵道:“当然是我帮你出了。”
林北道:“这怎么好意思?”
胡三贵笑道:“嘿嘿,不瞒你说,昨夜我想了好久,如果你是断魂口的人,昨夜我已经是个死人了。你算是第一个在这里不恃强凌弱的人,所以我愿意帮你。”
林北道:“那好,你能再给我弄套衣服来吗?我怕有人认出我来。”
胡三贵道:“这是小事。”
等到林北换好衣服,胡三贵带着胡帮几个兄弟,一起往黑白楼走去,随行的还有王富,他对昨晚的态度,向林北道了歉,林北哪里会和他计较。
整个断魂口不大也不小,黑白楼处于正中心。
黑白楼不是一个现代化的楼层,而更像是古典建筑一般,围栏和拱顶都很典雅。黑白楼很大,大厅里至少有三个篮球场大小,摆放着几十张圆桌。
林北进来后,发现里面很多人,圆桌几乎坐满了人。
林北大致扫了一眼,都是一副凶徒的模样,好在没有认识他的。
而在黑白楼的中间,有一个红布盖着的高台,上面立着一块黑板,黑板上写着‘悬赏牌’三个字。
胡三贵道:“看到那牌子了没?那就是悬赏牌。一会儿吃完饭,你去那写上你要寻找的人,发布赏金就可以了。”
林北点点头,又道:“没想到,这里这么多人,更没想到,这些人聚在一起,居然能如此安静。”
胡三贵道:“他们有的是看热闹来的,有的在等任务,这里龙蛇混杂,但是谁又都怕在这里惹上事。”
在一边靠墙的位置,胡三贵等人坐了下来,楼里的服务生跑来,胡三贵点了几人的早餐,很快就送了上来,油条包子生煎稀饭都有。
林北等人正吃着饭,忽然一人跑进黑白楼,叶无锋一看,这不是韦倩莲吗?只见她冲到高台上,把一张画挂在悬赏牌上,气喘吁吁地道:“我悬赏找人。”
看到悬赏的人是韦倩莲,林北着实吃了一惊,黑白楼里由安静中瞬间变得沸腾起来。
胡三贵向林北解释道:“这位小美女是谷半仙的女徒弟,不知道她要找的是什么人。”
众人的视线都往韦倩莲挂在悬赏牌上的画像看去,画像画的很简单,一张白纸上随意几笔,简单勾勒出一个人的肖像。
胡三贵又道:“这是什么人?我可不认识。”
黑白楼里也有人喊道:“韦倩莲小姐,这是谁啊,谷半仙的医馆里可没这个人。”
韦倩莲道:“对,他不是我们医馆的人,他是昨天来医馆求医的一个病人,昨晚上忽然不见了,但是我想找到他。”
林北听到这里,不由呆住了,韦倩莲说的不就是自己吗?再细看画像,还真有几分像带面具的自己。
画像是毛笔勾勒的,本来就不可能很准确,再加上他只对着镜子照过一次,对带着面具的自己,并不是很熟悉,所以只看画像,林北也没法第一眼认出是自己。
林北想到昨晚上发生的事,韦倩莲应该想不到发生了什么,医馆的人也不知情,而对他下黑手的风思飞,一样可以装做什么都不知情。
这时,有人问道:“谷小姐,你悬赏找人,赏金是多少?”
韦倩莲突然脸色有些红了,说道:“我出六千块赏金。”
黑白楼顿时又有些炸了,很多人都道:“六千赏金?这也太少了。”
更有地道:“你师父谷半仙为人治病,每一次收的诊金都不少,你却拿出这么点钱做赏金?”
林北低声问道:“六千很少吗?不就找个人吗?”
胡三贵小声向叶无锋道:“当然很少了?你也不看这里都是些什么人,金钱不到位,是没人愿意帮你做事的。六千,算是这些年最少的一次赏金了。比如近几个月,最少的一次都有十万。”
林北点点头,这么看来,六千确实是少。
韦倩莲道:“我师父是我师父,我没有那么多钱的,只有这么多。这是我的全部身家了。”
一人高声道:“你别以为有你师父罩着,大伙儿就会给你面子了,就算是谷半仙本人来了,也改变不了大家的心意。”
“就是,就是!”
黑白楼的人并不因为韦倩莲的身份而退步。
韦倩莲涨红了脸,说道:“你们嫌少,可以不接,反正我只付给最后找到的人。”
有人反驳道:“小姐姐,你出价这么低,我们帮你找到人了,以后谁还出高价?这不是砸了我们的招牌吗?”
黑白楼里的人都附和起来。
这时一个穿着对襟短衣,露出黑黝黝胸毛的壮汉站了起来,说道:“小妹子,老子答应帮你找人。”
韦倩莲喜道:“真的?”
壮汉道:“当然是真的,不过,你得答应老子一个条件。”
韦倩莲道:“什么条件?”
壮汉道:“老子帮你找到人,老子不要钱,你陪老子一晚上就行。”
他话说完,和他同一桌的还有两人一齐大笑起来。
韦倩莲听到这话,脸更加红了,气道:“谁要你找?我就算找不到人,也不会请你们的。”
林北听了心中升起一股怒火,问胡三贵道:“他是什么人?”胡三贵小声道:“这个大汉叫查干木,和他一起的还有他的来个结拜兄弟,查干木是老大,你看那张桌子上,带着大耳环的叫格尔泰,是老二,另一个头上扎着小辫的叫阿木古,是老三,他们都来自临边的小国东吁。”
胡三贵顿了顿,好像怕被人听到似地,用更加小的声音道,“他们三个是断魂口最近声明很响的三个大盗,手底下很是硬朗,有个‘东吁三凶’的外号。他们得罪了很多帮派,但是依然能活的好好的。也只有他们,才不怕得罪谷半仙,连谷半仙的女徒弟都敢调戏。”
林北听完,说道:“你去把任务接了。”
胡三贵愣了一下,好似没听清话似地,问道:“接什么?”
林北指着悬赏牌上的画像道:“当然是接这个任务。”
胡三贵愕然道:“这个任务接不得,你接了,会把黑白楼的人都得罪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