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人一齐躬身道:“是!”然后转身出门去了。
韦倩莲这才道:“这还差不多。”拿来笤帚,准备清扫垃圾。
年轻人道:“这事交给下人去做吧,我带你出去玩。”伸手要来拉韦倩莲。
韦倩莲抽开手,说道:“不了。”
年轻人不和她计较,说道:“那行,等你先把这里打扫干净,我们再出去。”
韦倩莲则道:“我不和你一起出去。你自己去吧。”
年轻人眼里闪过一丝怒色,又恢复常态,仍然尽量用和善的语气道:“为什么?怕我吃了你?”
韦倩莲刚要回答,又一个声音从门外喊道:“莲妹!你在吗?”
林北听声音,立马听出来人正是谷半仙的大弟子高昱。
韦倩莲欢喜地道:“大师兄,我在!”
高昱跨进门来,见到韦倩莲,脸上立刻露出微笑来,可是当他看到还有一个年轻人在场时,脸上的笑立刻消失了,拉着韦倩莲手臂道:“我们走吧。”
韦倩莲并不反对,随着他要走,年轻人忽然一伸手,拉住了韦倩莲另一只手臂。高昱脸色瞬间变得通红,喝道:“你干什么?放手!”空出来的手往年轻人拉着韦倩莲的手打去,想将两人分开。
他的手还没碰到年轻人,年轻人脸色一寒,另一只手抬起,一掌拍去,啪的一声,击中高昱的身前。高昱惨叫一声,被击得身子飞起,落地上后,哇地喷出一大口血。
韦倩莲挣脱年轻人的手臂,跑过去,关心地道:“大师兄,你怎么样?”
高昱擦掉嘴角的血迹,又从怀里掏出一个药瓶,倒出一粒药丸,吃下肚子后,立刻静坐调息。
年轻人冷冷地道:“高兄,是你先动手打我的,这可怪不得我。”
韦倩莲气道:“师兄根本不是打你,我要告诉师父去。”
片刻间,高昱就脸色就恢复了一点血色,他作为谷半仙的弟子,吃的都是能够快速回复功力的丹药,他道:“莲妹,别告诉师父。”
韦倩莲道:“为什么不告诉师父?让师父知道他有多坏,赶他走。”
林北留意年轻人,发现他脸上带着一丝不在乎的笑意,好像一点不担心,不由暗暗惊奇。
高昱摆手道:“这是我和公子之间的事,别让师父操心。”
林北听到风公子三字,心里不由一惊,最近他和洱湖风家可谓杠上了,连风字都会很敏感,别说风公子这么敏感的称号了。
被称为风公子的年轻人点头道:“不错,我们年轻人的事,就由我们自己解决。今天是我风思飞伤了高兄,只要高兄愿意,随时都可以找我单挑,我风思飞保证接着。但是,还是那句话,我们之间的事情,别传到老一辈耳里,惊动了他们可不好。”
高昱恨恨地道:“好,我答应你,那就明晚,晚上十一点钟,我们在河边沙滩上见。”
言罢,起身离去。
韦倩莲也跟在他后面走了。
风思飞望着他俩的身影,连连冷笑,等到瞧不见了,才背负双手,往外走去。
林北见了,急忙喊道:“风公子!”
风思飞回身,神色间很不耐烦,问道:“什么事?”
林北笑笑道:“我只是想问一下,你的手下什么时候才能给我买回来饭?我很饿的。”
风思飞嘴角溢出一丝冷酷地笑意,说道:“你以为他们真的出去给你买饭了?你也配!”说完,大步走出去。
林北听后,一点不生气,相反心里却很舒坦,对付风家这样的人,才可以放手而为,风思飞要是彬彬有礼为人和善,他自己反而不好意思对他下手。
林北现在只想确定一点,那就是风思飞是不是洱湖风家的人,他想着只要问一下韦倩莲,就能得到答案了,所以一点也不急。
风思飞和高昱显然都对韦倩莲有好感,两人之间的仇恨也因此而来,以林北的观察,韦倩莲对高昱还是有感情的,而对风思飞则是讨厌。
韦倩莲对风思飞的讨厌,很可能是看出风思飞不是个好人,但出于某种原因,又不能表现出来。
风思飞为人嚣张跋扈,高傲冷血,从他故意把高昱打伤就能看出来。当晚吃过饭,谷半仙又来给林北查看病情,这次林北只在体中藏了半道的真气,谷半仙查过过后,很高兴地道:“你的病情已经好了一半,明天大概就能好了。今晚好好休息,明天我再给你看看。”
听到林北身上的病可以治好,跟随在谷半仙身后的好几个弟子都高兴地叫了起来,同时拍着谷半仙的马屁,说师父医术如何如何厉害,反倒是高昱没有任何表情。
林北知道他还在想着和风思飞之间的事情,以高昱现在的修为,肯定不是风思飞的对手,高昱本人应该也清楚,只是他已经和风思飞约好了单打独斗,势不能反悔了,他现在肯定满脑子都在想这事。
等到众人离去,林北想着找韦倩莲问些事情,便偷偷溜出门。
断魂口虽不是个安全地方,但是谷半仙的医馆却很安全,能听到隔壁屋子里传来的欢声笑语。
“喂!”
就在林北不知该如何查询的时候,韦倩莲却突然出现在他后面,林北很是高兴,说道:“莲妹,我正想找你呢。”
黑暗中,韦倩莲嗔道:“谁是你莲妹?不许这么说。”
林北笑道:“我没有其他意思,就是喊着亲切点。”
韦倩莲道:“你是喊着亲切了,让别人听到会打断你的腿的。”
林北呵呵一笑,说道:“除了风思飞那小子,谁会打断我的腿?我才不怕他。”
韦倩莲忙拉着林北就走,转个弯进入一间房子,把门关上,郑重地道:“以后可别这么说了,让风思飞听到,你真的会很麻烦的。”
林北见屋子里纤尘不染,一室生香,墙壁上挂着绢画,屋角挂着风铃,发出叮叮当当的清脆声响,显然是韦倩莲的闺房,随口道:“高昱是你大师兄,除了你师父谷半仙,就属他最大了,风思飞为啥不怕他?”
韦倩莲毫不疑心地道:“风思飞又不是医馆的人,他是洱湖风家的小公子,当然不用听我大师兄的话。”
林北哦了一声,彻底认证了风思飞的身份,又道:“风思飞是洱湖风家的人?那他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这里是荒僻之地,和他风家公子的身份也不符合啊,他来这里干什么?”
韦倩莲突然警惕地道:“你问这么多干什么?”
林北脑筋转的极快,立马道:“他不是打碎我的面条碗吗?说给我买东西吃。其实根本没有。我恨死他了,所以想多问一些。”
韦倩莲果然不在多疑,解释道:“我师父和风家是早年旧识,师父在断魂口一边行医,一边收集一些珍贵药材,其实都是给风家收集的,每当一段时间,风家都会来把药材取走,而负责来取药材的就是风思飞。”
林北道:“这么说,风思飞仅仅是来取药的了?”
韦倩莲哼一声道:“当然。难道他还有什么事?”
林北笑一笑,他明白韦倩莲哼的原因,因为风思飞除了取药,还对她有意思,这是风思飞的第二个用意,只是韦倩莲不高兴而已。
林北对自己装病来到谷半仙的医馆,得到这么多消息,感到很满足,要不是来到医馆,风思飞把药材都取走了,他还都不知道呢。
现在确定了风思飞会取走药材,林北对自己身无分文的现状一点不急了,因为他心里已经有了一个想法。
从韦倩莲这里得到这么多消息,心里着实高兴,眼看时间不早了,林北便向她告辞。
一走出韦倩莲的卧室,林北就看到黑暗里有两双偷窥的眼睛。
以林北的修为,那两人根本没可能瞒过他,而且那两人都不知道隐藏眼睛里的光彩,可知两人不是什么高手。
林北想过去把那两人揪出来,但是又一想,自己现在还不能显露本领,便只得假装没看见走了过去。
让林北惊奇地是,那两个偷窥的人居然跟在他后面跟了过来。
林北这才知道,那两人是为了自己而来的。
什么人会在乎此时的自己?
林北瞬间就想到风思飞和高昱两人,高昱现在还在疗伤,不会出现,那就只剩下风思飞了。
林北敢段言,身后两人是风思飞的人。
风思飞因为对韦倩莲的爱慕,会对任何一个靠近韦倩莲的男人充满恨意,他连高昱都敢打伤,别说其他人了。
林北倒不怕风思飞,如果不是在得到风思飞此行的目的,而他已经想好了对策,林北恐怕已经把身后两人揪出来痛打一顿了。
林北回到病房,躺在床上,盖上被子,开始睡觉。
忽然一阵暗香传来。
林北闻到香味,不由皱了皱眉,这是迷魂香,江湖中下三滥才会用的玩意,没想到堂堂风家小公子也会使用。
林北不怕毒,前不见才被老鼠会的超级毒的毒蛇咬中都没事,这点迷魂香对他完全不起作用。
但是他假装被迷倒了,躺在床上一动不动。
咿呀一声,门被人打开了。
林北听到两个人的脚步声,应该是刚才跟踪的那两人。
两人走到林北窗前,一人道:“迷倒了,快点行动。”另一人拿出一个蛇皮口袋,把林北放进袋子里,然后背着出门去了。
林北并没惊扰他们,只是好奇,这两人会带他去哪?
片刻后,林北听到哗哗流水声,这是来到了沧江边。
两人停了下来,把袋子仍在地上,一人道:“风公子,人抓来了。”
然后林北听到了风思飞的声音,他冷笑一声,道:“把他丢进河里喂王八。——哼,这小子明知道我风思飞喜欢的女人,还敢去撩,真是找死!记得在袋子里放块大石头。”
林北听了,心里却很高兴,他正愁不知道怎么离开谷半仙医馆呢,正好这就是个机会。
很快,林北就感到自己上了一条船,船到了河中心,就被人推下了河里。
袋子口系了石头,沉得很快,很快就沉到底了。
林北又等了一会,估摸着岸上的人走光了,才用手指破开袋子,游出水面,从另一处岸边上了岸。
风思飞是真的心狠手辣,要不是他叫林北,此时已然没命了。
林北把脸上面具拿掉,恢复自己的本来面貌,想找个地方暂且歇息一晚上。
林北在鬼门渡的大街上刚走了几步,就有几个黑影就靠了过来,就算是正常的地方,突然遇到几个人围堵,也是很不安全的一件事,何况还是出名危险的鬼门渡,洪文昌明确说过,鬼门渡里的人十有七八都是杀人凶手,连光头蛇都不赞成他来这里。
有人靠近了些,道:“朋友是新来的?”
林北回道:“新来的。”
那人道:“既然是新来的,就该拜拜码头。”
林北问道:“那我给谁拜码头?”
那人道:“你不知道的话,我可以带你去。”
林北道:“好!”
那人朝一间屋子走去,林北跟在他身后,还有六七个人散布四周。
进了屋子,屋子里只点着一支蜡烛,一个形貌猥琐的老头躺在椅子上,手拿一把芭蕉扇,扇着风,他赤着上身,露出松垮垮的肉,他身后站着几名黑衣汉子。
林北进来后,立刻就被所有人盯上了。
领林北进来的那人朝着老头道:“胡爷,来了个雏鸟。”
那老头看了林北一眼,然后漫不经心地道:“这是个穷鬼,胡爷我看一眼,就能看出来,把人绑了,扔到河里去吧。”
好几人回道:“是。”然后往林北迫来。
林北心想自己要是再被扔河里,就是第三次进水啊,于是道:“且慢!”
胡爷道:“还慢什么慢?穷鬼来断魂口,就是该死!”
林北笑道:“这么说,胡爷很有钱吗?”
胡爷骂道:“胡爷我当然有钱!再说,我也没有钱,和你有什么关系?”
林北道:“胡爷如果有钱,我想我也可以有钱。”
胡爷愣了一下,还没反应过来林北这话的含义,说道:“你这话是什么意思?难道你是我胡三贵死了几十年的儿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