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一然见她这么说,以为是这几天他和徐寒不在,又发生什么不愉快的事儿了,可是他突然反应过来,这要是不干了,这房子不就没了吗?
“哎?冰姐,我不想流落街头啊,你想开点,咱们可是胸怀大志的三好青年。”
徐冰歪嘴吹着她的刘海,掐着腰摆出一份泼妇的样子:“那什么人能干这活啊?我又不是保姆,我也是人,一个月给我开一万带着这个破店,啥都没人管,我这点工资还不够往里面搭的。”
“要我说,冰姐,咱再努努力,面前的一切困难都可以解决,老话怎么说的,车到山前必有路啊。”
“有个屁路,我想走,耶稣也留不住我,我说的!”
徐冰转身走了两步停下来回头冲他俩喊:“走啊!上去搬行李!”
徐寒和李一然两个人你看我我看你。
“没救了我姐,她的决定没人能改变,除了她自己。”
李一然耸耸肩,真是造了孽了,从老家回来还要流浪街头。
俩人上楼一看,行李都被徐冰收拾的差不多了,李一然看着这一地东西,床上就剩个毯子。
“不是,那你倒是把我被子留下啊,你要冻死我啊?咱们可以明天再搬啊,这都几点了,晚上去哪?”
“我有钱啊,姐带你俩开房去。”
徐冰掏出一张卡显摆道,看的李一然眉头一皱。
“不是,那你已经申请辞职了啊?”
徐冰又把合同从包里拿出来,微笑着拍在桌子上,然后如释重负一屁股瘫坐在沙发上:“你以为姐是吃素的?看合同,根据这几年我的辛苦付出以及大公无私,我让他们多给我五万作为补偿费,总理特别惋惜,同意了,哈哈哈哈哈。”
“所,所以呢姐,你现在手里有六万?”
“啧,六万?徐寒啊,姐现在有十六万。”
徐冰显摆着,心情快要起飞了。
李一然摇摇头:“不信。”
“不信?好吧,我手里有三十万,不能再多了。”
说话的时候虽然很认真,但是眼神还是出卖了她。
徐寒啃着手指瞄着她:“姐,说实话。”
徐冰瞪大眼睛疑惑道:“不是怎么?你们俩查我银行账户了啊?我看起来很像有钱人吗?”
李一然静静把合同放在徐冰面前,用手指指着上面,清了清嗓子开始读:“甲方已和乙方协商同意乙方补偿甲方徐冰女士十万余元作为工作期间公司方面支出补偿,并将解约后公司单方面提供的为期五年的每月八千元离职保障费一次性支付,担保补偿期内不从事或参与任何本类企业相关工作。”
徐冰低下头不知道怎么反驳。
“姐,你这不属于退圈了吗?你糊涂了啊?”
徐冰撇着嘴不以为然:“姐混这么多年了,难不成还差这一个饭碗吗?”
26岁就身价过60万了,这能力谁能匹敌啊,也就王欢能努努力。
“那,以后想干嘛?总不能靠着这钱养老吧?”
徐冰摇摇头,说她也没想好干嘛,她想自由,不想被束缚。
晚上微微起风了,他们三个大包小裹的就往下走,作为唯一的男性,李一然必须要拿三个行李箱和两大箱子日常用品。
还好后备箱够大,这要不是车宽敞点,就要把他扔后备箱抱行李了。
徐寒头发贴在脸上,倒是有几分可爱,静静站在边上看着李一然来回折腾。
“搬完了,累死哥了。”
李一然放下最后一个箱子,喘着大气靠在车边掏出一根烟放在嘴里。
刚要点着,抬头看见徐寒在看他,眼里像是有星星,又像是含着泪,晶莹剔透。
他低头把烟放回兜里,走到徐寒面前去,扯着她的衣角一个一个给她系扣子。
“起风了,你别着凉。”
系完最后一个,伸手去摸她脸上的头发,徐寒下意识去躲,让他悬停在半空中的手不知所措。
“走,上车。”
徐寒低着头,不知道是不是害羞,低着头把手藏在袖口里抠来抠去。
再一抬头,她笑着看向远方,街上有行人,熙熙攘攘。
他太温柔了,让徐寒觉得这辈子他都值得这样。
路上灯光太多,刺得人睁不开眼睛,如同这大千世界中平庸的你和我一般,被生活压的喘不过气来。
“到底去哪啊冰姐,我开了三个小时了已经,你还让我开车在这儿转?”
徐冰低头玩着手机,似乎一点都不着急。
徐寒则在车窗上哈气画着圈,天气没有那么冷了,她不停在吐哈气。
这么一看,李一然摇摇头,继续开车,现在寄人篱下,该忍就得忍。
退一步越想越气,他猛踩一脚油门,虽然不是动力车,但是这一脚油下去车子还是直接窜了出去,后座的徐冰差点把手机甩到前面挡风玻璃上,徐寒也是一怔,张大嘴巴惊讶看着李一然。
“你要死啊!差点让我飞出去!”
徐冰把手机捡起来打开看了看地址:“前面迎宾路,我把导航连车上了,你自己看吧。别狗叫和我玩急刹了!”
穿梭在马路上,氛围开始轻松起来。
“前方红绿灯路口左转,请在右侧车道行驶。”
李一然一个转弯过来后才朦朦胧胧看见小区门口:璀璨都城。
这地段房价已经五位数打头了,位置倒是不错,离哪都近。
李一然恍惚往里面开,没见过这么奢侈的小区,心里还是不自在。
“冰姐,这么高端,合适吗?”
“少废话,五号楼,三单元,五零二。楼下有停车位。”
徐冰不以为然道,她既然想搬,那就肯定做好了十足的准备。
李一然看着小区里停着的豪车,眼里心里全是羡慕。
“冰姐,咱这SUV啥时候换一换啊,过时了。”
李一然瞄着倒车镜不经意问道。
“你给我钱啊!我又不是暴发户,没让你睡桥下就知足吧你。”
下了车,心想一大堆东西等着他搬,又犹豫了。
“大丈夫生于天地间,岂能郁郁久居人下!”
姐俩听见他这么一喊都停下来回头看他,诧异极了。
“徐寒!帮帮我,求你了,真的太多了。”
有时候强硬不行,还得服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