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岸村口,数百人翘首以盼,等待新郎的到来。
村口,一袭红衣的少女,满脸娇羞,静静坐在花轿旁,等待着素未谋面的新郎。
明媚的眼眸中,有着一缕哀伤,不知为何。
璀璨的阳光爬上树梢,这里,已到了午时。
远处的地平线上,一辆金帐马车缓缓而来,在阳光的照射下,显得格外刺眼。
村口,几名满头白发的老农,深邃的眼眸有些疑惑。
“怎么来的是一辆马车?”
心中诧异,东溪村何时如此奢华?
“村长,这来的是新郎吗?”
几名粗狂的汉子,手中拿着唢呐,不知该如何。
粗布麻衣,倒是生得健硕,古铜色的肌肤,在阳光的照射下,显得孔武有力。
“再等等,老朽去问问。”
村长满头银发,拄着拐杖,沧桑的面庞上,满是老茧。
眼眸凝视,颤颤巍巍朝着村口走去。
马车前行,渐渐朝着村头而来。
老马识途,十分灵性。
众人看去,马车前居然无人,甚是怪异。
“嘶……”
一声马鸣,老马停下了脚步。
金帐打开,却是一名眉目清秀的书生,身后还有一名书童以及一群女子。
西岸村民有些讶异,不知这些人是谁。
村长眸光闪烁,眼中惊骇。
“书生?”
这里怎会还有书生来此?
就在此时,书生开口了,清秀的脸上颇为神秘,笑意盈盈。
“有请新郎!”
金帐缓缓打开,马车内,一名青年面露羞涩,缓缓踏出。
清秀的身影,却是一身大红喜袍红衫,神清气爽,气宇轩昂。
神色略显憨厚,却有着书生意气。
西岸村众人惊呆了,何时新郎是这般模样?
众人无不惊叹新郎的不凡,此等气质,真是书香门第啊。
倒是新娘在红盖头下,俏脸微红,惴惴不安。
“不知奴家的夫君是何模样。”
心情紧张,有些局促。
青年书生缓缓下车,从怀中掏出一张拜帖,上面有着独有气息。
“小生胡景曜,拜见村长,这是小生的拜帖,请村长验明。”
村长接过拜帖,眼中金光闪烁,看向眼前略显羞涩的青年,着实惊讶。
不过心中却是欢喜,想不到今年的青年居然有如此福报。
自家的孙女有福了。
看向胡景曜身后众人,深邃的眼眸中已然明了。
这一切都是这位俊俏书生为胡景曜备下的。
果然乃书生贵气,有大福运在身。
“村长,小生苍乾,拜见村长,不请自来还请见谅。”
苍浩辰带领众人,缓缓下车,倏然行礼,颇具礼法。
“不知可否讨得一杯喜酒?”
稚嫩的面庞上,泛着希冀之光,倒是显得自然。
村长沧桑的脸上十分欣喜,赫然回礼,苍老的声音苍劲有力。
“贵客临门,西岸村乃是蓬荜生辉,何来不迎之道理。”
“老朽这厢有礼,公子能来,着实荣幸,村里请。”
“奏乐,行礼,迎新郎入村。”
随着村长的声音落下,喜庆的锣鼓声,顿时响彻苍穹。
数百人瞬间动了起来,脸上洋溢着兴奋的笑容。
新郎入花轿,新娘前边行。
这是新郎入赘的规矩,只是为了新郎的颜面,还是让新娘嫁衣蒙面,以示尊重。
随着花轿前行,一行人,缓缓朝着村中而去。
苍浩辰与净空走在新郎身后,银环紧随其后。
花中七子待在马车上,像几个好奇宝宝,娇笑不断,惹得不少村中少年的瞩目。
“好美啊!”
不时发出几声惊叹,倒让苍浩辰有些尴尬。
这几个小妮子,真是不分场合啊。
不过此乃喜庆日子,倒也应景。
只是在数百村民中,却有一青年,面色有些晦暗。
眼眸之中有着一缕幽怨,淡不可闻。
西岸村,和东溪村全然不同,这里的一砖一瓦,一亭一院,都显得格外朴素。
除了迎亲之人身着大红袍服,村民倒是身着粗布麻衣。
身宽体健,无论男女,皮肤都有些古铜色,面庞之上,更有些老茧。
日出而作,日落而息,果真是常年在土地中辛勤劳作。
苍浩辰心中惊讶,感觉到这些村民更加朴素,眼眸中洋溢着满足之意。
浑然没有东溪村的那种呆滞,古板。
这是为何?
心中疑惑,依旧和古道热肠的村民打着招呼。
村里,鞭炮齐鸣,锣鼓喧天。
家家户户都挂着大红灯笼,迎接东溪村的新郎。
倒让胡景曜受宠若惊,浑然没了离开东溪村的悲伤,被这浓浓的喜庆气氛所感染。
“这里的生活,似乎比东溪村要好啊?”
胡景曜渐渐融入了西岸村。
一路前行,众人来到了一个古老祠堂。
祠堂上,密密麻麻摆放着先辈的灵位。
这里是,西安村祖祠?
礼法为重,昭告先祖,是历来规矩。
只见村长带领着族人赫然跪拜于地。
就连胡景曜也是如此,他是入赘之人,必须求得先祖同意。
村长双眸闪动,手持三炷清香,开始祭拜先祖。
“列祖列宗在上,不肖子嗣李陉,率本村子辈,告请先祖。”
“现东溪村入赘郎君胡景曜,与本村孙女李梓柔,生辰八字,十分相合。”
“值此良辰佳日,意欲结成连理,三媒九聘,还望祖先明示?”
“可否?”
清香上岸,再次三跪九叩。
村长李陉,苍老的脸上金光闪烁,看向祖祠上的清香,颇为激动。
三炷清香,燃尽,则先祖认可,若熄灭,则先祖不允。
苍浩辰面色怪异,心中疑惑。
“为何东溪村,读法家之学,西岸村又尊儒家之学的礼仪教化?”
古老的祖祠,村民神色肃穆,颇为恭敬,对祖先行叩拜之礼。
高堂之上,三炷清香散发着清香,渐渐燃烧。
微风拂过,青烟摇曳,拂去新娘盖头的一角。
俏丽的脸蛋,肌如白雪,面颊上泛着嫣红霞光,却是极美。
只是新娘的眼中,却有一滴泪水滑落。
清香燃尽,祖祠内,只剩下袅袅青烟。
村长李陉深邃的眼眸微微舒展,长吁了一口浊气。
“列祖列宗在上,不孝子嗣李陉,叩谢祖先明示。”
缓缓起身,扶起身旁的胡景曜,眼中颇为欣喜。
“景曜啊,先祖同意了,你可入赘西岸村。”
“从此你将入我西岸族谱,成为李氏子孙,从此你就叫李景曜。”
“孩子,可否愿意?”
村长李陉面色慈祥,静静地看向胡景曜,似在等待他的回答。
胡景曜眉头微凛,心中悲伤,却微微点了点头。
就在此时,一声怒喝,在祖祠响起。
“我不同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