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色高悬,寂静的小山谷,古老的床上,躺着阴尸和鬼婴。
只是,嫣红的嫁衣,处处透着诡异,泛着森寒阴气。
天空中,六张灵符依次排开,散发着璀璨金芒。
一道道玄光,朝着阴尸和鬼婴而去。
房间内,苍浩辰手持桃木剑,眼中闪烁异芒。
青色道袍飞舞,长剑挥舞,灵符瞬间化作香灰,飘然落地。
不远处的桌案上,却是罗列不少祭品和香烛。
苍浩辰眼眸微凛,背生冷汗,念动法咒。
“太上敕令,超汝孤魂,鬼魅一切,四生沾恩。”
“明死暗死,冤曲屈亡,债主冤家,讨命儿郎。”
“超生他方,为男为女,富贵贫穷,由汝自招。”
“太上敕令,超汝孤魂,脱离苦海,转世成人。”
“道门往生,敕命人间,镇魂,诛邪,敕……。”
刹那间,六道残魂,从阴尸和鬼婴身中,缓缓溢出。
飘浮于空中,化作青魂,宛如透明,无惧无垢。
只是,冰冷的尸体上,却有六根淡红血线,与青魂相连,泛着血红幽光。
“怨念红绳?”
果不其然,阴尸鬼婴的怨念,不会这么容易化解。
默念法咒,瞬间祭出三张灵符。
宛如流光,飞入青魂体内。
青魂挣扎,妖异的眼眸中似有纠结,变得有些狰狞。
金光闪烁,顿时安宁,瞳孔微缩,宛如空灵。
苍浩辰手持桃木剑,缕缕青芒,破剑而出。
身上泛起浓浓的道蕴之气。
“太上敕命,镇魂断怨,剑芒所致,孽缘即散,敕命!”
“诛邪!”
刹那间,凌厉的剑光划过血丝,殷红的血线瞬间断裂,划归无形。
草屋内,三具阴尸鬼音咆哮,面色狰狞,僵硬的尸身双臂挥舞,不断跳动,似要飞将起来。
这是?跳尸?
双眸陡然睁开,散发着嗜血凶光。
极致的怨念发出浓浓的咆哮之声。
草屋内,变得无比凶险。
三只鬼婴,更是黑雾弥漫,眼眸散发嗜血凶光,极力抵抗灵符之力。
“福生无量天尊,青魂已出,恶魂敢尔?”
“镇魂摄魄,镇邪符,敕!”
六张灵符,爆发璀璨金芒,飞向阴尸鬼婴。
刹那间,却燃起诡异冥火,汹涌燃烧,就连草屋,也被瞬间点燃。
“幽冥鬼火?”
苍浩辰心中大骇,眼露金芒。
“所有人,赶紧出去,千万别沾染此火。”
数道流光,迅速冲出房间外。
苍浩辰立于长空,长剑挥舞,金芒闪烁。
一道硕大无比的灵符,正在缓缓刻画。
巨大的符箓,散发着无匹的道力,朝着草屋而去。
“镇魂诛邪,阴尸鬼婴,你们安心的去吧。”
“善有善报,恶有恶报,诸位无须怨恨,残害你们之人,贫道必斩之。”
“福生无量天尊,诛邪符,镇!”
霎时间金光大盛,灵符震天。
巨大的符箓,宛若天雷耀世,爆发璀璨的金芒。
“嘭!”
一声巨响,草屋炸裂,阴尸鬼婴发出凄厉的嘶吼。
鬼火燃烧,却渐渐变成璀璨的金色火焰。
天雷闪烁,火焰燃烧,世间怨念,在这一刻荡然无存。
嘶吼渐渐消散,草屋随同孽缘,化作飞灰。
天空中,六道青魂似有所感,清澈的眼眸,有泪水滑落。
身形变得虚幻,平静的看向苍浩辰,微微颔首。
微风拂过,青魂化作一缕青烟,消失在天地间。
小鱼妖薛彩衣俏脸含泪,默默挥手,告别这些可爱的孩童。
虽不知天地是否有来世,但能和母亲一同离去,也是一种幸福。
苍浩辰长吁一口气,抹了抹额头的汗珠。
“好险,总算没有辱没祖师爷的名声。”
缓缓收起桃木剑,看向消散的青魂,眼神坚定。
“放心,贫道一定会替你们伸冤的。”
只是,乾坤袋中,阴魂幡却发出微弱金光,似有几缕清气没入。
峡谷渐渐恢复了宁静,依旧如常。
只是这里,没有了孩子们欢快的笑声。
翌日清晨,古老的东溪村,依旧是郎朗读书声。
昨日发生之事,似乎无一人知晓。
只是,东溪村口,却有两人,正在嘤嘤哭泣。
一老妪,一青年,抱头痛哭,正在离别。
“孩儿,到了那边,一定要好好照顾自己,不用记挂娘亲。”
老妪苍老的手掌,摸了摸青年满是泪水的面庞,心中悲痛。
“母亲……”
青年坚毅的脸,满是泪水,身体忍不住颤抖。
只是他却不是白衣长袍,一身粗布麻衣,身后还有些农具。
这些都是很早之前备下的。
“唉,一切都是命。”
“胡大婶,无需悲伤,嫁入邻村,平安一生,也没什么不好。”
“就算入得圣人村,也是今生难见,唉!”
东溪村村长苍老的面庞上,满是萧瑟,无奈摇了摇头,安慰哭泣中的两人。
“走吧,切莫误了时辰。”
一声叹息,尽显无奈。
身旁,苍浩辰一行人,看得有些心情低落。
不知为何,经历了鬼婴之事,几人总觉得这里处处透着诡异。
这里的人,眼中无光,心中无愿。
似乎没有希望,宛如提线木偶,被人掌控命运。
道门随缘,也只是认天命,却有自由之意,从不强迫而行。
只是这里的人,仿佛从一出生,就注定被束缚,遵礼法而行。
“老婆婆,村长,一路有我等结伴,必定安全。”
苍浩辰倏然行礼,朝着两位老者拜别。
“如此,就谢谢公子了。”
村长面色欣喜,今日与他提及代考一事,想不到他居然答应了。
虽是万不得已,但聊胜于无。
东溪村,并不排斥外人,只要通过乡试,如若入赘村落,也可成为村中一员,福及村落。
只是入赘一事,村长并未提及,只待考过后再行打算。
惜惜离别,泪如泉涌。
这一别,或许是永别。
望着消失在天际的身影,胡大婶再也把持不住,哭得晕了过去。
老村长一声哀叹,连连摇头。
“此等循环,何时才能终了?”
深邃的眼眸,闪烁着一缕精芒。
寒风萧瑟,古道上,一行十多人乘坐着马车,缓缓前行。
天空,下起了雪花,虽是临海,这里依旧靠近天荒,一入冬季,就格外寒冷。
百里之外的西岸村,数百人正在张灯结彩,敲锣打鼓。
硕大的村牌之上,挂着大红喜袍。
村口,一名身着艳红嫁衣的新娘,正苦苦等候着她的新郎。
人群中,却有一名书生,年逾半百。
深邃的眼眸,微微看向村口,唉声叹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