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柯意识到暮迟非但没喊自己“姐姐”,还说什么要玩……成年人的游戏?脑子里的“黄色废料”顿时群魔乱舞起来。
“等等,什么叫成年人的……”乔柯羞红着脸问。
“你上回不是一个人偷偷上网研究来着?”暮迟一边稳步朝卧室行进,一边笑吟吟地同乔柯打哑谜。
上网研究?难道他说的是脑子被驴踢了那个失眠夜,她用购物软件搜索的成人X用品?
自作孽呀!
乔柯现在的感觉就像是被驴踢了脸一样,火辣辣地疼。“死去的记忆”突然发起猛烈攻击,乔柯的老脸又一次被踩在脚下无情摩擦,她颓然地将双手捂着了眼睛……
暮迟用长腿踢开门,又略显焦急地将乔柯扔到床上,不耐烦地脱下外套甩在沙发上,然后埋首在衣柜前翻翻找找,
完了完了完了……
乔柯感觉自己守护了二十二年的身子可能真的要保不住了,这个时候到底应该表现出高兴,还是抗拒?
胡思乱想之际,暮迟已经将他寻到的“宝贝疙瘩”藏在身后,一步一步朝蜷缩在床头的乔柯走来。
“酱酱~!”暮迟双手朝前一送,乔柯下意识地闭上了眼睛,不忍直视这十八禁的画面。
“姐姐,我们来玩炸金花吧!”
乔柯错愕地睁开眼,发现暮迟手上拿着的是一副崭新的扑克牌……
好吧,乔柯想起来了,她曾经对“游戏代练”这种职业深感好奇,然后就随便上网搜索,搜着搜着不知怎么就点进了一个恶意网站,网页上显示的就是“炸金花”的游戏界面。
幸亏当时暮迟及时制止了乔柯继续点击的手指,否则可能就被恶意网站植入木马病毒了。
“原来你说炸金花呀?这算什么成人……?”乔柯紧绷的神经松懈下来。
“咦?姐姐你是在失望吗?”
“没有!哪有!来,姐姐教你玩这个小儿科的炸金花吧!”
接下来两小时,乔柯就遗憾地发现自己连小儿科的游戏都干不过暮迟。
“不玩了不玩了!”
在连输几十局之后,乔柯把牌一甩,不顾形象地满床撒泼打滚。
“来嘛来嘛,从现在开始我让着你还不行吗?”暮迟笑眯眯地劝道。
“不来了。”
暮迟索性也把牌一丢,“姐姐耍赖,我要惩罚。”
边说边摁着乔柯的肩膀,把她推倒在床上。不等乔柯弄明白怎么回事,暮迟已擒住两只不堪一握的手腕。
欺身而上。
乌黑的秀发散落一床,四目相接之时,盈动的眸子里映照出对方的身影,乔柯呼吸一滞,脸上又飞满红霞。
暮迟用极好听极勾人的嗓音说:“柯柯,你说,给你点什么惩罚才好?”
乔柯意识到暮迟又换了称呼,不满地抗议道:“我是你姐!”只是以这种被人压在身下的姿势发出的抗议,难免底气不足。
暮迟噙着笑,甚至都懒得反驳,用眼神描摹着光洁的额头、精巧的鼻梁,最后停留在两瓣殷红的嘴唇上。
那是什么味道?
狼人探究食物的好奇心突然冒了头,他情不自禁地朝那红唇一寸一寸压近。
“主人主人,来电话啦~~主人主人,来电话啦~~”
乔柯的手机突然发出一串“小黄人”版提示音。
“主人——接电话啦——”小黄人心平气和地提示了两遍之后,逐渐变得暴躁。
“以后谁爱当铃声当铃声,我他妈不当了!”最后暴躁小黄人直接口吐莲花,把一室旖旎击得粉碎。
暮迟一脸黑线,松开乔柯的手腕,抓起手机扔给她。
“姐姐,你的品味,很独特……”
乔柯狼狈地接起电话,“喂?”
电话里传来梁琼英怒不可遏的暴喝:“你给我滚出来!”
“妈?怎么回事?”乔柯的心被这一声怒吼带入谷底,像被人掐住脖子一样窒息。
“老娘找你好几天了,你以为躲在里面不开门就万事大吉啦?我现在就站在你家门口,你今天要是不开门,我就蹲在这里过夜!我吵得你左邻右舍都别想睡觉!”
声音之大,手机拉到一臂之外都听得一清二楚。
乔柯的脸色越发难看,甚至为这样的妈妈感到丢人,“妈,我没躲你,我这段时间根本不在家,在外地录节目呢。”
“我不信!你以为你还是满世界飞的大明星啊?你少拿这套忽悠我!”
乔柯不知道还能说什么,她只感到疲惫,和无以复加的难过。
梁琼英继续咄咄逼人:“你不开门是吧?那给钱,给了钱我立马就走,绝对不到这里碍你的眼!”
乔柯无力地解释:“妈,我没钱,我也不在家……如果你不信,就继续在那儿守着吧。”
丢下这句话,乔柯决然地掐断电话。
长按,关机。
已经够了,她不想一再把如此不堪的一面暴露在暮迟面前。
她还想,多保留一点美感的。
暮迟什么也不问,只是扳过乔柯的头,默默放在了自己肩上,他们就这样互相依偎着静默了很久。
“喂,有酒吗?”乔柯突然直起身子问。
“有。”暮迟不解地侧过头看她,“姐姐想喝酒?”
乔柯认真点了点头,“嗯,我拿故事换你的酒,好不好?”
然后,暮迟就见证了一个精致美女是如何从梨花带雨,哭到涕泪横流的……同时,也知道了乔柯不堪回首的童年往事。
六岁前的乔柯还是有过一段幸福时光的。
那时父亲健在,母亲梁琼英又刚刚诞下次子,四口之家其乐融融。可惜好景不长,父亲在一次外出时车祸身亡,梁琼英悲痛了三年后重新嫁做人妇。
可惜,第二个丈夫成天花天酒地,梁琼英很快就发现丈夫与别的女人有染。一气之下火速离婚,一拍两散。
一年后,梁琼英又嫁给了第三任丈夫,一如前两任丈夫那样相貌堂堂,结果不久又跟富婆跑了。
梁琼英备受打击,觉得自己一再被抛弃无非是因为穷,于是她拼命省钱,省到连乔柯发育期的文胸和卫生巾都不舍得给她买。
有一次,乔柯因为没有换用的卫生巾染脏了裤子,躲进学校女厕所里一直呆到天黑。
随着乔柯一天天长大,梁琼英还惊恐地发现,乔柯像脱胎换骨一样,以肉眼可见的速度从黑瘦丫头变成了白雪公主。男同学递的情书有几箩筐,走在路上都时常被人吹口哨。
“我上初一那会儿,班长是个挺清秀的男同学,刚好是我同桌,”乔柯抱着双腿蜷在沙发角落里,脸颊因为喝了酒染上薄红,眼角尚有暮迟未拭净的泪痕。
“有一回放学路上,我们多聊了几句,一直聊到我家门口,刚好被妈妈看见,她不由分说冲上来就用剪刀剪我的头发……”
说话的时候,乔柯眼神中流露出抑制不住的恐惧,仿佛那惊悚的一幕正在眼前上映。
当时,班长吓傻了,眼睁睁地看着梁琼英发疯似的拉扯乔柯的长发,一刀一刀狠狠地剪下去,好几次直接戳破头皮,鲜血直流,直至把一个花季少女剪成个淌着血泪的秃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