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晨六点。
二姐夫被手机闹钟铃声叫醒。
什么情况?二姐夫首先发半边床湿哒哒的,像是被全身都是汗的人躺过一样。难道自己虚了?盗汗成这样了?二姐夫的疑问没找到答案,又发现了不对的地方。窗帘怎么来开一半?窗户怎么开了一扇?窗户外边为啥有条绳子?为啥房间的门开着,房门前边还有一个嘴歪眼斜、大小便失禁、语言不清、半身不遂的黑衣人在抽搐?二姐夫用一分钟让自己平静下来,然后拨通了前台的电话。
“我是1818住客。”二姐夫说。
“大叔,我是张子怡,你昨晚安全吗?”前台接待的声音传过来。
“我睡得挺好!”二姐夫说了一句后发现自己跑题了,赶紧转回正题道:“给我叫酒店保安,打110报警,还有120急救!”
“大叔,你怎么了?出啥事了?”张子怡问。
“我没事!就是屋里进贼了。现在这个贼需要急救。”二姐夫说。
“大叔,你又打小偷了?这次不会给打残了吧?”张子怡显然对头天晚上的事件有所了解了。
“别八卦了!赶紧办正事!”二姐夫自己都还是半懵状态,没空跟前台贫。
上午八点三十分。
二姐夫拎着包顺着江边的景观路来到法院门前。就在二姐夫拿出律师证,准备走绿色通道进入法院大门的时候,一个人影飞奔而来,劈手夺过了他的包。
“抢东西了!抓住他!”二姐夫愣了半秒,随即一边喊着一边拔脚追了过去。
抢包的一身黑色晨跑套装,带着兜帽,捂着口罩,看不清面目,但从体型和步态上看应该是个年轻女性。二姐夫一个中年油腻大叔,说啥也追不上步履如飞的年轻人,没跑两步就累得喘不过气了。抢包的心头一松,正欲高兴,却发现在她的前方和侧后方出现了四个穿着警服的年轻小伙儿向她围堵过来。
“我去!有埋伏!”抢包的暗骂一句,赶紧变向。没跑几步,她就看出来了,她跑不过这四个年轻警察。眼见跑不掉,她一咬牙跳过路边的护栏,往江边跑去。到了江边,抢包的铆足力气把二姐夫的包扔进了江里。江水湍急,几个起伏后,包就看不见了。做完这些,抢包的举起双手停在了原地。后面紧追的警察很快过来,给她带上了手铐。
二姐夫看到警察出现后就停住脚步,扭头朝身后说:“这回你信了吧?”
“信了!早晨在你房间看到那个半身不遂的,我就信了。不然,能给你出警吗?”一个五十多岁的警察从路边树后走出来,正是头天晚上教育二姐夫的所长。
“估计这是最后一波儿了。”二姐夫说着顺着路重新返回为了法院门口。
老所长跟在他的后面说:“应该是了。你开完庭别走,得去所里把笔录和指认程序都做了才能返程。”
“程序都懂。差不了!”二姐夫笑着回答。
“我有个事弄不明白,想问问你这个当事人。”老所长说。
“什么事?”二姐夫问。
“早晨从你屋里抬出去那个,虽然是半身不遂、口眼歪斜了,但还是哼唧着‘鬼’‘有鬼’。难道真的有?你是1818住客,本案受害人,你见没见到?”老所长直视着二姐夫的眼睛问。
二姐夫与老所长对视了几秒,移开目光,笑道:“有没有我不知道,反正我觉睡得挺香。我的认为合理的解释是,那小子去我房间行窃,突发脑出血。这种病人在发病前后有可能出现幻觉。他说的就是自己的幻觉,实际啥事都没有。”
老所长很有深意地笑了,拍了拍二姐夫的肩膀说:“你的解释很合理。”
二人说话间,年轻的警察押着抢包的来到他们面前。这时,抢包的兜帽和口罩都被摘掉了。二姐夫一看,笑了,居然是熟人——cospy服务员。
“一晚上不见,你cospy角色换了?世界还真是小,转天咱俩儿就遇到了,你说巧不巧?”二姐夫的嘲讽值拉满。
“抓到我也没用。你的材料找不回来了!”cospy女孩昂着头说。
“你扔的包我挺心疼!材料嘛,无所谓!”二姐夫说完,警察和cospy女孩都露出疑惑之色。二姐夫没有立刻为他们解惑,而是看了看手表。
此刻正好是八点四十五分。一个穿着职业装的眼镜美女,在四个彪形大汉的簇拥下走到二姐夫面前。眼镜美女递给二姐夫一个黑色拎包,微笑着说:“按照您的安排,文件准时送到。”
二姐夫接过拎包,拿出里面盖着红印的文件看了一眼,然后回答说:“请转告王总,静候佳音!”
“好的。”眼睛美女答应后,指着拎包说:“这个包是王总私人送您的。他说您的包有点儿旧,该换新的了。”
“我不想换也不行了!旧的刚刚让这位小姐姐替我捐给龙王了。”二姐夫看着cospy女孩说。
眼镜美女呵呵一笑,带着保镖离开了。
此时,cospy女孩和警察们都明白了其中奥妙。某些人心心念念的证据原件根本就不在二姐夫手上,而是开庭前一刻才会送到他手里。
二姐夫对一脸丧气的cospy女孩说:“我真搞不懂!你们的金主爸爸和团队智囊都是脑残吗?不知道律师都是胆小鬼吗?这么重要的案子,哪个律师都不会冒风险亲自保管证据原件的。你们不知道吗?就算不知道,花点儿咨询费找个律师同行咨询一下,不行吗?”
cospy女孩张了张嘴,什么也没说出来。
二姐夫转身准备进法院,刚要抬脚,又转回身冲cospy女孩说:“我还要一个问题,你们团队是怎么接到这个活儿的?”
“我们是专业团队,通过暗网投标,击败其他十几个团队才拿到这个活儿的。”说到这个,cospy女孩的眼睛里有光,语气都带着颤音。“我自豪!”“我骄傲!”的气息喷薄而出。
“雇主是凭什么选中你们的呢?”二姐夫问。
“我们的报价最低!” cospy女孩底气十足的回答。
“那我就全明白为了!”二姐夫呵呵一笑,转身走进法院。
因为某个沙雕团队的A、B、C、D、E计划,二姐夫开完庭后没能立即返程。
第二天晚上,二姐夫在1818踏踏实实地睡了一觉。
第三天中午,二姐夫拉着行李箱、拎着新包在酒店前台结账。
“白先生,对您入住期间遭遇的麻烦,本酒店深表歉意!您以实际行动证明了本酒店的安全性,戳穿社会上关于本酒店的负面传闻,本酒店向您致以诚挚的谢意!”酒店总经理郑重地说。
二姐夫有点儿不适应,说道:“是我有自己的特殊需求,耍赖强行入住的。你们不用道歉,不用致谢!我照实际消费买单,再给个五星好评,才是正理!”
“白先生,话不是这么说的。单就您在1818睡了两个晚上这一个事,我们酒店就要感激不尽了。其他的不用说了。酒店高层一致决定,您本次消费全部免单,1818房间作为您的贵宾预留房,随时向您开放,永久免房费。”经理说的面泛红光。
“破除迷信,崇尚科学,那是我应该做的!”二姐夫说完左右看看问:“你们的石经理呢?这两天我怎么没看到?”
“前天后半夜,石经理在楼前吸烟,被楼上掉下来的东西砸了一下,现在还在医院里呢。”前台服务员作为知情人士,透露了一下消息。
“什么砸的?这么严重?”二姐夫奇道。
“监控显示是从楼上掉下来的一块布一样的东西,到现在都没找到,不知是什么?”总经理说,“也没受外伤!就是一直语无伦次,不知道说啥。估计是吓着了。住的是精神科。”
“高空抛物真是害人呐!”二姐夫叹息了一句,暗自决定不再找石怀仁的麻烦,转而说:“晚间值班的那个小前台,叫张子怡的,人不错!听说因为我的事,被扣了奖金,能不能打个商量……”
“这事我们作了内部调查,她是好员工。不但不扣钱,还发特别奖!”总经理说。
“那就好了!”二姐夫开心一笑,“感谢贵酒店的热心服务!下次再见!”说完在走出酒店大堂,总经理送至门口,握手作别。
辞别总经理,二姐夫准备打车去机场。突然间听到背后有人喊:“二姨夫!”
二姐夫回头看去,发现一身吊带超短裙的张子怡出现在他身后。
“不是大叔吗?你为啥改叫二姨夫了?”二姐夫问。
“我前晚、昨晚不但看了监控,还仔细扒了扒你的背景。真是不扒不知道,扒了真奇妙。我发现你老厉害了!现在我老佩服你了!据说,圈子里都尊称你为二姐夫。可我这年纪叫你二姐夫不太合适。出于对你的崇拜和尊重,我决定叫你二姨夫!”张子怡巴拉巴拉地说。
面对思路惊奇的小丫头,二姐夫耸了耸肩,苦笑着说:“随便你吧!只要你不叫我大姨妈,其他随意!”
“二姨夫,你要走了。加个微,保持联络呗?”张子怡举着手机说。
“行!”二姐夫递过手机让她扫码。
“合影留念!方便吹牛!行不?”张子怡打蛇顺棍上。
“可以!”二姐夫点头同意。
得到二姐夫的允许,张子怡立刻拿着手机靠在二姐夫身边凹造型。
张子怡正拍得起劲儿,一个女人的声音传来:“老白,行啊!长能耐了!离了我眼珠儿,两天不到黑就泡到小姑娘了!”
张子怡回头看了一眼,问二姐夫:“二姨夫,这女的谁啊?”
二姐夫回头看了一眼,对张子怡说:“这是你二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