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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两人的对话,不止是白辰听到了,老胡、胖子、大金牙三人都听到了。
老胡和大金牙多少听出了一些名堂,胖子却是什么都没留意。
不一会儿,四人就解决了晚饭,回到了招待所。
趁着泡脚的功夫,四人又合计起来。
白辰当先道:“刚才那两人的谈话,你们也听到了吧?”
三人齐齐点头,胖子问道:“老白,那两人说的庄陵是个什么地方?”
白辰道:“那是唐敬宗李湛的陵墓,不是咱们能碰的,你丫别想瞎了心。”
胖子“哦”了一声,没再多说什么?
老胡接着道:“老白,所以你的意思是,咱们改变计划,南下看看?”
白辰道:“没错,他们捡不到漏,不代表咱们捡不到漏。”
大金牙道:“可是,庄陵那边似乎有些不太平,他们不是说有白凶出没吗?”转而又问:“龙爷,您是倒斗行家,可知道这黑凶白凶,在风水上要如何解释?”
白辰道:“行,我就给你说道说道。所谓黑凶白凶,其实都可以统称为僵尸,咱们倒斗界称之为大粽子。自古以来就有一个说法,人死之后,须入土为安,入土不安,既成僵尸。哪种情况入土为安,哪种情况入土不安,正是取决于风水穴位的好坏。”
“如果死者的下葬之地是一个风水佳穴,那自然是入土为安。如果死者下葬之地山凶水恶形势混乱,那自然就是入土不安。入土为安者,可福荫子孙后代,保家族人丁兴旺,生意红火,家宅安宁。入土不安者,其家必乱,轻则家门不幸,重则断子绝孙。”
“此外,死者得不到安宁,便会尸首不腐,化为僵尸,遗祸无穷。这种情况,并不是防腐技术好,而是和墓穴的位置有关系。墓穴的位置,最注重形势理气,形势一旦相逆,地脉不畅,风水紊乱,就会产生违背自然规律的现象,僵尸就是这么产生的。”
大金牙恍然道:“原来是这么一回事。没想到,科学解释不了的事情,居然可以用风水来解释。此中奥妙,真是无穷无尽,龙爷您说那龙脉真的管用吗?”
胖子插嘴道:“我觉得不管用,要是真管用,就不会有有那么多朝代了。”
白辰道:“你丫懂个屁,宇宙是运动的,地球也是运动的,所以龙脉也会随地质变化而运动。龙脉一旦变了,自然会产生一系列影响,改朝换代再正常不过。”
老胡道:“老白说得对,风水轮流转不止是说说,大山大川都是自然界的产物,源于自然便要顺其自然。大自然的变化,非人力能够改变,比如地震、洪水、河流改道、山崩地裂等,都会对龙脉产生极大影响,甚至可能颠覆原本的格局。当时是上吉之壤,以后怎么样谁也不知道,也许过不了几年,一个地震,形势反转,吉穴变凶穴,这就叫造化弄人。”
说到这里,他忽然转过话头道:“其实我比较在意的,还是那两人提到的九幽将军。”
白辰眉头一挑,说道:“老胡你在意的点,也是我在意的点。”
胖子和大金牙不明所以,听得有些犯迷糊。
大金牙问道:“龙爷,胡爷,九幽将军是怎么回事儿?”
白辰道:“其实,倒斗界中不但有四大门派,还有四大世家。四大门派,即发丘天官、摸金校尉、搬山道人、卸岭力士。四大世家,则是阴阳端公、九幽将军、拘尸法王、观山太保。如果说,四大门派是民盗,那么四大世家就是官盗。”
稍稍顿了顿,他又道:“四大世家在明朝时发展到巅峰,受朝廷册封,各司其职。阴阳端公擅长相形度势,统辖掘子军。九幽将军擅长镇河降龙,负责镇守龙脉。拘尸法王擅长降妖除魔,负责镇压尸祸。观山太保通晓异术,负责督造皇陵。”
再次顿了顿,他继续道:“以前我不是跟你们说过摸金符和发丘印的历史吗?那六枚摸金符,正是被观山太保封家所毁。多亏天不绝发丘一脉,那发丘印才逃过一劫,然后几经辗转传到我手里。不仅如此,咱们四大盗墓门派,以及民间的各路散盗,当年差点就被观山太保封家剿灭殆尽,由此便可以看出四大世家有多么强横。”
听到这番话,三人都不由得倒吸一口凉气,只觉头皮阵阵发麻。
老胡虽然知道九幽将军,但也仅仅只是知道这个名字。
因为,传说中九幽将军的本体是一头黑驴。
黑驴蹄子可以辟邪,就是这么来的。
而白辰所说的这些秘辛,他还是头一次听说。
白辰又道:“不过,咱们也不必太放在心上。正所谓,一朝天子一朝臣,大清已灭亡将近八十年,更甭说大明朝了。现在是新国家新气象,那四大世家就算过去再怎么牛逼,也都是陈芝麻烂谷子的往事,好汉不提当年勇,梅花不提前世绣。”
胖子道:“老白这话我爱听。正应了教员那句诗,数风流人物,还看今朝。”
老胡闻言笑骂道:“你他娘的还装起文化人来了。”
胖子道:“笑话,胖爷我还需要装?”
白辰道:“行了,赶紧泡完脚睡觉,咱们明天一早就得出发。”
翌日,吃过早饭,四人便坐上长途汽车,一路向南。
他们的目的地,正是黄河南岸的古田县。
不过,四人的运气不是很好,汽车在半路上出了故障,耽搁了四五个小时。
好不容易修好,向前行了一个小时左右,司机便将四人放了下来。
因为,天色已经不早了,四人如果继续坐车,今晚未必能赶到古田县,只能跟着汽车露宿荒郊。所幸,这里离渡口不远,乘船横渡过黄河,就可以找到招待所投宿。
于是,权衡一番之后,四人索性下车步行。
晃晃悠悠,走了大半个小时才来到渡口。
朝河里一看,四人顿时就傻眼了,根本没有渡船。
“真他娘的无语,我明明已经改变了路线,还能遇到这种操蛋的事。”
面对这一出,白辰心下无语之极,但事已至此,也只能被动接受了。
恰在此时,天空又飘起了细雨,仿佛在刻意为难四人。
秋雨寒重,不一会儿大金牙就被冻得哆哆嗦嗦,上嘴唇打下嘴唇。
老胡和胖子身子结实,倒是没什么大问题。
白辰就更不用说了,化龙图晋升为蛟龙血脉之后,他获得了控水和控火的特性,此时沐浴在细雨之中,不但没有半点不适,反而还自在徜徉无比。
冥冥间,他能感觉到,只要他心念一动,这些雨都会听他的命令。
而看着面前翻翻滚滚的黄河,他更是有种想要跳进去的冲动。
就仿佛,河里才是他的主场,任他遨游驰骋,无所不能。
但他还是强行压制住了这种来自血脉的冲动。
见大金牙实在冻得不行,胖子取出一瓶白酒来,让他喝两口驱寒。
老胡又取出一些麻辣肉干,四人就着肉干喝白酒,凑合对付了一顿。
大概等了一个多小时,仍不见船来。
雨却越下越大,水位越来越高,水势愈加汹涌澎湃。
胖子借着酒劲道:“老白,老胡,老金,我看着这滚滚而过的黄河水,心里压抑得有些发慌。这样,借着这股酒劲,我给你们整两段信天游的酸曲。”
老胡闻言顿时也来了兴致,操着一口不伦不类的陕西口音说道:“你个胖娃,懂个甚咧,不放羊你唱甚酸曲,简直憨滴很,你听我给你吼两嗓子秦腔。”
胖子不服道:“到什么山头唱什么曲,这规矩都不懂,你唱个屁的秦腔。”
老胡道驳斥道:“你他娘的哪攒来那么多臭词?”
白辰忽然打断道:“你俩少他娘的搁这儿逗闷子,船来了。”
他话音刚落,就听“突突突”一阵马达声传来,虽然被河水声掩盖了大半,但还是能分辨出来。循着声音一看,只见一艘小船从上游驶来,顺水而下,速度不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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