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缕黑气缠绕在张玄的指尖，黑曜石的表面随着张玄食指的刻划留下一道清晰的划痕。
“黑曜石的硬度堪比普通铁石，就算不动用破极指，我亦可轻易留下痕迹。如此说来，我已有击破铁尸躯壳的本钱了吗？”
炼油厂的炼油隔间内，张玄盯着眼前的划痕，轻声喃喃。
在意识到无法依靠凝煞诀凑够晋级的尸油后，张玄决定兵行险招。
对中央浮陆犯事的铁尸，最严酷的惩罚便是流放战场。
而流放战场对其他天尸来说或许是惩罚，是被投入绞肉机或是人间炼狱。但对张玄来说，战场绝对是命中注定的地方！
张玄的天尸碑需要通过击杀生灵获取生灵之力。
可在中央浮陆上，就像是老天爷在和张玄作对一般，他几乎接触不到杀生的职业，很难使用常规的屠户等途径获取生灵之力。
“天尸碑，你也想让我去战场，对吗？”
意识空间内的天尸碑没有回应，依旧散发着淡淡的金光，如同沉默的巨山。
晋级铁尸流放战场，就像是一张重置犯罪记录的护身符，静待张玄合理地利用它......
就在张玄沉思的同时，方才他手指划过的地方，忽然之间落下无数纷纷扬扬的细小微尘，吸引了他的注意力。
抚摸过扩展到近五厘米宽，三四厘米深的划痕，张玄的瞳孔骤缩。
什么情况！
为了验证是否和他之前的行为有关，张玄的指尖缠上黑色，重复刚才的状态，一指点在黑曜石垒砌的墙壁上。
只见一丝黑气从指尖附着到了手指点出的凹坑，它像是附骨之蛆一般，持续侵蚀着周围的黑曜石。
或许是黑气数量太少的缘故，在侵蚀到周边五厘米的范围时，黑气完全耗尽。
而黑气走过的地方，原本坚硬的黑曜石，化为粉尘崩散！
从黑气侵蚀到黑曜石崩散，整个过程不超过三息，期间没有丁点声音发出，若非仔细观察，张玄甚至有可能将它忽略。
指尖外放的黑气，乃是《殇诀》衍生出的一个小技巧。
如今张玄的体内，早已不是普通的尸煞之气，而是尸气与煞气融合成的殇气！
将体内的气态的殇气压缩并覆盖在体表，能够增加杀伤力，是《殇诀》中的小技巧。张玄使用凝煞诀一类的功法便能轻易做到。
但他没想到的是，液态的殇气杀伤力竟然如此变态。
张玄在炼油厂待了近一个月，通过熟练的社交技巧，在几位犀角卫面前混了个脸熟。
据犀角卫所言，他们中紫僵圆满的不少，平日里测试时，使用的便是黑曜石。
只要力量足够，打碎黑曜石不难；但仅凭躯壳硬度在黑曜石上留下清晰划痕，对犀角卫的紫僵来说几乎不可能。
“炼油厂内的紫僵天赋平平，我应该是这里最强的紫僵了，可惜还有两位铁尸坐镇……”
自视炼油厂紫僵第一并非张玄托大。
有天尸碑的推演功能，他修炼的功法远超《养尸诀》这种大路货，若无法在一个小小的炼油厂称霸，那就太离谱了！
……
炼油厂的食堂内，人烟稀少，日常来这里消费的，大多是犀角卫和工厂的其他管理人员。
经常在食堂内购买血食，对普通紫僵来说其实是一个非常危险的行为。
一位紫僵能经常购买血食，意味着他每日凝练的尸油有富余。
工厂的管理层大多相识，不知道什么时候，这个消息就会由食堂的工作人员口中，传到炼油坊的管理耳朵里。
若是周延青知道了，到时候买衣服的名额少不了张玄一个。
因此，张玄在十二正经贯通前，刻意减少了消耗，尽量不去购买血食。
如今常规方式难以晋级，张玄打算兵行险招，找到储存尸油的地方，借工厂的尸油晋级。
在此之前，张玄需要充足的血食保证自己的状态，应付附近的守卫。
至于晋级后，张玄就不用管了。
反正只要能晋级铁尸，被抓住的惩罚也仅是送入战场，正合了张玄的意。
在黑心炼油厂想存够晋级的尸油，不知道要到哪个猴年马月。
张玄，从未要求自己做一个道德圣人。炼油厂不仁，就不要怪他张玄不义了！
……
“小张啊，你又要买鸡？”
食堂的厨师已经认出了张玄，最近这位紫僵时常会跑来购买血食。
一滴尸油一只鸡，他买得是眼睛都不眨一下，绝对的大主顾！
“是啊，李大厨，今天给我来两只！”
负责后勤的，大多是工厂管理的血亲，张玄应付他们的时候十分小心。
阎王好惹，小鬼难缠。他主打一个谁都不得罪！
不一会儿，张玄提溜着一大一小两只拔了毛，去掉内脏的大公鸡，走到了角落的一张餐桌前。
餐桌上，此时已坐着一位身穿皮甲的紫僵。
“又让张玄老弟请客，这怎么好意思呢？”
犀角卫的孙少福嘴上客气，手却径直伸向了大一点的那一只公鸡。
张玄自然是识相地将大公鸡递了过去：
“这有啥，最近全凭孙大哥照应。”
孙少福是和张玄混得最熟的两位犀角卫之一，虽然借他们庇护花费的尸油不少，但始终有了些靠谱的消息来源。
张玄想得很通透，在工厂里打工的紫僵，每日的三滴尸油始终是要被榨出去的。
如果是被周延青压榨，不仅尸油没了，还捞不着任何好处。与其什么都不到，不如换点血食，得点人情。
就比如现在，啃完一只鸡腿的孙少福就意味深长地对张玄说道：
“张老弟，你这衣服好久没换过了吧！”
张玄表情一顿，该来的还是来了。他到工厂后，还未曾在周延青那里买过衣服，在同期的紫僵里有点扎眼了。
“是没换过衣服，看来后面的十几天，是吃不到血食喽！”
既然孙少福提出来了，那必然是有办法的。毕竟能这么久不买周延青的衣服，两位犀角卫是出了一点力的。
现在张玄只需要顺着话头，让孙少福把办法说出来。
果然不出张玄所料，孙少福听到血食要没了，赶紧又说道：
“衣服脏了，为什么要等到他们提醒才换呢？你不会自己去找他们买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