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在李莲花和方多病身边的人,先后有两批。前一批是监察院杨昀春的人,后一批是李琏派来的暗卫。前者在后者到来后,便收到监察院的命令撤回去了,只余下太子殿下的心腹暗卫们。
暗卫们每天都会传消息回京都,让太子殿下得以知晓李莲花和方多病的近况。李莲花受伤昏迷之事,自然也没有隐瞒,很快便传到了李琏那里。
虽说有李莲花的师母相助,单孤刀也已离去,又有方多病和暗卫们守着,李莲花的安全理应不会出问题,但李琏还是放下所有手头上的事务,十分火急地赶了过来。
昭翎本想跟着哥哥一起来找方多病,却被李琏嘱咐了一番话之后,乖乖地留在了宫里。
皇帝也拗不过这个儿子,只得允了他的假,让他快去快回,并且多带些人手,以保证太子殿下的安全。
当李琏风风火火地赶到李莲花身边时,昏迷了数日的李神医还没有清醒过来。
“师父,你终于来了。”方多病红着眼睛跑到李琏身边,生怕他怪自己没有保护好李莲花。
李琏却没有功夫找他算账,只“嗯”了一声,便冲到了李莲花床前。
“哥,我来了。”他握住李莲花那常年冰冷的手,眼眶登时便湿润了。
在师母端着药碗进来之前,李琏坐在李莲花床前,几乎没有动过,方多病也不敢打扰他,像个鹌鹑似的缩在一边,大气也不敢出。
老太太看到这情形,差点给气笑了。
“你们一个两个的,好端端的,都哭丧着个脸干什么呢?”
师母将药塞到李琏手里,又上下打量了他半晌,才道:“你就是那个阿琏?”
李琏懵懵懂懂地点头,脑中一片空白,喊自己阿琏的,也就只有李莲花了,那他又是何时在师母面前喊过呢?
师母看着这个面貌俊逸似谪仙下凡的年轻人,嘴角微翘着调侃道:“相夷昏迷这些天里,时常会喊你的名字。看来,他很是记挂你。”
李琏这才恍然大悟,连忙站起身,对着师母深深一礼,“多谢师母对哥哥施以援手,我也很记挂他。”
师母心道:你记挂他这事儿,还用说吗?傻子都能看得出来。
“放心吧。他迟迟未醒,并非坏事,先把药给他喂进去,我再慢慢给你说。”
李琏依言给李莲花喂了药,又用帕子给他擦了脸洗了手,才跟着师母走出了房间。
看着两人离开的背影,装了半天鹌鹑的方多病这才有机会来到李莲花床前,抱怨道:“李莲花,你还是赶紧醒过来吧。我师父的威严越来越盛了。明明比我大不了几岁,我怎么觉得他现在比皇帝陛下还吓人了呢。”
两人站定后,李琏再次道谢,他已知晓,师母传了自己一半的功力给李莲花保命。
“相夷哥哥虽然传了我武功,但我们一直是兄弟相称。我便跟着他一起喊您一声师母吧。”
师母点头,“不过是个称呼罢了,随你们高兴。”
“我只有五年扬州慢的内力,还不足以完全克制碧茶之毒,如今加上您数十年的精纯内力,哥哥数年之内,可保无虞。救命之恩,琏实不知如何相报!”
师母摆摆手,“你们俩之间情义极深,我看得出来。但严格说来,我才是相夷的家人。哪里用的着你来说谢啊。我们老两口没有孩子,一直把相夷当作亲生儿子看待。别说是一半功力,便是这条老命给了他,我也无怨无悔。但我却不能这么做。相夷这孩子最是重情重义,我若为他而死,他终生不会开心的。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