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乌拉回答:“阿译你说在南天门上看见了树木,和隐藏的日军,也许有埋伏暗处的工事,这是最浅的。”
“死啦死啦说看见了很多很多死人,他们都是死在日军的枪炮下,这是中等的。”
“我看见了很多很多钱,真的。升官,发财,到处都是战功。这一次,虞啸卿再也无法吃独食了,你们知道吗?”
“我看见了好多好多的高官,好多好多的精锐,比虞家军精锐百倍,装备先进,武器齐全,一批接着一批倒下。”
“你明知道吗?这个时候,我们是炮灰,只最安全的,死的全是各战区的精锐,而他们的长官则是平步青云。”
“你的所作所为,都将是徒劳的,没有哪个高层会让你打胜仗,你、我、虞啸卿,甚至他那个后台强劲的父亲都没资格...”
“嘭!”
死啦死啦发疯似的一拳打在他脸上,丧门星当即不干了,在他看来,李乌拉无疑是他最敬重的一个基层军官,而不是时常发神经的团长。
李乌拉大声喊道:“都别动手,团长打得好,打得妙...哈哈哈哈...我说道他的痛处了...挨打是活该...哈哈哈哈...”
死来死啦又是大哭,又是大笑,阿译也是一样,三人抱团,哭了好一阵子。
蛇屁股插着双手说道:“精神病发作了?”
烦啦拉了拉他:“算了,不管他们了,让他三人哭去。”
克虏伯看了看,说了一句:“哦,我们继续挖战壕,再盖厚一点。”
李乌拉擦了擦眼泪,站了起来:“对,我们再盖厚一点,反攻还早得很,接下来都是日军在进攻。”
“阿译,区分队伍,你率领一营老兵,按操典:操练,巡逻。”
“康丫,你带着二营,构建工事,赖头,你负责协助康丫,带着老兄弟,看牢他们,让他们老老实实地干活。克虏伯,你来负责标准,要能经得住重炮的打击,按德国人的标准。你叫克虏伯,总见过德国大炮的威力吧”
克虏伯立正回答:“是!”
“小霸王,阿公,你们挑选一部分人,协助坚守阵地,小霸王负责山头阵地,阿公负责山腰阵地,子弹都给他装填上。”
“满汉,你带着一班的兄弟们,挑一部分人你,组建江防巡逻队,把控这座山的各个路口。如果是禅达百姓,只允许他们在山脚下活动,如果是陌生人一律赶走。就算是我媳妇,没有经过我或者团长的允许,也不给放上山,只能给传口号。”
小霸王和满汉立马站起来回答:“是。”
“泥蛋,你带着人和团长去抓人,把那几个不听话的,全抓回来。丧门星,你也去帮忙。”
“迷龙就不要抓了,如果是帮迷龙开拓财源的,就不必抓了。”
“这样可以了吗?团座?”
死啦死啦笑了:“都听见李连长说的命令了吗?按他说的去做。泥蛋,带上你的人,咱们去把那几个兔崽子抓回来。”
李乌拉掏出一部分法币,塞进死啦死啦兜里:“我估计他们在里头吃好吃的,你就该把钱全部集中起来,而不是让唐基一窝蜂的搞垮喽。”
“嗯!”
死啦死啦风风火火的走了,后面的人全副武装,杀气腾腾的走向禅达,如果不是军装,武器和随身装备都是乱七八糟的,那一定比虞啸卿的宪兵还帅气。
阿译还是放不开,说话似乎很没有底气:“兄弟们列队,列队。”
李乌拉大声喊道:“都特么是聋子啊,再不进去,老子直接开枪了。老子不会抡棍子,只会打枪,前几天南天门我杀疯了,看见死人,就会很兴奋。你们懂吗?”
“知道团长为啥打我吗?因为我是个疯子。都老实点。”
“砰!砰!”
两声枪响过后,几百个溃兵瞬间老实了。这货他们都清楚,据说是断后的狠人,被炮弹炸了好几炮,子弹打穿了身子,居然还活着。估摸着是十八层地狱里的修罗转世的,阎王爷都不想要的人,所以他活了。
“背上武器,列队整齐,听我口令。我如果喊出1、2、3、4,你们也跟着喊,1、2、3、4。听明白了吗?”
“听明白了。”
“大声点,没吃午饭呐,声音越响,伙食越好,声音越小,伙食越差,听明白了吗?”
“听明白了!”
“跑步...走。一二一、一二一,一、二、三、四。”
“1、2、3、4”
“跟上节奏,一、二、三、四”
“1、2、3、4”
四百余人,算是川军团的核心战斗一营,围绕着山腰不停的跑着。李乌拉带头引路,阿译居中,队伍绕了一圈,绕进禅达小镇,然后绕了出来,估摸着总路程是,大约是3.5公里。
“以后,每天至少跑三遍,早中晚各一次,下大雨就看情况减少。现在,所有人去反斜面挖靶场,训练场地。”
李乌拉给阿译敬了一个礼:“阿译长官,接下来的是你的强项,还是按照我的标准?”
阿译连忙说道:“听你的,都听你的。”
李乌拉死死的盯住他的眼睛:“你不想给你父亲报仇了?我再给你一次机会,我不介意背上枪杀长官的命令。”
阿译亡魂大冒,听明白了:“听我的,听我的。”
“行,您安排,把您学到的东西,都交给他们,有什么不会的,再来找我。这几个是老兵,有问题,先找他们,只有你有威信了,才能独立带队伍。”
“不要老想着依赖别人,否则,你打死再多的日本兵,都不是你自个报仇。只有你真正独立了,你的部下能打死一个日军,你就报仇了,打死两个,双倍,明白吗?”
阿译重重的点点头:“明白了。”
阿译期望变成死啦死啦,但是李乌拉不希望他变成那样,变成烦啦也好过死啦死啦,死了,就真的什么都没了。或者,比一切都好。
阿译的偶像目标慢慢的发生了转变,曾经,他想着变成死啦死啦那样,风风火火的打仗,虽然叛经离道,但是很好,能打日军。
但是他现在发现了更好的目标,一个逃亡十余年的家伙。
他似乎带着一部分旧时代的气息,一支消散在历史中的奉军,曾经革命军最大的敌人,北洋时代最后的王牌。
他们粗鲁、暴躁、敢打、敢拼、贪财、好色、没有国家大义,只有兄弟情结,但这似乎也挺好的。他不想要其他的了,除了给父亲报仇,他就剩下这帮兄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