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官戒慈企图起身,但是腿麻了,动弹不得,只能轻声的说道:“扶我起来。”
李乌拉顿时怂了,他好像响起了曾经工作时候的那个女领导,比他大几岁,楚楚动人,有着成熟女性的气质,自带的涵养与威严。
上官戒慈这会就像是女领导附身了,言语简洁,铿锵有力。也可能是是李乌拉有着魏武遗风,好人妻。
“诶!你慢点。胳膊怎么软呢,身子骨也没有几两肉啊,弱不禁风的。”
上官戒慈没有说话,而是一步一步走向了那个大坑,还有一具简陋的棺材,还算是可以。
“把我公公盖棺入土吧。”
死啦死啦突然跑了过来,警告道:“乌拉,你是军官,不准欺压百姓,否则军法从事。弄好了赶快跟上队伍,抓紧时间布防。人太多了。”
郝兽医小跑过来愣住了,片刻后转头问:“乌拉,病人呢?”
李乌拉一指上官戒慈和雷宝儿:“她们两个”
郝兽医看了看:“没啥大事情,就是脱水了,还有血糖低了,吃点东西补补就好。额先走了,死啦死啦那边还有救治呢。”
“来来,搭把手,把人抬进棺材里。”
李乌拉掏出了几枚洋钉,那个小锤子都快钉完了,这时候迷龙才出现。
“又是啥宝贝啊?我瞧瞧。”
“哎呦,我去,啥眼神啊,这么吓人,我就是开个玩笑。”
李乌拉有些烦躁,事情变得乱七八糟的:“她的公公,一个尸体。”
“下葬!”
“下葬喽”
几十个人,拿着工兵铲快速覆盖上泥土,形成了一座坟墓。
李乌拉问:“要立碑不?”
上官戒慈摇摇头,没说话。
“好了,走了,上路了。”
迷龙突然拦住了去了李乌拉:“等等,你帮忙从辎重连搞出一个车,我的货太多了,背着难受。”
李乌拉好奇:“你和死啦死啦要不就好了吗?”
迷龙大呼委屈:“这都到家了,他还是三七分成,多亏啊。你能搞到车,东西算你2成,剩下的,我还有给下面的兄弟呢。”
李乌拉笑了笑:“不愧是你,小财迷,会过日子。”
李乌拉瞥了上官戒慈一眼,好家伙,这怕不是压根看不上迷龙吧。
“泥蛋找几个人,帮帮忙,抬着。晚上加餐,咱们吃罐头。”
迷龙一脸心疼:“这拿过江去,能值不少钱呢?太浪费了。”
李乌拉瞬间变得惆怅,看着远方:“过江,哪里有那么容易啊。”
他随后一看,上官戒慈还跟着屁股后面。
“这样,你们孤儿寡母的,跟着辎重连,你刚刚那个老头,叫郝兽医。总能有一口吃的,会开枪不?”
上官戒慈点点头,李乌拉掏出一把伯莱塔M1934半自动手枪,和额外两个弹夹,还有一部分金钱。
“自己注意安全,进了禅达以后,安全第一。钱,分开藏起来。”
“嗯,如果实在是找不到地方住,进去后,找一个叫陈小醉的女孩子,打听一下,应该是能找到。顺便告诉她,我很快就会回家了。”
上官戒慈还是点点头,就像是董刀附体了。
“轰!”
突然,一声爆炸响起,队伍中一阵慌乱,李乌拉连忙护住她。
“妈了个蛋,他们跟上来了。罗金生,布防,架起机枪。,满汉,泥蛋,构建单兵战壕,准备阻敌。”
“轰!”
又一发炸弹,从天而降,这一发落在了人群中,至少炸死了七八人。
李乌拉疯狂的刨坑,很快,挖出了半米深的单兵掩体,然后一把把上官戒慈和雷宝儿推进去。
“趴好了,别乱动。不能跑,跑起来就会被飞机上的人发现,”
飞机到处乱炸,航空机枪不断的对着丛林和大路射击,不知道死伤了多少人。
李乌拉明白了,是那个被他炸的机场修复了,否则这破地方压根没有飞机会远距离轰炸。
上官戒慈只能死死的抱着雷宝儿在坑里瑟瑟发抖,手枪冰冷的质感并不能带来一丝安全感,倒是不远处疯狂刨坑的男人,给了她些许勇气,还能活着。
日军的航空兵实力有限,只有少数几架,重点是对天行渡的打击,他们要炸断那座桥,但总是没能炸塌。倒是几天后,听闻日军来袭,上面就急匆匆的下令炸桥了。
日军飞机走后,死啦死啦站出来大喊:“飞机都走了,能喘气的,都起来吧,上路了,还等什么呢?赶紧回家。”
“回家不积极,脑子有问题。”
上官戒慈忽然笑了:“你们的长官真有意思。”
李乌拉憨憨的一笑:“他叫龙文章,我们的临时团长。我们管他叫死啦死啦,怎么样?介绍给你认识认识?”
上官戒慈收起了笑容,又是一副冷若冰霜的样子。
“还有吃的吗?没水了。”
李乌拉取下背包交给她:“都用,雨披,毛毯,鞋子,对了你多大的脚?”
上官戒慈缩了缩脚,她的鞋子早就破烂不堪了,落地的凤凰不如鸡,她此刻应该就是和乞丐差不多吧。
“35”
“啊,这么小啊,我这36的,最小了,你凑合着穿吧,还有袜子,别嫌弃。”
李乌拉匆匆忙忙的离开了,随后又跑回来了。
“给你,水,还有两个罐头,饼干。有人敢抢,直接给他一枪。”
“嗯!”
上官戒慈不紧不慢的穿着袜子,然后穿好了鞋子,试了试,基本凑合。
“我走了。”
“来几个人,把死人抬走,装备拿走。”
李乌拉又背起了一个沾满血迹的背包,意味着,从机场出来的两百个老兄弟,有了第一次的伤亡。有第一次,就会有第二次。
上官戒慈匆匆从李乌拉身边经过,只是微微一笑,似乎她的表情,很少有情绪波动。
迷龙扛着机枪,拉着小豆丁,风风火火的冲了过来,其他人则是加快脚步,向前走,这些往回走的,人,注定要打一波阻击战。
也许有人会笑他们傻,但是,任何时候,总是要有人断尾的,断尾方能求生。